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遇襲

第二十章 遇襲

「秦公子留步。」

秦儀走出殿外,張來喜從旁走過來,笑眯眯的喊住他。

秦儀拱手問道:「敢問張公公還有什麼囑咐?」

「秦公子折煞奴婢了,奴婢哪敢囑咐你,」張來喜眯着眼笑道,「是亭月公主殿下,吩咐奴婢在殿外等候,若是公子出來,就讓奴婢帶你去見她。」

秦儀有些鬱悶的點頭:「勞煩公公帶路。」

皇宮內院外臣是不允許進去的,不過秦儀因為與趙媛有婚約,算是外戚,所以不在此列。

兩人繞過大殿,從旁邊的拱門出去是一片大花園,整個花園足有百米見方,假山嶙峋奇珍異石,亭台隱匿其中,真如世外桃源一般,梅花含苞待放,白玉蘭恍若白雪,這裏一年四季都不會寂寞,不過讓秦儀驚訝的是,這裏並不是什麼御花園之類的地方,因為皇帝趙勝從來沒有來過,只是在大殿批閱奏章睏乏之時,打開窗子看一眼,呼一口新鮮空氣而已。

走出花園,沿着一條三拱橋走進樓門,便是皇宮內院所在,門口守衛可都是御林軍,一身光燦燦的金甲,在陽光下閃著金光,當真威武不凡,進去之後不時也有御林軍巡邏,不過張來喜告訴秦儀,御林軍只能守護外宮,內宮所有事宜都有太監宮女伺候,而且入夜之後,御林軍每個時辰都會點驗人數,查驗崗哨,若有擅離職守,或者點卯不到者,一律處死。

外面猶如鐵桶,內院奢華至極,不知圈起多少人的青春年少,何嘗不是牢籠,鶯鶯燕燕的嬪妃女眷,無非是關在籠中的金絲雀,更何況入夜之後,內院大概只有皇帝一個男人吧,就算是皇子們,十歲之後也會被安頓在外宮,以免年紀大了亂搞。

寒冬初來,連空氣也變得清晰,沒有霧氣迷茫的神秘,遠處宮殿樓閣林立,琉璃金瓦、鼓樂鐘聲齊名,旁邊不時低頭走過幾個太監宮女,見到張來喜遠遠地行禮。

「秦公子,這邊走。」張來喜懶得看那些太監宮女一眼,而是指著旁邊的一條小橋道。

秦儀看了眼另一邊,才疑惑的說道:「內宮不是在那邊嗎?」

「那邊是嬪妃娘娘們的寢宮,這邊才是亭月公主殿下的住處,」張來喜笑呵呵的看着秦儀道,「公主殿下平日裏喜歡侍奉花草,這暢順園便是陛下特地封給她的。」

秦儀尷尬的一笑,這不認識路的要是一頭撞進嬪妃的後宮,指不定被太監宮女打成什麼樣呢,可不要小看這群人的戰鬥力,他們對待主子越是諂媚,對待下人或敵人越是兇狠,可以說不健全的身體給了他們恨世嫉俗的心理。

小河環繞中間像是一個小島,一座閣樓就建在岸邊,兩根粗大的白石柱子立在水中,支撐著閣樓大半個樓身,從遠看就像是飄在水上一般,北丘國的建築風格和華夏唐朝的建築有些相似,宏偉大氣、形體俊美又外帶些飄逸出塵之氣。

而院子裏的花卉並非按種類排列,而是按照四季花卉廣撒而種,冬天的梅花與夏天的菊花種在一起,春天的牡丹又與秋天的木槿種在一起,所以這裏一年四季都不會露出光禿禿的地面,又或者是乾枯的枝幹。

秦儀一臉驚嘆的望着四周樹木花草,說這裏是仙境也一點不為過,彩石鋪成的小路,絲毫沒有留下人跡,甚至是石縫中的枯草也沒有被踩動,一切顯得那麼自然愜意。

「奴婢聽說,公主殿下十分愛惜這裏的花草,平時宮人是不允許到這裏來的,如果有人不小心踩壞這裏的花草,公主殿下雖然不會責罰他們,但也會心疼好久。」張來喜在旁說道。

秦儀愕然,還真是怪人多怪病,趙媛如此有心機的女子,對花草卻是這麼愛惜。

看到秦儀不解,張來喜嘆口氣道:「秦公子,雖然公主殿下表面和善,但她心中凄苦,先皇后歸天時,她還不到六歲,大皇子才三歲多一點,當年又趕上多事之秋,陛下哪有時間照顧這對姐弟,可以說大皇子是公主殿下一手帶大,其中的心酸奴婢一想起來就心疼,秦公子既然與公主殿下結親,平日裏要多多走動,疼惜公主才是。」

「多謝張公公提醒,在下一定會銘記的,」秦儀心中感嘆,連忙拱手說道,突然旁邊樹旁閃出一道黑影,秦儀一驚,連忙將張來喜推到一邊,「公公小心。」

秦儀剛將張來喜推到一邊,那黑影已經來到身邊,長劍猶如冰蛇沒有半點猶豫,直刺向秦儀。

秦儀晃身躲過,就在與黑影擦身而過的時候,秦儀手如閃電,左手抓住那人的胳膊,右手重重的一拍其後背,只見那黑影剎不住腳步,竟然直直的掉在河中。

「噗通...」

雖然是小河,但水也有一人多深,加上寒冬已近,水溫更是冷的嚇人,那人掉在河裏,好像手腳抽筋一般,雙手掙扎兩下就要沉下去。

「住手,」趙媛急急趕來,可還是慢了一步,「飄雪。」

秦儀一臉愕然,再看河中那黑衣人,可不就是上次遇見的百里飄雪,一樣的裝束,還帶着面紗,像極了刺客...

