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夜談！
「挨打了？」付延龍把玩着手裏估計能買下一輛或半輛寶馬車的茶碗，看着臉上還掛着清晰指痕的付爵柔聲問道，眼神平和，看不出一絲孫子被打后要發火的跡象。
「爺爺，他到底要做什麼？」付爵緩聲問道，但眼神中的冷意卻絲毫不加掩飾。
「疼嗎？」付延龍沒有理會付爵的問題，反而是開口問他疼不疼。
「我-----」付爵微微一愣，但還是如實說道。「一開始很疼，但疼過之後就不疼了。」
「這就對了。」付延龍笑道。「他是在試探你的底線。」
「毫無意義。」付爵嗤之以鼻。
「毫無意義？」付延龍搖了搖頭，耐心的說道。「你啊，還是太年輕。楊丹心是什麼人物？二十年前性子就不溫不火，可後來怎麼樣？那事情一出，他能捨得一身剮，帶着剛滿月的小傢伙遠避燕京，現在又把他放回來。你真當他是來給商家那閨女當保鏢的？只不過是個借口罷了，一個名正言順回燕京的借口。」
「我們家也參與了？」付爵奇怪的問道。這些事情他也知道一些，但都是零零散散的，老爺子不說，他也不問，老爺子說了，他就用心記住，然後獨自去琢磨這一字半句裏面的劇情。只是這些事情可不像現在的狗血電視劇，看幾集開頭，就能立刻猜到結尾。
「參與的不多。」付延龍說道，隨即又嘆了口氣。「我們付家並沒有參與那個組織或者說是公司的一些事情，但就算是當年的聯姻想法，足以讓緩過勁兒來的楊家報以敵意。」
「爺爺是在幫他。」付爵不動聲色的拍了個馬屁。你看，他是讓燕京頂層圈子裏人人懼怕的變態，可這也不妨礙他拍自家老爺子的馬屁。
「你小子，凈說這些沒用的。」付延龍笑罵了一句，說道。「幫？沒有利益，誰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付秦楊，三足鼎立，不可多，也不可少，多了一個，不倫不類，少了一個，兩虎相爭-----我也是有私心的，沒想道楊狐那老狐狸，還真沒浪費他名字裏那個狐字，楊丹心也有那種遠避燕京的魄力。我現在都懷疑，這是楊狐那老狐狸當初可以安排的一齣戲。」
「這不可能。」付爵心裏一顫，沉聲說道。
「我也寧願相信這不可能。」付延龍眼皮微微眯起，說道。「要真是這樣，那我們還真是被這老狐狸玩的團團轉，一顆棋子，看上去劍走偏鋒，獅子搏兔。可要是走好了，這一盤一邊倒的棋局可不僅僅是被盤活那麼簡單。」
「劍十三要上位？」付爵低聲問道。
他不是傻子，反而非常非常的聰明，無論是那一堆證書還是老爺子提早就把付家交給他搭理的決心都表明了他的心智。不然的話，一向以變態著稱，動不動就喜歡用桌球杆去砸人腦袋的他又怎麼會被打了一巴掌后不但不大呼小叫的找人反擊，反而會跑回來找老爺子請教？
是的，他已經看出那麼一點端倪了，但卻無法肯定。
「或許是吧。」付延龍捧著茶碗，喝了一口早已經涼透的茶水，說道。「楊丹心那個人，表面上看起來不溫不火，卻是屬於那種巍峨不動，一動便金剛怒目的人物，非要與楊狐那老傢伙比較一下，可以說，如果當初楊家在他手裏，我們付家和秦家都要被穩壓一頭-----你真當劍十三是山裏出來，對世俗一竅不通的土孩子？即便他窩在山裏二十年，但有楊丹心在，他註定平凡不了。楊丹一手教出來的徒弟，不在燕京翻起一片風浪，怎麼對得起他當初那股子沉默的威風？」
「爺爺，我好像明白了一點。」付爵沉思了一會，說道。「聽您這麼一說，似乎是秦家已經看出了楊老頭兒的這步棋？」
「天知道。」付延龍笑了笑，說道。「我現在也有些拿捏不準，他打你一巴掌，是試探不假。楊老頭兒把他弄回楊家，卻只給了他一家勉強算得上是溫飽一輩子的傳媒公司，他想徹底接手楊家，能力不足。所以，他試探你也是理所應當-----對了，聽說他還摟過秦家那虎丫頭的肩膀？」
「有機會，我非剁掉他那隻手。」付爵眼神中再次升起那抹掩飾不住的怒意，或者說是醋意。
「那就對了。」付延龍笑了笑，說道。「他試探了你，也試探了秦家，就是知道自己底子不足，想試試我們兩家的底線在哪裏，也好方便他踏着線發展，不會慢，也不會因為太快而被碾壓-----楊帆不行，三歲看到老，他註定就不是能抗起楊家大旗的人。」
「我的確還太年輕。」付爵感嘆的說道。這些事情，老爺子不給他說明白，給他完整的思考路線，他自己也能想的出來，只不過需要很長時間罷了。現在豁然開朗，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縱使被一些人稱做變態的同時也冠上了天才的名頭，看還是不如歲月積累起來的經驗老道。
「總有一天我會進棺材，你也不再年輕。」付延龍笑了笑，問道。「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知道了。」付爵點了點頭。「五年，不，十年。十年之內，我不跟他做對手。我幫他發展，甚至可以幫他接手楊家。」
「後果考慮清楚了嗎？」付延龍又問道。
「考慮清楚了。」付爵笑了起來。「無非是好壞摻半。好結果，我們都高看了楊老頭兒，他所謂的那步棋也不過是無意之舉，然後我們成為敵人。壞結果，楊家超越付家，我跟他一輩子不做對手，做朋友。」
「以你的性子，做的來？」
「沒什麼做不來的，變態跟土豪一樣，都是讓人無法理解的世界。」付爵大笑。「再說，三足鼎立，總好過兩虎相爭。估計，秦家也是這麼想的吧？」
「哈哈，孺子可教。」付延龍大笑不已，是真的開心。「去吧，有什麼想不明白的，趁我這幾年精神頭還好，就來問我。」
「謝謝爺爺。」付爵一臉感激的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