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撒嬌

范閑撒嬌

不過一會兒功夫,陳萍萍被候公公推了過來。

慶帝走了出來,生氣地說:「陳萍萍,你可知罪。」

天子一怒,林相也顧不得慶帝賜坐,連忙站了起來。

陳萍萍看起來好像很慌,忙拱手,但語氣非常無辜:「臣何罪之有?」

慶帝語氣未變道:「宰相之子被殺,你作為鑒查院一院之長,到現在也沒有查出兇手,難逃其咎。」

陳萍萍的手一直沒放下來,聞言垂首道:「回陛下,兇手已經查出。」

慶帝聽了陳萍萍的話,彷彿很驚訝,道:「兇手找到了?」大聲道:「好!那就當著林相和他們的面,你就說說,誰是兇手。」

徐丹霞從范閑臂彎里挑了個紙包,是紅豆餅,拿出來吃著,還真是有些餓了。

慶帝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陳萍萍放下手,自己轉動輪椅,轉到了林若甫面前道:「林相,我剛回京都,驚聞噩耗,林相節哀。」說完垂首。

林若甫盯著陳萍萍,並不理會這些客套言辭,只是問道:「兇手是誰?」

陳萍萍面色認真,斬釘截鐵地說:「東夷城,四顧劍。」

徐丹霞一下子嗆住了,四顧劍要是來殺林珙,豬都能上樹了。范閑眼睛一掃眾人,把東西放在太子坐過的軟榻上,倒了杯茶遞給徐丹霞,默默給她拍背。

李承澤別過臉去,袖子里的手緊緊攥住。

那邊討論大事的人,並不理會這些小插曲,林若甫看不出信不信,問道:「大宗師?」

陳萍萍解釋道:「不是大宗師,哪兒能有如此快劍。」

林若甫信不信不知道,反正徐丹霞不信。

李承乾也不信,出言反駁:「一代大宗師,就為了殺林相之子,總得有個理由吧。」

陳萍萍又轉動輪椅,面向太子,插話道:「二公子勾結司理理,在牛欄街刺殺范閑,他的兩個徒子徒孫反遭殺害。」

李承乾一指范閑道:「那兩個女刺客,是被范閑殺的,四顧劍報仇,為何要找林珙啊?」

嗯,有道理,徐丹霞很好奇陳萍萍的說辭。他道:「世人皆知,四顧劍是位劍痴,范閑遇刺光明正大反殺二人,他只會稱讚范閑手段了得,而背後指使的二公子和北齊國才是他心中尋仇的對象。」

慶帝立即裝模做樣地反駁:「這和北齊有什麼關係?」

陳萍萍再次轉動輪椅,看向慶帝道:「陛下,二公子正是被暗探誘騙才可對范閑下手,北齊國擾亂京都局勢,又把此事和四顧劍牽扯起來,行事手段惡毒之極,臣懇請陛下傳令起兵,擇日起兵征伐北齊。」

現在徐丹霞明白了,慶帝和陳萍萍根本就是一唱一和,把火燒到北齊身上,為與北齊的國戰凝聚力量,至於殺林珙的真正兇手是誰,根本無關緊要,她忽然有些同情林若甫。

慶帝演戲也講究有始有終,他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外一樣,提高了嗓音,道:「你說什麼?!起兵?」

裝得還挺像。

陳萍萍拱手垂首,肯定道:「起兵。」

慶帝看向林若甫,眉頭微皺,又看看眾人,轉過身去,似不贊同道:「起兵,不可輕舉妄動。」

徐丹霞看著范閑翻了個白眼,然而范閑卻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些許同情的意思,不明所以。

慶帝緩緩轉過身來,問林若甫:「林相,你覺得呢?」

林若甫不知在思索什麼,慶帝又喊了一聲,徐丹霞分明看到林若甫抖了一下,才跪拜道:「臣懇請陛下,為我那死去的孩子,討回公道。」

慶帝將人扶起:「林相是百官之首,快起快起。」

林若甫只是道:「臣懇請陛下,為我那死去的兒子,討回公道。」說到最後,幾乎哽咽。

徐丹霞只覺得噁心,慶帝,真是虛偽做作之極。

兩國交戰,說為了開疆擴土不行嗎?拿別人死去的兒子說事兒,將國戰的理由變成私仇,慶國士兵誰知道林相兒子是誰?他們為什麼要為了宰相的兒子去打仗拚命?