因為趙媛不喜歡人多,所以暢順園只有她和幾個婢女,哪有人敢下水,眼看着百里飄雪就要沉入水中,秦儀頓了一下,便飛跑過去縱身跳入水中,刺骨的冰水讓他不由咧了咧嘴,連忙向百里飄雪游去。

只在水中幾秒,秦儀就覺得全身冰冷,連手腳也不聽使喚,他眉頭一皺連忙扯住百里飄雪的衣帶,便向岸邊游去,他可不會傻到去拉百里飄雪的手,人在水中窒息的情況下是很少有理智的,萬一讓她抱住手腳,那兩人可就真要凍死在水裏。

到了岸邊,秦儀才將百里飄雪拖上來,雖然她嘴唇有些發紫,還喝了幾口河水,但並沒有窒息昏厥,只是被凍的發抖。

「飄雪,你怎麼樣?」趙媛連忙扶住百里飄雪,向後面的宮女道,「還不快去將錦被拿來。」

「腿不能動了。」百里飄雪顫抖的說道。

秦儀蹲下身,想要將百里飄雪的雙腿伸直,可剛碰到她的腿,百里飄雪就吃痛哼了一聲。

「秦儀,你幹嘛?」趙媛氣道。

「必須將腿伸直,不然會越來越痛,先忍耐一下。」秦儀說着,用力拉伸百里飄雪的雙腿,並屈膝壓住她的膝蓋,帶着鞋子將百里飄雪的雙腳往上掰,不可否認,秦儀快成強迫症了,對待女子十分小心,誰知道人家有沒有摸一摸腳就要娶她或者被她殺了什麼的古怪規矩。

百里飄雪又冷又疼,難能可貴的是還能保持清醒,過了好久腿抽筋才好了,宮女們抱來錦被將她包在裏面,連忙送進殿中。

不過讓秦儀欣慰的是,趙媛雖然生氣,也讓人給了他一條錦被,說是錦被其實是很多層的絲綢,在沒有棉花沒有人造絨的年代,錦被雖然奢侈但也是無奈之舉。

殿中爐火燒得正旺,秦儀撐著錦被將上半身放在爐火中烤了一會,身體才暖和過來,當然這只是相對而言,身體依然是冷的。

「秦公子,快將衣服換了吧。」紅兒手捧著一身男裝走過來。

秦儀連忙將錦被丟在一邊,接過男裝道:「多謝。」

在紅兒帶領下,秦儀來到偏房,不管三七二十一,連忙將濕衣服脫去,將那身男裝換上,過了好一會,才感覺血液流動起來。

來到正廳,就見張來喜正垂首低頭,一臉古怪的發愣。

「張公公見笑。」秦儀尷尬的拱手。

張來喜眯眼笑道:「奴婢還要感謝秦公子的救命之恩,雖是誤會,但秦公子捨己救人之心讓奴婢佩服,時間不早了,奴婢就先告辭了,此事秦公子還要多費心,只要百里國的公主不怪罪就好。」

秦儀知道張來喜是善意的提醒,連忙拱手相謝。

送走張來喜,秦儀默默地坐在座位上,烤著爐火苦笑,這還真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誰能想到百里飄雪會突然衝出來偷襲自己,但這個責任鐵定是秦儀背的,雖然冤枉但也無奈。

「秦公子,這是薑茶,快喝了暖暖身子。」紅兒端著一碗薑湯走進來。

秦儀接過一口而盡,頓時身子暖呼呼的,他長出了口氣問道:「百里國的公主怎麼樣了?」

紅兒低頭答道:「奴婢還不知道,公主殿下正在房中照看。」

秦儀哦了一聲,鬱悶的笑了笑。

「秦儀,」趙媛走進來柔和的臉有些寒霜,直呼其名道,「你怎麼能下此重手,剛才為飄雪換衣服,她後背之上一片紫紅,到現在還沒有知覺,本想着讓你倆冰釋前嫌,你倒好卻把人丟進河裏。」

秦儀冤枉的撇了撇嘴:「誰能知道她會突然衝出來,我只是下意識的反應,阿嚏...」

「身體怎麼樣,我讓人再去備些風寒的葯,你還真是不讓人省心。」趙媛語氣柔和下來,有些無奈的看了秦儀一眼。

秦儀突然有種錯覺,趙媛這種抱怨的語氣,除了有些小女兒心態,更多了一種母性的關懷,這種感覺秦儀只在母親施芸那裏才能體會出來。

「我沒事。」秦儀咧嘴一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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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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