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蜜傷成河(2)

第一百六十一章 蜜傷成河(2)

林宇泰望着易雪,但見她低頭不語,再不敢與他眼神交匯,他千般計、萬般策已經用盡,可易雪就是心孤情冷,不與他同心相合,讓他深感無奈與無助,幽嘆了一聲,忽地赫赫冷笑,繼而哈哈大笑。

旁觀之人面面相覷,具疑惑不解,怎地這人突然神經了?楊樂、陳軍想起他在公司天台上精神瀕臨崩潰的情景,心頭一震,慌忙拍着他肩膀道:「宇泰,宇泰,你精神點,沒什麼大不了的。」

孫菲、秦夢珂見他真如瘋魔了一般,心裏甚是著慌,嚇得花容失色;易雪大睜着眼望着他,心跳如雷,咚咚急速,直快要突破胸腔,百合花瓣般的臉涌滿了緊張之情,想要開言,喉嚨里卻似被突然塞了一個麻核,只說不出話。

林宇泰眼露邪光的微側着頭,一臉冷楚的鬼黠,向陳軍、楊樂擺了擺手,挺直身子,長長舒了一口氣,望着易雪道:「既然你心意已決,要嫁給誰是你的自由,我不再干涉,但有一件事我卻不能不問,我孩子呢?」

易雪怔怔的失聲道:「什麼?」

陳軍、楊樂、孫菲、秦夢珂見他無恙,具是重重呼了一口氣,安下心來,但卻又為他這突然莫名其妙的話困惑住了,四周的人也是滿頭霧水。

林宇泰提高腔道:「怎麼?你難道沒告訴別人你懷孕了么?哼,想也是,你當然不會說。」

眾人一片嘩然,齊刷刷的具目光驚異的望向易雪,連同易父、易母、陳軍、楊樂、孫菲、秦夢珂都感震驚無比。

秦夢珂瞧了瞧陳軍、楊樂、孫菲的臉,道:「他們……真的假的?」都是一臉的不可思議。楊樂道:「這……他們啥時候乾的事兒啊?」

「懷孕?」易雪下意識的摸向自己小腹。

瞬時之間人群里一窩蜂似的炸開了鍋,嘈雜謾罵,擾擾不絕,亂成一片。康琪目光冷如刀鋒的直勾勾凝視着易雪。易雪慌了神,急道:「你……你……你胡說什麼?我……」

林宇泰忙接過她話道:「你可以對我無情無義,但孩子的責任卻不能不負吧?還是說……你已經把孩子打掉了?」

易雪急道:「我哪有……」

林宇泰道:「沒有最好。」

「不是,你……我……」易雪慌的不知所措,慌亂之下笨嘴拙舌,話說不清了,俏臉生暈,咬的下唇齒痕深陷。她本想說:「我哪有懷孕」,但只說了句「我哪有」被林宇泰搶了話,在旁人聽來卻是「我哪有打掉孩子」,更坐實了她懷孕的「事實」。

秦夢珂亂中戳槍,她也完全懵了圈,雲里霧裏好像看大戲一樣,但不管如何,只要能幫上林宇泰,她什麼話都敢講,望着易雪道:「她沒有把孩子打掉,我和孫菲都可以作證,她原來是想來着,可被我們攔住了。」

易雪滿臉驚詫的看着她,一副受極了冤屈的苦奈神情,這幾句話更大大增加了她「懷孕」的可信度,容不得旁人會在起懷疑。

林宇泰給了秦夢珂一個會心的眼色,不著痕迹的淡淡一笑,大為讚賞她的機智,道:「別人要是不介意我也無所謂,這種喜當爹的美事樂的有人搶著干,孩子我倒可以先讓他幫我養著,等大了我在去認也無妨。」說着側頭斜睨了康琪一眼。

易雪腦袋裏一陣發懵,她萬萬料不到以林宇泰的正直居然會想出這麼「陰損」的一招,但說也奇怪,她心中雖然砰亂,卻並不氣惱,反而生出一種難言的喜慰之感,喜形於色,不自主的臉上露出一抹似嗔猶怨的嬌嬌淺笑。

林宇泰敢有此等惡劣的流氓作為,全是基於他對他和易雪之間堅定不移的感情的充分信任,四年相愛相知,同床共枕,話訴傾心,儘管易雪冷言決絕於他,但他如何能不解易雪心底最真實的情感?走上前,輕攬著易雪的后腰,附近她耳畔悄聲道:「你不能怨我,你真逼的我沒辦法了我才出此下策,親愛的,咱們和好吧,有什麼矛盾咱們可以慢……」說着突然痛叫了一聲「啊——」,身子劇烈一顫,咬着牙,疾轉過頭,但見康琪挺著身子站在他身後,雙眼猩紅幾要迸血的怒視着他。

「你媽的」,陳軍目眥盡裂,一個疾步,一腳踹在康琪的右腰眼,將他踹倒在地。這時圍觀之人才看清林宇泰的后腰上插著一把匕首,直沒入柄,刀口滲出鮮紅的血來,一個個瞪着驚恐的大眼,呆的好像木頭人一樣,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太過突然讓他們失了反應。

