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橫濱的第2.5天(已修)

我來到橫濱的第2.5天(已修)

失去父親的年幼孩子咽下仇恨,失去丈夫的妻子艱難撐起一個家,失去兒子的老母親哭瞎了眼。

家破人亡,比比皆是。

但這些和海倫娜又有什麼關係呢?她只是聽從父母的教導用一顆仁慈的心幫助他人。

一開始,只是提醒鄰居小心從屋檐上摔倒,後來是雙色球的開獎號碼,最後是意外死亡的預警。

人都是要死的,她卻一次次試圖阻止,最終人人皆有的貪念被激起了。預言家的稱號越來越廣,只是一個名不經傳的小組織擄走了她,她卻單純地指引他們,無論是什麼,只要是她看到的。

從虎口奪食的那個組織最終當然是滅亡了,但它樹立了一個榜樣,一個完美的榜樣。

親愛的海倫娜,在她懵懂無知時,這無辜的羔羊啊!她的父母盡心儘力地教導她成為一個好人,卻沒有教導她任何的欺騙,暴力,血腥。她是個神一樣的好孩子,可沒有人懂得珍惜她。

她的父母最後找上了我,乞求我,帶她走,這不能說是託付,更近似拋棄。他們已經不能承受這無處不在的追殺,可她的母親那雙哀傷的藍眸子中是濃濃的不舍。若說這是託付,在我點頭表示會收養她時,我的確從他們臉上看到了一瞬解脫了的喜悅與慶幸。

海倫娜來自一個中產階級,父母皆是普通人,身為他們唯一的女兒,她在出生后不久因病魔雙眼失明,雙耳失聰。而這只是不幸的開端,等女孩4歲那年覺醒異能時,才是不幸的高潮。

他們東躲西藏,提心弔膽了整整一年,最後選擇把女孩交給我。

女孩站立在那,她都看到了,她知道一切,但她不明白,幫助他人為何會是錯誤的?她還太年幼了,她掙扎著甩開我的手,跌跌撞撞地尋找父母。但她的父母卻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

她跌坐在地上,望向我,想哭卻哭不出來,死氣沉沉的眼睛注視著我,我有那麼頃刻間以為她是看得見的。

她何錯之有?她若有錯,難道是錯在她的善良和純潔嗎?

善良是錯嗎?善良是罪孽嗎?善良是不幸嗎?

她何罪之有!

這可憐的女孩,命運剝奪了她的一切,又送來了甜蜜的毒酒,《假如給我三天光明》,女孩想用它看白鴿,看朝霞,看旭日,看那嬌弱的花,溫順的兔子,她愛的和愛她的人們。可卻被迫看到鮮血,眼淚,罪孽。

從擁有這個異能的那天起,她就不再活在現在了,而是活在三天後。

她聽不見也看不見,只能根據異能來欣賞這個世界的美好。如此,他人口中的預言卻是她的現在。

更為致命的是,她不知道該怎麼停止異能。

在我收養她的第二天夜晚,她看到了親生父母的死狀,在她告知我之後我第一時間安排人手預防這件事,也因此我知道了,她的預言是俄狄浦斯的悲劇。

她不能看到經過,只能看到結果。正是我安排的人手消息走漏,反而害了她的父母。當時我剛剛成為總參謀長,下面的人各自心懷鬼胎,我還太年輕了,難以服眾。於是我選擇殺雞儆猴,把那些與違法異能組織進行交易的人統統處理了。然後強制站隊,不老老實實順從我的,一律革職。至於不服氣的那些人,想要向上面反應的,有這個命嗎?

總之當時,在這件事發生后我直接□□了參謀部,嘴巴不牢的拔掉舌頭就沒人敢發聲了。(比喻義)

消息傳來是第三天正午了,海倫娜最終還是知道了——可能她本來就知道,她的預言無法被改變,只是心存僥倖罷了。

她沉默地抱著兔子玩偶坐在牆角,宛如昂貴的人偶,不吃也不喝,連眼睛也不眨一下,她在想些什麼?誰知道呢,是她悲劇的人生還是糟糕的現實。

她像是沒有掉入神奇的兔子洞的愛麗絲,沒有柴郡貓的鼓勵,只有一隻掏不出懷錶的白兔先生。我能成為瘋帽子嗎?在她縮在角落時,我同樣思索著這個問題。

直到天上綴滿了閃閃發光的星星,像細碎的流沙鋪成的銀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大地已經沉睡了。除了微風輕輕的、陣陣的吹著,冷落的街道是寂靜無聲的。