慶帝這才勉為其難道:「既然如此,馬上下詔,讓東夷國交出兇手。至於北齊國,朕從來不想血刃,可是他們欺人太甚,步步緊逼,這戰,就打了吧。」

慶帝扶起了林若甫道:「朕會舉一國之力,來討伐不義之人。」

林若甫道:「臣明白了。」

徐丹霞留心到,林若甫說的是明白了,而不是多謝陛下。正常臣子看到自己效忠的陛下為自己的兒子發動國戰,早就感激涕零,然後就該推辭了。

林若甫沒推辭,就是說他心裡什麼都明白,真是悲哀。

慶帝道:「明白了。」然後張開雙臂道:「真相也大白了。」

突然一直李承乾,「你——」走過來:「污衊兄長,禁足東宮三日,多讀聖賢書。你們都下去!」

李承澤兄弟倆出去后,林若甫叫了一聲:「陛下。」

慶帝手托在林相手臂下道:「你的喪子之痛,朕完全可以理解,但是現在國戰在即,你要養好身子,統領好六部啊。」

林若甫道:「老臣心中五味雜陳,無以言表。」

徐丹霞默默吐槽:人家沒了兒子,你這個這麼牽強的理由來搪塞人家不說,還不準人家請假……

你瞅瞅,你瞅瞅,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

慶帝拍拍林若甫手臂道:「心裡明白就行了。」

這話簡直是意味深長啊。

林若甫拱手:「陛下,臣還有一事懇請,事情既已水落石出,還請陳院長,能將我兒屍首送回老朽府中。他雖釀成大錯,但畢竟父子一場,還需入土為安。」

慶帝的聲音義正言辭:「理當如此啊。」轉頭看向了陳萍萍。

陳萍萍會意垂首道:「晚些時候,送二公子回府。」

林若甫道:「既然如此,老臣告退。」剛轉過身被陳萍萍叫住,陳萍萍說:「二公子和范閑有恩怨,如此看來,他和范閑的婚事是不是就此解除。」

慶帝沒說行,也沒說不行,反倒問林若甫道:「林相,你以為呢?」

這不是真的詢問林若甫的意思,而是試探。

林珙之死,跟北齊,跟四顧劍沒有半兩銀子的關係,在座的各位都心知肚明。

但慶帝偏要林若甫相信這個結果,林若甫就必須得相信。

如今,他詢問林若甫,也只不過是想看林若甫還會不會揣摩著他的心意來說。

這是在告訴林若甫,君要臣死,臣,就不得不死。

真相是什麼不重要,你想要怎樣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要的真相是什麼。

毒,真毒!把人心挖出來還不算,還要扔在地上踩兩腳。

徐丹霞看見林若甫抖著嘴唇,看了眼范閑,正要說話。

范閑同樣也看出來慶帝的意思,說真的,自從知道慶帝要殺徐丹霞之後,他看慶帝真是哪兒哪兒都不順眼,也無心去體察慶帝的小心思。

他拱手對慶帝道:「陛下,承蒙陛下錯愛,讓臣與林相千金結親,但臣自知身份不夠,高攀不起,且臣已有心儀之人,今生非她不娶,還望陛下成全。」

慶帝不看林若甫,不看范閑,反倒是看了眼徐丹霞,看完方才笑道:「朕是想讓你們結親,不是結仇。你既不願,那這婚事,便作罷吧。」

四人皆拱手躬身,這大約是林若甫和范閑唯一一次意見一致的時候吧。

范閑面上顯而易見的高興,他道:「等老師回來,我們就成親。」

徐丹霞也笑,摸著大白鵝道:「自然要等他,我們成親,師兄不在豈不是不圓滿。」

陳萍萍和慶帝對視一眼,心中對費介都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慶帝留下了陳萍萍,讓他們三人先走。

