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東方的故事

大陸合併后的東方偏於濕潤，街道上剛下過雨，泥濘的道路讓人不願出門；潮濕的環境使得垃圾桶由內而外散發出一股惡臭。

「孩子，以後你就跟着我吧。我可以保證你每一頓飯都不會餓著。」一個身材壯碩的青年男子對着正在街邊的垃圾桶撿食物的小男孩說道。

這男子身穿西裝，威嚴的面龐卻擠出一絲和藹的微笑。他的身上有一股海洋的味道，強烈而又不刺激。

「你把你胸口的表給我，我就答應你。」

經歷了人生百態世間冷暖，小男孩擔心這名男子是人口販子，提出了一個過分的要求。

「這不是表，這是指南針。你到了十八歲我就送給你。」男子將胸口的指南針掏出遞給小男孩，平靜地看着他，眼神里儘是和藹。

「你不怕我拿了就跑嗎？」

「你跑不過我。」淡淡一笑，將手放至身後，似乎不擔心小男孩真的會搶走指南針。

小男孩隨意地把玩，發現這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指南針，沒什麼特別，便把指南針還給男子。

「我答應你了。」

「走吧，我們去征服星辰大海。」男子牽着小男孩的手，高興地說道。

在他們離開后，天上出現了一道暗淡的彩虹，虛弱卻又真實存在。

「你為什麼選擇我啊？」

「你是我見過最機靈的孩子，而且你在這樣的環境下還能保持着一顆善良的心、不卑不亢的態度，非常不容易。」

我真的有這麼好嗎？小男孩在心裏默默想道。

這個尋找小男孩的男子是一名靠海謀生的商人船長，他年近四十無妻無子。年輕時曾夢想航船走天涯，卻因『大合併』大海無法深入，被迫沿海岸運輸貨物謀生，心裏卻不放棄征服大海的夢想。

「快拿酒來！」船長趴在桌子上，兩手攤開將桌上的酒瓶一掃而空。

「叮呤乓啷」

船員們驚恐地躲在過道不敢靠近，只有亞當默默收拾散落的酒瓶。

亞當找來一件皮大衣輕輕地給睡着的船長蓋上，嘆息道：「船長，快振作起來吧！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

船長是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躁的？好像是和神秘人見面后變成這樣的。

船長胸口的指南針發出微弱的光芒，似乎在喚醒這個沉睡的男人。

「出海，我要出海……」

亞當轉過頭對着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船員說道：「物資，油箱都準備好了嗎？」

「准，準備好了。」

亞當深吸一口氣，慢慢呼出，說道：「去實現船長的夢想吧。」

翌日。

船長揉着發脹的腦袋，懊悔道：「我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了，必須儘快找到深海的鑰匙！」

「船長你醒了。我們已經準備就緒了。」端著一盆溫水的亞當對船長輕聲說道。

「我們這次只是向深海前進一小段距離，應該沒有危險。」

船長我當年選擇跟你，就算有危險我也無所畏懼。亞當低下頭沉默不語。

「希望能夠探索到『大合併』后海洋封鎖的消息。探索歸來，這個『指南針』就歸你了。」

船長往身上抓了兩下，摸出『指南針』，提着鏈條晃動錶盤，好像在攝人心魄。

船長站在甲板上，觀察著表面上風平浪靜的大海，「起碇，出發！」

「嗚嗚~」汽笛聲響起。水手聽着船長指揮，操縱內燃機船衝出一條水路。

船長為歷史系藍階精力者，他發動技能【歷史投影】，投影兇猛的海獸在船前開路，嚇退變異後攻擊力強悍的魚群。機船所到之處，暢通無阻。

一名男子斜躺在甲板的椅子上，他將帽檐往下壓，對於身邊的事物置之不理。

這個神秘人明明一直誘導船長出海，怎麼現在卻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亞當沏好茶，端起一杯向神秘人走去。

「叔叔喝茶。您勞累了一天，辛苦了。」

神秘人抓起茶杯，仰頭喝光，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是心理系的精力者，現在還不是我發揮的時候。」

亞當心中生出一絲竊喜：原來他還是有用處的。臉上卻是一副惶恐的表情：「啊，不是。我並沒有質疑您。」

神秘人手指一甩，茶杯穩穩噹噹的落在盤子裏。

「我要休息了。」

亞當對於神秘人這一手炫技感到有些震驚，神秘人的實力可能在船長之上。他低下頭，緩緩後退，輕聲離去。

神秘人的眼神瞥向亞當低着頭卻挺直腰板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好戲就要開始了！」

機船乘風破浪，一往無前。遠方模糊的黑點漸漸清晰，那是一座帶有現代化氣息的小島，島上建築林立。

神秘人眉頭緊皺，手指緊緊掐著扶手，疑惑道：『接應點』的外形怎麼變了？管不了那麼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船艙休息室。