我最終向她走去,抱住她,她像是一隻被提起耳朵的兔子,劇烈地蹬著腳;又像一條離開了水的魚,在我懷中死命翻騰著;還像一隻被寵壞了的貓咪,尖尖的爪子在我的手背和臉上都留下了不少痕迹。

但她最後放棄了掙扎,喘息著攤在我懷中,默認我的舉動。

我們窩在那個角落,我抱著她,她抱著玩偶,她突然開口問我:「人生總是如此艱難嗎,還是只有童年如此?」腔調有些彆扭,像是刻意模仿似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也不催促,她只是根據她所看到的情景與我對話而已,她或許根本沒奢求過得到答案,也或許我根本就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

但出於某種莫名的情緒,我攤開她的手心,在上面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寫道:Alwaysbethere(一直如此).

她突然收緊手指,攥住我的手指,就那樣直直地望著我,那是一副快哭的樣子。我忽然意識到,迄今為止,因為她的異能,有人會真正地和她溝通嗎?她竭力模仿著她所聽到的發音在恰當的時機說出,即使她聽不見,但是在一片寂靜中,她有等到過回應嗎?

她沒有等到過一個人的回答,因為她聽不見!她知道那些答覆,因為她聽到了,在她的異能中。她活在未來,因為現在無人搭理她。

這是多麼可悲的事啊!她裝作常人一樣生活,於是別人就把她當作常人。任憑她努力地記憶她所聽到的話語,努力維持一場正常的交流。可他們卻從來沒有想過說給她聽,他們在說給自己聽,只是在演獨角戲罷了。

聽不見的女孩徒勞地聽別人說。

沒有人能揚言自己完全理解另一個人,百分百的理解是不存在的,但是這個晚上,我卻理解了備受關注的她的孤獨。

我向她承諾,我會解決現在歐洲混亂的局勢的,她問我:「是為了替我復仇嗎?」

我說:是也不是,都是為了你,卻絕不是為了復仇,斯人已逝,復仇沒有絲毫意義。不要讓仇恨蒙蔽了你的心靈,我想要的是給你一個更好的世界去愛。

「恨有意義嗎?」

有,但你恨一樣事物的意義遠遠比不上你愛另一樣事物的意義。

「你在騙我嗎?」

沒有,我保證,我絕不會對你撒謊的,海倫娜。

「你會離開我嗎?」

……沒有人能陪你一輩子的,海倫娜。但我發誓我會儘可能地晚一點離開你。

「你發誓?」

是的,我發誓。

「向上帝嗎?」

不,向我自己,我信仰我自己的神。海倫娜,相信自己的人總會有更大的勇氣去面對困難,因為他永遠是一個最虔誠的教徒。

「Emm……但是我還是願意相信上帝。」

那就堅持你自己的想法吧,小女孩。

這樣的對話很漫長,她問我答,她還不懂唇語,於是我便把一個個單詞寫在她手心。這艱難而又考驗耐性的對話,卻讓我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寧靜。

我問她:現在你信任我了嗎?可以關掉異能了嗎?

她沒回我,我也不在意。我們就依偎在一個牆角,她整個人靠在我懷中,抓緊我的手,我撫摸她的頭,她乖順的輕蹭。

黎明到來了,天漸漸破曉,淡青色的天空鑲嵌著幾顆殘星,大地朦朦朧朧的,如同籠罩著銀灰色的輕紗。

「我看不見了!」她沖著我大喊。

我一時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她執拗地一遍遍大喊:「我看不見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直到最後發出近似幼獸的嗚咽聲,軟糯的童聲逐漸嘶啞。

我一遍遍地在她手中寫:Iknow.緊緊摟住她,就彷彿害怕精美的玻璃杯碎裂般,我連輕擦過她臉頰的指腹都小心翼翼的。她卻哽咽著緊緊抓住我左手的無名指,用她的小米牙狠狠一口咬下。

我抽了口氣,卻沒放開手,親吻她的臉頰,愛撫地拍拍她的背。她用門牙重重地磕在了我的指節上,輕輕舔舐著那一圈咬痕,然後在我手心中不熟練地寫下:Feelpalin(pain疼痛)?