徐丹霞將大白鵝撈出來,把布包遞給范閑,范閑笑著接過將買來的東西裝進去,剩下的抱起來。

兩人並肩走著,忽然范閑朝徐丹霞伸出手,徐丹霞笑著將手放上去,並用眼神制止了大白鵝。

大白鵝顧忌著主人,沒有再對范閑動口,但也不願意走他那邊,只是跟在徐丹霞身側。不知為何,它總覺得今日主人的步子變慢了。

大白鵝:糟糕,范閑給我氣出幻覺了。

出了宮門,徐丹霞想了想,對范閑道:「你帶我去看看監察院里那個石碑吧。」

范閑不明白她的用意,惦記著她剛才餓了,側過頭道:「你不是餓了嗎?先去吃飯吧,吃了飯我帶你去。」

徐丹霞想著范閑已經是自由身,心裡高興,便拉長了字句撒嬌道:「我不要~我現在就要去。」說完對著范閑眨了眨眼。

范閑難以自制地想起了昨晚未竟之事,無法拒絕,拿出一袋吃的,也溫柔了語氣道:「那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徐丹霞自己吃一個,給范閑餵了一個,兩人一起來到了鑒查院那個石碑前。

范閑見她認真地看著石碑不知在思索什麼,彎腰在她耳邊問:「想我的時候,有這麼認真嗎?」

「你在想什麼?」徐丹霞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難以置信地問:「大白天的,你做什麼夢呢?我才不想你呢。」

范閑知道她說的不是真話,見她高興也不辯駁,將下巴擱在她的肩上,柔軟地笑道:「好,你不想我,那我想你總行吧?我可想你了。」最後一句語氣十分曖昧。

徐丹霞腦子裡頓時出現了許多黃色廢料,她沒好氣地睨了范閑一眼,「沒經過我同意就敢想我,你是不是想挨打?」

鑒查院附近少有行人,范閑見左右無人,也撒嬌道:「哎呀~那我好想想你啊,你批准嗎?」說完,在徐丹霞耳畔輕輕吹了口氣。

范閑:走女友的路,讓女友無路可走。

徐丹霞覺得有電流從身上穿過,努力忍住了,絕不能露了痕迹讓范閑得意,她裝作冷漠無情地說:「我不同意,我徐丹霞,莫得感情。」

看見面色薄紅的徐丹霞死鴨子嘴硬,范閑越發來勁了,一句賽一句的柔軟,一句勝一句的曖昧。

徐丹霞:你遲早會遭報應的。

徐丹霞的心早就化成了一灘水,眼看著就要在太陽底下蒸發了,嚴厲地用眼神呵斥住范閑,提醒道:「這兒是京都,你能不能正常一點?」

首次在徐丹霞手上勝出的范閑滿面春風,笑道:「那我就暫時放過你。」

回了徐府,范閑立刻招呼如眉把大白鵝帶去喂,一人一鵝剛一離開視線,范閑利索地關上了門,反過身來給徐丹霞來了一個桌咚。

徐丹霞後仰著,滿含笑意摩挲著范閑的臉,范閑的吻剛落到一半,就被這隻手擋住,「我有大事跟你說。」

大事?什麼大事?還能比這事兒更大嗎?這時候他要是停下來聽她說事兒,那他還算是個男人嗎?范閑心裡疑問四連,握住徐丹霞的手放在了自己腰后。

徐丹霞想想自己要說的事,估計說完大家都該沒興緻了,就把話都咽了下去,含笑迎上了范閑的吻。

很快,范閑的呼吸急促起來,面色泛紅,他離開了徐丹霞的唇,兩人溫柔對視,忽然他上前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往床榻方向走。

徐丹霞的背陷入了柔軟的床褥,范閑一手撐在徐丹霞身側,另一手正要扯自己的腰封,只聽徐丹霞滿眼戲謔地說:「王啟年來了,還繼續嗎?」

范閑的大腦立刻就當機了,為什麼每次這種緊要關頭都被人攔腰掐斷?

徐丹霞像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她微微仰起頭喘了口氣,胸膛起伏,這才看向范閑,笑道:「大概是婚前……」她隱去了那三個字,眨了眨眼,兩人心照不宣,卻更顯曖昧,「不符合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吧。」

范閑心裡問候王啟年無數次,見徐丹霞春光外泄,眉目含情,俯身在她鎖骨上重重一吻,抬手要為她整理衣衫。

徐丹霞帶著撩人的笑容握住了他的手,拉到唇邊輕啟紅唇不輕不重地咬住他的食指,舌尖輕輕一碰,繼而來回細細擦掠。

范閑正值青春年少,血氣方剛,只覺得一種讓他眩暈的情愫直衝腦門,他的大腦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憑著本能反握住她的手,俯身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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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描述的部分可能有點銜接不上,被和諧了一段我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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