原來康琪在趁林宇泰向易雪表訴真心的時候,所有人都不備,只看林宇泰蜜意備至的話訴衷腸,他抄起附近桌上果盤裏的一把彎刀,奮力捅進了林宇泰的后腰,那一刻,他恨不能將林宇泰直接捅死。

也難怪,今日本是他和易雪訂婚的大喜之日,眼看就要和自己心儀已久的女孩兒成就好事,卻不曾想被林宇泰的突然出現徹底破碎了,他不但攪黃了自己的喜事,還在百餘親朋面前給了自己如此大的羞辱,就好比當眾將他一頭按進了糞池裏,這種奇恥大辱叫他如何還能忍?精神膨脹到了極點,再壓不住毒怨,只要林宇泰死而後快。

易雪看着康琪滿手的血才反應過來情況,霎時面容慘白,一臉的駭怖,如畫的眼睛忽刺充滿瑩瑩淚水,心臟跳的急速,想出聲卻喉頭髮堵憋的啟不開口。但看宇泰緊咬牙關,臉上的肌肉聳聳抽動,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來,順着臉頰嗒嗒滾落,突地身子一軟,癱倒在了地上。

楊樂、陳軍、孫菲、秦夢珂具是身心一顫,瞳孔緊縮,急聚了過來,蹲在林宇泰身周連連呼叫:「宇泰,宇泰,宇泰……」

望着眼前的幕象所有人都只愣愣的瞧著,清寂蕭蕭,秋意寒寒,一點聲響也沒有,他們本是歡歡喜喜的來參加喜宴,怎地迷霧叢叢,天上人間,好像睡夢未醒一樣。

「不……」,易雪突然哭叫出聲,搶跪在地上,抱着林宇泰的脖子放聲大慟:「宇泰,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不能有事啊,你答應過我要愛我一輩子的……」吭吭哧哧,泣不成聲,在旁之人無不為之動容。她容色娟美,艷麗無雙,看她雨打春花殘的悲色,更是揪心的疼。

林宇泰望着她的眼睛,抬起手摸她的臉,拭去她頰邊的眼淚,笑道:「我值得,你別哭,這只是對我的考驗,不是么?我合格了嗎?」笑的甚為勉強,顯在忍着劇痛,但臉上卻是滿滿的知足、快暢與幸福。

易雪用力的搖搖頭,甩的淚水橫飛,涕零具下的道:「不,我們之間不需要考驗,我真的錯了,你要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

林宇泰凄然的燦然而笑,想在說話卻再說不出,眼睛閉緩,漸漸現出迷離之色。易雪嚇得體骨具寒,心臟激烈猛竄,道:「你別睡呀……」抬頭望着人群哭訴急道:「快叫救護車呀。」

她這撕心裂肺的發喊好像平地現驚雷,人群被炸醒了過來,紛亂躁嚷,一陣騷動,此刻在無人有心究其對錯,如夢如幻,心裏苦兮兮的只感動莫名。

康琪早從地上爬起,他見林宇泰生死難卜,心裏也突感害怕,憤怒被恐懼抵消了,臉色愀悸的一片煞白。

陳軍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冷冰冰的道:「你最好祈求他沒事,要不然……你也不用活了。」

康琪的幾個朋友擔心陳軍對他不利,忙護在他身旁。陳軍目光冷銳的瞪了他們一眼,不再言語,又回到林宇泰身邊。

忽然天上烏雲濃聚,從北方涌了過來,短短片刻間遮天蔽日,颳起了大風。易父急的團團亂轉,不停的打電話催促醫院,惱極破口大罵。

康父走到他面前,一臉無奈的憤然之色,道:「易總,你看這事兒……」

易父擺擺手,道:「先什麼都不要說了,救人要緊,他要是真有個什麼好歹,康琪也就等著抵命吧。」

康父心底猛烈一凜,隨而怒氣頓生,責怨於易雪的不檢點,不但坑害了康琪,也害的自己在百餘眾面前顏面掃地,現在事在緊要,無人閑話,但度過這一節豈能不被人指點議論?不是落人大大的笑柄?他在薊州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越想越氣,越想越恨,但面對易父的威勢卻也不好當即說什麼。

易雨涵本大早就出去了,易雪被逼「改嫁」責任全在於她,月余來姐妹倆幾乎沒有再說過一句話,連正眼都沒瞧過對方,同一屋檐下卻形同陌路,親姐妹仇視如此當真悲哀。她心中愧疚,無法直面妹妹的委屈,但畢竟濃血親情,她忍不住想回來看一眼,映入眼帘的卻是這讓她驚呆的一幕,她望着倒在地上已近暈厥的林宇泰,心裏空蕩蕩的,卻又疼的如刀割一般;再看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妹妹,更愧痛無比,想說點什麼卻不知該能說什麼,她的目的達到了,可真的達到了么?這真是她想要的結果么?俏立一旁,默然不語,神色凄冷的靜靜注視着眼前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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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動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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