第二百三十七章 難堪
沈夢祺回頭看了一眼廠房，見母親沒有著急催，便重新走向沈夢萊，繼續說道，「你倆的事我又插不了足，提防我什麼？」
沈夢萊倒也不是提防沈夢祺，而是怕沈夢祺嘲笑，但是從她開口之際，好像已經被妹妹笑話了。
關係不親密也總歸是親姐妹，嘴上忍不住想佔便宜，但沒有衝突的前提下，沈夢祺也不願意家人吃虧。
沈夢祺見沈夢萊犯愁，愣了愣，追問道，「怎麼，真吃虧了？」
每次都是姜沅抽空去學校看沈夢萊，而沈夢萊即便想他，也不會去上海找他，甚至也不會打電話，因為她覺得沒那個必要。
沈夢萊和姜沅之間已經形成了一種模式：她一直在順從他。
不是姜沅壓制沈夢萊，要求沈夢萊如此，而是潛移默化下，沈夢萊就把自己放在感情里相對較低的一邊。
哪怕像酒店派對那次，遇到不順心的事，她也沒有當面質問他，而是離開，解決的方式就是等著他來解釋。
沈夢萊咬了咬牙，回道，「夢祺，我不知道這種狀態正不正常，但是我感覺有些難受，我好像沒有什麼話語權……」
感情開始的時候，是姜沅引導的，但沈夢萊認真並深陷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沒有安全感，彷彿結束也只需要對方一句話。
沈夢祺見沈夢萊無措的樣子，莫名惱怒，反問道，「沈夢萊，你白痴嗎？」
「……嗯？」
「沈夢萊，不得不說，你真的慫！」
沈夢祺甩人無數，即便是自己不對，對感情不忠，也能瞎編理由，讓對方背黑鍋，沒想到自己的親姐姐初戀就被人吃得死死的。
「確實有點……」
沈夢萊認慫，連問都不知道怎麼問，就怕萬一，若是自己想多了，一番詢問，只會自討無趣，還會讓對方覺得自己無理取鬧。
沈夢川一邊捋著頭髮上沾著的麵粉，一邊從廠房走來，見院子里說話的倆姐姐，還壓著聲音。
瞧這嚴肅又認真的氛圍，讓沈夢川有些納悶，還是頭一次瞧見，是什麼話題讓這兩個女人暫且放下過往瞬間站一條線上了？
「喂，你們在……」
不等沈夢川把話說完，沈夢祺見正好來了個人，把蛇皮袋轉交給沈夢川，然後拉著沈夢萊往客廳跑去，並交代道，「夢川，把蛇皮袋拿去給媽。」
「喂，沈夢祺，你有沒有搞錯？我為什麼要聽你的？你之前還罵我來著，我憑什麼幫你把蛇皮袋給媽……」
沈夢川話說一半，只聽見「砰」的一聲。
隨著沈家倆姐妹衝進客廳，門不但關了，還上了鎖，沈夢川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蛇皮袋，轉身道，「好吧……」
與此同時，沈家倆姐妹圍在茶几邊，撥下姜沅的電話號碼，然後倆人互相平視著對方，安靜地等待電話接通。
沈夢祺問道，「號碼對嗎？」
「應該沒錯，我再看看……」沈夢萊看向電話機的顯示屏，又確認了一遍，肯定道，「沒錯，是這個。」
就在沈夢祺以為電話沒人接，打算掛斷時，電話那頭響起沈夢萊熟悉的聲音，「你好，哪位？」
沈夢祺反問道，「你是姜沅嗎？」
電話傳遞的聲音本就跟原聲有差異，加上姜沅對沈夢祺的聲音也不熟悉，自然沒能認出。
姜沅回道，「我是，請問你哪位？」
沈夢祺一邊示意沈夢萊不要出聲，一邊說道，「你那裡沒有來電顯示嗎？即便是陌生號碼，你這麼聰明，也應該聯想到什麼才是，除非你一點都在意。」
「哦……」
姜沅應了一聲，停頓的時候看了看來電顯示的區號，這才發現是南城打來的電話，姜沅笑道，「夢萊的妹妹？」
沈夢萊聽到自己的名字，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相比之下，沈夢祺卻很自然，說道，「你換了號碼，我都聯繫不到你了，要不是我剛從我姐的筆記本上翻到，我都沒法找你。」
「嗯哼？」
「你知道的，我跟我姐關係不好，一直鬧矛盾，我要是同意你倆在一起，也絕對不是盼著我姐幸福。」
沈夢祺這話說得也太實誠了，沈夢萊在一旁聽著很尷尬，但也恰恰這樣的話才能防止姜沅起疑心。
姜沅問道，「那你這次要什麼禮物？」
許久不聯繫，沒想到這傢伙還是跟以前一樣慷慨。
沈夢祺又道，「哥哥這麼爽快，說明現在對我姐還是很感興趣，但這次我不要禮物，只是有一事不明白，想問問。」
不要禮物要答案，看來這丫頭是長大了，姜沅道，「好，你問。」
「哥哥這樣的人，什麼都不缺，家庭條件好，形象也好，找女朋友也很好找，為什麼對我姐情有獨鍾？」
沈夢祺一邊看著沈夢萊手指上的情侶戒指，一邊繼續說道，「還是說，哥哥只是跟我姐這樣的傻白甜玩純戀遊戲？」
「……」沈夢萊一愣，沒太理解沈夢祺提到的「純戀遊戲」，但從沈夢祺的話語里，已經感到了不安。
「哥哥覺得我姐好玩嗎？逆來順受，很好欺負，是不是？我雖然是她妹，但她沒少被我欺負，如果我是男的，我想我也會忍不住想欺負一下她，尤其是哥哥這樣，最先認識的人，肯定不想讓別人捷足先登。」
沈夢祺一口一個「哥哥」，但已經跟小時候索要禮物的狀態截然不同，站在親妹妹和一個女生的角度，她忽然有些討厭這個紈絝子弟。
姜沅聽著沈夢祺這語調不對，即便不算她小時候要到的好處，哪怕是陌生人，也不該是這調調。
姜沅問道，「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
沈夢祺沉默了片刻，然後定睛看著沈夢萊，對著電話里的姜沅說道，「你有沒有睡過我姐？」
沈夢萊一聽，頓時慌了。
這是在問姜沅，還是在當面問她沈夢萊？
氣氛瞬間尷尬起來，沈夢萊感到無比的難堪，她連忙伸手，奪過沈夢祺的電話，「啪嗒」一聲，用力掛下。
然而對於沈夢萊的慌張，沈夢祺卻不意外，只是目光緊盯沈夢萊，一寸不挪，追問道，「有，還是沒有？」
「……」沈夢萊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