一點點。我回答。

我不知道!她喜悅地寫下這幾個歪歪扭扭的單詞。

親愛的海倫娜。我不知該說什麼好,便愛憐地親親她的發梢。

在那個新生的早晨,預言家看不見未來了,這也意味著她從那既定的命運中解脫了,她終於活在了現在,在我的身邊。

在三天前,她被我收養時,她清楚地看見了這是她最後的三天光明。她有做好準備嗎?我認為,她有一顆足夠包容的心接受這一切。

後面的事,也就不用再說了。我平息了這場混亂,明確了自己的地位,之後的日子裡開心地一邊摸魚一邊養女孩。後來,我的女孩,我的小天使,海倫娜有了個新的別稱——「斯卡特的珍寶」。

簡而言之,誰敢動她我打死誰的那種哦!

眼角突然擦過一個沙色的身影,我頓時從回憶中清醒,手上安撫的動作一時也停了下來。我連忙向他走去。

「織田作,不介意我現在和你一起去拜訪你收養的孩子們嗎?」走近后,我才發現,鏡花站在他的身側,注意到是我時,她拉住織田作的一隻手,手上舉著一個手機,一副要發起進攻的姿態。

我敢肯定,只要我做出任何過激行為,她都會讓夜叉白雪的劍刺穿我的要害。我有做錯了什麼嗎?以至於她對我的敵意這麼大。

我有些疑惑,畢竟我自認是個與人為善的人(面帶微笑若無其事地威脅他人),極少發生爭執吵鬧(沒人敢發生,敢發生的都死了),樂於助人(搞事),寬厚待人(懶得吐槽了,開心就好)。

而且,這個時間點,鏡花已經被收留了嗎?

「可以啊,但我和鏡花先要去買晚飯的食材,你要一起嗎?」關注到我一直看向鏡花的眼神,他解釋道,「哦,這是我新收養的孩子,名字是泉鏡花。」

「當然要了!」不動腦子地回答后,我才注意到他的後半句話。

誒,鏡花被織田作收養了,這是什麼蝴蝶效應,容許我問一句,你有沒有收養跨劇組的小孩?不過……

「這也是件好事呢。」我將海倫娜交給馬克,微微彎下腰,笑著說,「我是蘭奇.K.斯卡特,你可以直接叫我斯卡特,是織田作的好友。以後就請多多指教了,鏡花。」真好呢,溫柔的孩子最後也被溫柔相待了。

鏡花不知該說些什麼好,面前這個男人的眼神和笑容無疑都是相當溫和的,甚至還為她感到幾分喜悅。他沒有伸手摸她的頭,是因為考慮到她的不適應了嗎?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在一次執行任務的途中避雨,莫名其妙地遇到請她吃湯豆腐的織田作,織田作莫名其妙地在她吃完后對她說:「要跟我一起走嗎?」,她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哭著跟他走了。

現在想來,或許是因為那天的湯豆腐太燙,她吃得太急了,以致眼淚簌簌地掉。而和他來到武偵后,裡面的大家人都很好,但是不可避免地有些不信任。

國木田曾對織田作說:「你這次可是又撿了個大麻煩,所以說別隨隨便便在大街上亂撿小孩啊!小心哪天以拐賣罪被抓走。」

鏡花當時站在門后偷聽,也是,一個在6個月的時間裡殺了35個人的14歲少女,即使外表再怎麼無辜,手上還是沾染了粘稠的鮮血。

她聽到,織田作說:「因為我看她好像沒有地方可以去,所以就想給她一個家。」語氣平淡,彷彿在說什麼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無聲地哭了,她怕被發現,捂著嘴流淚。太宰走過來,對她做了個噤聲狀,牽著她走遠了,她斷斷續續地哭,眼淚不要錢似的流。

而現在,在這個男人的身上,她看到了和織田作同樣的善意,他是衷心祝福她有一個好的歸宿。

鏡花收起了手機,悶悶地「嗯」一聲,說:「請多多指教。」我不由得笑了。

我讓馬克帶著海倫娜先回去,自己跟著織田作他們一起去購物。

然而直到到了冷凍食品區,我才驚覺自己是個完全不會煮飯的廢物,換而言之,是個只會吃的人,連買菜都不會的人。

馬克,我又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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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身為大佬的我今天也在被當做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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