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醬油（二）修文

三、

偃笑領回家的那個小孩，幾乎是被偃笑連拐帶騙的帶回家的。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沉寂了兩年的，當初和偃笑「做交易」的那個聲音，在那小孩出現的幾乎是瞬間就在偃笑的腦海里響起。

【情操需要陶冶，俠士養只蘿莉吧。】

【觸發任務是否接受？】

【系統自主選擇：是】

【任務獎勵：獲得六格儲蓄背包一個，50金，俠義值200，江湖貢獻值2000】

【任務失敗懲罰：暫時待定】

末了那聲音又說了句，【我是系統，代號「原」，偃笑俠士旅途開始，請努力完成系統任務。】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它出現的莫名其妙，也莫名其妙的消失，連讓偃笑表態的機會都沒給，就擅自決定了偃笑必須接受任務，反抗的機會都不給。

當真是……有個性！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我喜歡。←這是偃笑說的。

有可能嗎！？

去他令堂的！從開始到結束，那個自稱系統的「原」，就用了一分鐘給偃笑下達命令，特么的還連個考慮的時間都！不！給！！

情操的陶冶就要玩蘿莉的養成，這特么真的不是怪蜀黍的養成！！？？？

無法反抗，偃笑只能捏捏額角，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和善，然後向像從難民區逃出來的小孩走去，好一番唾沫飛濺好說歹說才把人連騙帶拐的帶回了家。

小蘿莉點頭答應和偃笑走的下一秒，「原」的聲音再次響起。

【「情操需要陶冶，俠士養只蘿莉吧」任務進度百分之五十，任務獎勵暫發百分之五十。】

【背包已綁定，獎勵物品可打開背包驗收。】

【成功就在眼前，偃俠士請再接再厲。】

三句話不停頓，說完就沒了聲音。

偃笑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抿緊嘴角咬著牙，才沒讓自己露出「（#艹皿艹）凸」這樣的表情。

也還好小蘿莉對他因為本能的防範而落後兩步走在後頭，不然偃笑腦門上蹦噠的井字，也能讓小蘿莉立刻反悔走人，而不是跟著偃笑，然後引出以後發生的一系列會影響她自己一生，甚至整個倓國的事……

此番，也只能嘆息一聲道，世事難料啊。

相處了將近一個月後，小蘿莉也沒說自己原本叫什麼名字，也不說自己原是哪裡人，只說自己名字里有個「玉」。偃笑雖然覺得這孩子年紀這麼小就防備心這麼重，但也不強迫，之後大家都叫她玉兒，只除了偃笑獨獨叫她小玉。

小玉要是問偃笑，為什麼獨他叫她「小玉」，偃笑會嘴裡叼一根狗尾巴草有些漫不經心的說，「玉兒」說著拗口，不如叫小玉來的順口。

而偃笑叫小玉時卻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最後總會帶上尾音，誰聽著都覺得他叫的是「小玉兒」或者其實是「小魚兒」？

「老師為什麼總喜歡到這來看這棵老樟樹？」

「你又是為何那麼執著每次都問這個問題呢？」

捧著餅子就像倉鼠一樣啃著的小玉，在第五次問這個問題后，依舊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好在她也並不強求能得到偃笑的回答，她本來就只是隨口一問，所以低頭繼續啃。李嬸做的餅香脆也分量足，拎起來得比小玉的臉還大。

小玉吃的滿足，心裡暗暗稱讚道一句，味道真不錯。

又是一個下午，偃笑和小玉一大一小就那樣在老樟樹下坐到了晚霞染紅了天空，期間兩人偶有交流，也不過有一搭沒一搭扯些沒什麼營養的話，可他們卻好像都沒有一點尷尬。

******

偃笑在學堂任教，小玉就跟著他學習讀書，春去秋來一去經年。

似乎只是轉眼間，小玉和學堂中的眾多孩子都已長大許多，而偃笑曾經不遮耳朵，不遮衣領的頭髮，現在也已經長至腰間。

月掛高空，田中蟲鳴蛙叫伴著拂面的微風，坐在空曠處吃瓜賞月，在這炎炎夏日當真是最好不過的享受。

「老師今天你要給我講什麼故事？」

『噗噗噗』小玉不甚淑女地將嘴裡的瓜籽吐了一地，側頭問身旁的人。

身邊那人著一襲墨綠儒衫，及腰長發用一根同色絲帶隨意的束在身後，如梅骨修長的手中捏著一個粗糙普通的白瓷茶杯，在他手中卻似以上好和田玉所制。

他將茶湊到自己淡色薄唇前淺淺抿了一口，姿態慵懶隨意的笑道：「呵呵，當年你八歲被我撿來，到現在四年過去你都十二了怎麼還要我給你講故事？」

「因為老師有說不完又不會重複的故事呀。」少女答的理所當然。

聞言偃笑擱下茶杯有些詫異，「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即便我有許多故事可以說，但年復一年日復一日每天還不帶重複的我也有說完的一天，你可知？」

少女咬一口手中的瓜道，「我知道，但我相信老師。」

「信我什麼？」

「老師說過故事來源生活，我相信只要老師還能看這世界一天老師可以說的故事就還有一個。」

偃笑聽了小玉這歪理不禁笑了起來，抬手一爪子就落在了小玉的頭上揉了一把。「傻丫頭，都這麼大了怎麼感覺你還像個小孩子一樣？」這樣子就像個纏著長輩要求講睡前故事的小朋友。

小玉蹙眉抬起小手拍掉了偃笑在她頭上作怪的手，撇開臉，頗有些不服氣：「明明昨天你還說我這個年紀就該是個孩子，今天就自己打自己臉。」說著耳尖微微有些發紅，卻因為夜色太暗看不出。

半晌小玉見偃笑沒有接話，扭頭去看他，發現偃笑微抬著頭似乎在看天上的月，又似乎透過那高空的月亮看到了更遠不知道哪裡去。

看著眼神那樣遙遠的偃笑，小玉不知為何脫口而出一句：「老師，為什麼四年了我覺得只有你沒有一點變化？」

偃笑臉上不見波瀾，聽了這話連看著月亮的視線都沒有收回來，他說：「你看到的『變化』是長者變老，幼者成長，而我在中間自然不老不長。你說是也不是？」

想了想偃笑說的，小玉懵懵懂懂，感覺好像是這麼回事兒。

小玉現在年歲尚小見識不多，剛才說那話也不過是一時的感覺，卻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如果是再過幾年以後的那個她，一定會反駁偃笑，順便狠狠地批判偃笑一番，怎麼能因為自己年歲小就欺騙自己。

此時一陣帶著青草清香的風拂過，帶起了偃笑的發也帶起了她的發，兩人的長發在空中輕舞欲糾纏，迷亂了小玉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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