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話說，陳程你有沒有後悔過遇見我。」

「有啊。」在王鵬宇要殺人的眼神中，她慢慢道，「我可後悔了，後悔遇見了你還養了兩條狗，連跑都跑不了呢。你敢說你沒後悔過養兩條狗。」

「後悔過。」

「是吧，要是沒它倆，就是二人世界了。」

「嘖嘖嘖，你居然這樣想過。」

「你敢說你沒想過？！」

「嘿嘿，我當然想過。」

他一把抱過陳程親了上去。

一旁的王晰程懂事的遮住了陳暮雨的眼睛，把她轉過來，拉著她的手走出了房間，「走妹妹，我們去找好吃的。」

還順便帶上了門。

王鵬宇看到這一幕後，笑著將陳程抱到了卧室。

「你放我下來了，混蛋，壞人。」

「不放，一輩子都不放。」

半夜，突然醒了的陳程看了眼熟睡的三人，躡手躡腳的拿了瓶沙示，輕輕走到陽台並拉上陽台門，坐在茶几旁看著夜空。

「怎麼起來了？」

她循聲望去，見王鵬宇也出來了。

她示意他把陽台門拉上，再從身後的柜子里拿過一瓶沙示遞給他。

「睡不著了出來吹吹風。」

她拿起沙示喝了一口，順帶晃了晃，聽著罐子里傳來的氣泡聲不由得笑了出來。小時候還在外公家住的時候，冰箱里總有一大瓶沙示，她和外公總是趁著外婆和母親不在的時候偷喝。有時候她被母親打得厲害了，外公也會偷偷的給她裝上一紙杯。

現在想想，真的一晃過去了好多年啊。

「又瞎想什麼？」王鵬宇也打開沙示喝了一口。

「沒有呀，只是覺得一切都像是奇迹……」

那些覺得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都在不知不覺中變成現實，雖然剛出社會那幾年過得真的很難過，她無數次在深夜裡痛哭，他無數次睡不著覺在陽台抽煙，可現在，似乎一切都苦盡甘來了。而且，身邊的人依然是他。

「曾經覺得老天爺怎麼這樣對我啊，身邊其他親戚都可以嘲笑我們家，他們都有房有車，甚至有的靠著房租都可以活得很好，而我呢，不過是誰都可以踩幾腳，甚至當著我的面說我父母怎麼不好的人。」

陳程笑了，等她長大后，那些曾經以為不會傷害到她的事情，其實已經在她心裡埋下了禍根，那個曾經因為父親一句，給你買溜冰鞋可以，但是你以後要三倍還給我，就認認真真一筆一劃記下第一筆債務的小女孩，變成了一個只會逃避任性自私的她，失去了所有的堅強和韌性。

「但是我又覺得我是幸運的，因為我遇見了你，遇見了楷希，你們知道我所有的窘事，所有的不堪，可依然在我身邊。」

「我也很幸運啊，遇見了你，為我付出了一切的你。」

王鵬宇看著她，覺得遇見陳程，何嘗不是他的榮幸呢，她說是他拉著她走出黑暗，她又何嘗不是費勁千辛萬苦將他拉出深淵。她知曉他的過往，心疼他的經歷，在他最難受最無助甚至夜夜被噩夢驚醒的時候將他拉了出來。

他頓了頓，似是在安慰陳程又似在寬慰自己，「而且誰又能保證，隨著時間的推移，自己仍然是自己呢。」

他不也是，在生活的磨難中，扔掉了屬於自己的傲骨，向生活低頭了嗎。

陳程看著他，笑了，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她舉瓶和他碰了碰，「不管怎麼說，謝謝你還在我身邊，餘生請多指教。」

「好，合作愉快。」

「哈哈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