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8章

「只是水土不服而已，趕緊把材料給Susan拿過去，別耽誤了。」

程笑笑說着，朝門口努了努嘴。

余方媛「嗯」了一聲，這才轉身，走出了程笑笑的辦公室。

程笑笑等到余方媛從外面將自己辦公室的門給關上，剛剛還蓄著笑意的唇角一點一點地消退了下去。

儘管過去這一個多月確確實實發生過很多事，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自己彷彿做了一個足足長達一個多月的噩夢。

在這場噩夢裏，她的親生父親起死回生，這種事就算是放在影視劇里也難以令人信服，更何況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現在回想起來，過去這兩年的時間裏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父親而起。而她與厲威霆的相遇，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因為自己的父親。

在中緬邊境遭受過的苦難和危險，明明那麼真實，可現在當自己重新坐在辦公室里的時候，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儘管回來之後，她與厲威霆兩個人都很默契地並沒有提起過去那一個月以及自己親生父親的事，但她卻有種預感，六年前，自己父親不惜借假死來逃避法律制裁，短短六年時間，真的會讓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發生如此巨大的改變么……

有這種可能么……

永威市一號監獄厚重的自動鐵門外，邱辰雙手插兜，聳著眉峰迴頭看了一眼監獄深灰色的鐵門，隨即收斂視線，向前邁開雙腿。

上午，厲威霆開完會，剛一推開自己辦公室的木門，就看到邱辰正背對着自己站在自己辦公桌旁的書架前，而邱辰面前的書，恰恰是《烏合之眾》。

邱辰聽到開門聲，循着聲音扭頭，看到推門走進來的厲威霆。

「你這會開的時間夠長的！」邱辰一邊說，一邊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指針。

厲威霆睨了他一眼，關上門，一直走到辦公桌前才開口應聲：「畢竟出差了一個多月，很多事情都需要處理。」他說着，頓了頓，然後補充了一句，「一個小時而已，並不算長。」

「得，打住，我對你的工作沒有興趣，我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

邱辰說到這裏，剛剛還頗有些玩世不恭的神情頓時變得認真起來。

「程遠山什麼都承認了，但只有一件事情，他無論如何都不承認。」

「林毅的死。」邱辰話音剛落，厲威霆就將話茬接了過去。

「不錯。」邱辰點點頭，接着說道，「程遠山身上血債累累，不在乎再多一個林毅，所以，我和老賀都認為，他不存在隱瞞事實真相的行為。」

「那麼……林毅，究竟是被什麼人殺掉的？」厲威霆說着，眉心越發擰緊。

從得知林毅遇害的時候其，厲威霆幾乎下意識間就將林毅的死和程遠山聯繫在了一起，可現在，當程遠山真的被緝拿歸案的時候，林毅的死，卻突然變成了一件無頭公案，這實在令人費解。

厲威霆抿著薄唇，神色愈發變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