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炮哥打醬油（二十四）

「你幹了什麼？」

「我把炎族的王子們干翻了。」

弗蘭諾：「？？？！」

活了幾百個年頭的弗蘭諾頭一回覺得自己過去幾百年都白活了，他自以為自己已經經歷了夠多的事，經歷過諸多磨礪的自己是能夠面對一切突發情況的，然而遇到西爾以後他只覺得自己時刻準備著心力憔悴。

壓下喉嚨口將要湧出的腥咸，在偃笑身旁坐下，無力的問道：「才短短半個多月，你是去把人炎族滅族了？也不對，滅族了就沒麻煩了。」

偃笑：「……」你的思想很危險啊弗蘭諾。

在雪族的時候，偃笑一直都是在之前雪娑給他安排的地方住。而除了偶爾去荷莫城看看希來雅，弗蘭諾也知道偃笑經常會去外面走走，具體哪裡弗蘭諾卻是無心知道。

雖然這麼多年兩人相處看起來水火不容，但不過都是兩人間互相不必言語的默契。如今偃笑給雪族惹了麻煩，這是事實，逃避沒用就只能兩人協商解決的方法。

於是偃笑就把事實的原委給弗蘭諾說了一遍，只除了對世界之柱的事隻字未提。

末了，偃笑突然提到了希來雅：「我聽說之前失蹤的長公主其實是被你這個父親親自驅逐的？」

弗蘭諾一頓，神色暗淡了不少，堅挺的背脊也在這一刻有了彎曲的弧度：「我不是一個好父親，但她違背了我族規矩，我也保不住她。」言語間的失望與哀痛並不難覺。

偃笑對此並不接話，每個人和種族都有自己的信仰，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否定別人信仰的權利。

「你為什麼突然提到她？」人雖然是他驅逐的，但終究是親生骨肉，只要提到那個孩子弗蘭諾便心痛。

「因為我這個學生就是長公主所生，是你的外孫。」而你的外孫現在是炎族的王子。

弗蘭諾一聽頓時有些激動：「你說的是真的？！」

雪族與炎族矛盾久遠，當初知道希來雅與外族而且還是炎族私通，弗蘭諾對她大失所望。親自將希來雅驅逐后，便由她自生自滅去了，卻不知道與希來雅私通的人竟然是當年還是王子的亞恆！

偃笑卻搖頭接著道：「只是據我所知克魯爾對雪族有著明顯的恨意，他對我的利用恐怕也是有他誤會我是雪族的緣故。」

弗蘭諾眼神有些古怪的看向偃笑：「你一直說『誤會你是雪族』，難道你不是雪族？」雖然弗蘭諾不想承認偃笑，可這人一頭雪族才有的白髮，和雪族聖女的認可，是能作假的嗎？這「誤會」二字到底是幾個意思？

「當然不是！」偃笑一臉奇怪，他以為最堅定不移不信他是雪族就弗蘭諾，這會子他這話又是咋的嘛？

「那你怎麼是白髮？」

「天賦異稟啊！」

「雪娑為什麼篤定你是母樹使者，而且和你親近？」

「我長得帥啊！」

弗蘭諾：「……」

「你現在能不能立刻、馬上，離開這？」

「不能，我還有話沒說完。」

弗蘭諾怒：「你還想說什麼來氣我？」

偃笑正經臉：「後面我要說的話是正事，你做好心理準備。」

弗蘭諾捏著眉心擺手：「你說吧，天塌了我都做好準備了。」

想了想偃笑道：「炎族與雪族恐將有戰，我希望你能先做好準備。」

「知道了，沒什麼其他的事你就趕緊走吧。」

這次反而偃笑微訝：「你怎麼知道……」

弗蘭諾回以一個鄙視的眼神：「你剛才說你把他們的王子傷的傷，死的死，他們又都知道你是我族人，開戰不過是遲早的事。何況雪、炎兩族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次的事只能算一個契機。」

「亞恆小兒害我女兒這筆賬，也是時候和他們算了，而且有些東西在炎族也放得夠久，是時候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了。」

突然，弗蘭諾問：「你想不想知道是什麼東西？」

偃笑果斷拒絕：「不想。」一邊起身打算離開。

然而這次弗蘭諾卻不讓他走了，抬手按在偃笑的肩上，強硬的把人又按回了原位，惡狠狠的說：「這次你不想聽也給我聽！」

偃笑：「……」

*****

在久遠久遠的從前，雪族和炎族還不似現在這般水火不容，甚至在有段時期兩族的王互相結為了伴侶。兩王相愛，並帶領兩個種族走向更加的繁榮強盛。

那時雪族的王用一座山那麼多的珍寶向炎族的王求婚，雖然炎族之王覺得那麼多珍寶自己並用不上，但雪族之王的心意和真摯卻讓她動容。

炎族之王收下了雪族之王的珍寶，併合二人之力將其置放在了某處秘境，原想等有需要了再取用，便將寶藏的鑰匙一分為二兩族分別收管一半。卻不想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兩族分裂，越來越多的矛盾在兩族間產生，到如今甚至將會在兩族間發生一場戰爭。

「漫長的歲月流逝，現在的雪族早已不是當初強盛。在日益變化的奧伯亞大陸，只會守成的雪族已如遲暮老人，再不改變遲早會被歷史淘汰！」

「所以，我需要當年雪族先祖和炎族先祖共同封印的那筆財富，只要能拿回在炎族的鑰匙，我族足以得到改變重生得更強大！」

弗蘭諾將目光落在偃笑身上，與偃笑的視線對視沉重道：「我們和炎族的恩怨早已積累的夠多了，你雖然殺了他們的王子是個麻煩，但也不過是給兩族戰爭開始的一個借口。所以你也不必太過自責，如果你願意還是為即將到來的戰爭給我族爭取更多的籌碼吧。」

聽罷弗蘭諾的話，偃笑遲遲不知該做何反應，兩族的戰爭並不是小事，甚至他的責任排在第一。

說偃笑不愧疚自責那是假的，只是弗蘭諾那樣說卻讓偃笑的心情更加的繁雜沉重了起來。

「……既然雪王不計前嫌，面對戰爭作為雪族母樹的使者我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不才在下也只能為雪族提供些簡易魔導器作為補償，希望王可以為我提供足夠的環境與材料。」

這是西爾第一次承認自己使者的身份，而一位械術宗師的承諾，弗蘭諾相信他們和炎族的對戰勝利的把握將翻個倍。

「使者大人的要求，本王定當儘力做好。」

一陣風過，帶落了母樹枝頭的葉，葉帶著眷戀在風的懷抱中旋轉著落在了偃笑伸出的手掌心。

偃笑捏起葉子的莖，仰起頭將葉子蓋在了額上，呢喃般的輕語自唇齒間泄出，最後又消散在無人的風中。

「克魯爾，我的學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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