船長目不轉睛地盯着『指南針』，他的雙眼已經通紅卻不自知。四周隱隱有紅色血氣向指南針匯去，船長身上也有一道血氣與『指南針』相連。

亞當路過休息室察覺這詭異的一幕，他倚靠在門框旁顫巍巍喊道：「船長，你怎麼了？快停下啊！」

但無論亞當怎麼喊，這千絲萬縷的血氣仍然存在。『指南針』變得紅火，像燒起來似的。

亞當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紅線，紅線略微消散后又漸漸凝實。

我要做點什麼斬斷這些詭異的氣線。對了，神秘人！

亞當咬緊牙關，強迫自己保持鎮靜。他快速轉頭，衝刺尋找神秘人的身影。

「叔叔，船長被那個詭異的『指南針』誘導發動了詭異的技能。我們船上所有人都與『指南針』之間有一道血氣相連……」，亞當氣喘吁吁地撐著膝蓋，急切地將從船艙跑到甲板所發現的詭異事件告訴神秘人。

「誒，你怎麼……」

「我怎麼沒有那條線，是吧？」神秘人詭異地朝着亞當發笑，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原來是…」

神秘人左手提起亞當，悠閑地向船艙走去。亞當手腳在空中掙扎，衣領卡得他像是要窒息。

「哐哐哐」

神秘人輕聲走進船艙，他將亞當隨手甩到角落，對着面目猙獰的船長說道：「我來加快進程了，驚喜嗎？」

船長忽然將『指南針』盤蓋合起，所有紅線即刻斷裂。他對着神秘人淡淡說道：「果然是你。自從你給『指南針』施法后，我的情緒就變得暴躁不穩定。你說這是偉大的航海旅程所必須的付出。我當時居然聽信了你的話。呵。」

神秘人手指一彈對準『指南針』，血紅的氣息線又從四面八方穿來向『指南針』匯去。

「『獻祭』一旦開始只能抑制，不能關閉！所有人都是祭品！」

「一起上，快速解決他。」船長對着角落的陰影大喊。

「嘶嘶」一隻只吐著蛇信的海蛇從角落爬出。它們經過異變后變得兇猛異常，但此刻卻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向著神秘人撲去。

「看來你為了對付我準備的很充分啊，還請來了幫手。但就算你們一起上也不能阻止我！這是吸收能量的最後一站！」

神秘人身上光芒大漲，他操控部分海蛇的心智讓它們自相殘殺，將精力的分散降到最低。接着操縱亞當向船長走去，亞當的手上拖着角落的木凳。

船長對着神秘人施放【噩夢】，兩人展開激烈的精神對抗。角落的藍階生物系精力者強化自身細胞，將身體素質提升三倍，握著亮白的短刀向神秘人刺去。

神秘人不慌不忙地招架生物精力者的攻勢，腳步漸漸向船長靠去。他在一心四用！

亞當揮起手中的木凳，奮力向船長砸下。

「啪」木凳碎裂，船長硬生生受到撞擊。他從精神對抗中醒來，吐出一口鮮血。

「亞當！快醒來！你忘了你要追隨我嗎？咳咳…」

船艙中瀰漫着難聞的血氣，『指南針』還在持續不斷地吸收船上所有人的精氣。所有船員都漸漸匯聚在船艙，如同行屍走肉般蹣跚地向船長撲去。

生物精力者對着船長大喊道：「加錢，加錢！這個太難打了！」

「好！」船長抱着亞當回應道。

生物精力者忽然光芒暴漲，將所有的光輝聚向右手，他的右手變得又大又粗。

「啊！」生物精力者奮力向神秘人腦袋砸去，拳頭所到之處泛起一陣漣漪。

神秘人招架不及，生生接了這一拳，腦袋不可思議地轉過一百八十度，脖子上沾染著生物精力者的光芒。

神秘人以極其怪異的姿勢定在原地。部分海蛇恢復正常纏在神秘人身體上撕咬；船員失去控制暈倒在地；亞當昏迷在船長懷中。

「我已經將他的脖子【塑形】了，你快開啟【噩夢】從根本上幹掉他！」

船長沒有作出回應，他對着懷中的亞當說道：「亞當，你要承載着我的夢想好好活下去啊！」

船長開啟定時【封鎖】，接着發動【扭曲事實】將連在亞當身上的紅線轉至神秘人。

『指南針』忽然得到了極大地刺激，它的吸力變得越發強盛。

「你要害死我們！」生物精力者撕心裂肺咆哮道。

「對不起，其實我們所有人都打不過……」

神秘人扭正脖子，恢復清醒。他的精力消散大半，『指南針』已經失控不再受他指揮。

「握了顆草」神秘人大罵道。接着快速後退，逃離『指南針』的吸收範圍。

生物精力者化身為海蛇向著窗戶一躍而出。

沒有人可以逃離『指南針』的吸收範圍，逃離者最終被『指南針』一點一點往回扯。所有人都化為一灘血霧融於『指南針』中，只有昏迷的亞當幸滅於這場苦難。

機船上只剩下亞當這一倖存者。沒有人掌舵，沒有人觀察風向，沒有人喚醒亞當……機船最終筆直地沖向海岸，在沙灘上停下。

島上的『人』感應到了機船登陸，「訪客到了，去迎接吧。」

……

『無為』邪派大本營。

「節點一消失，節點二失去聯繫。」

『無為』統領將腦海中出現的消息記錄在本子上，接着寫道：「放棄節點一，調查節點二。」

他的身上發出強盛的綠光。這位軍事學綠階精力者發動【佈局】技能，修復計劃中突然出現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