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009 慈母多敗兒
言老太太聽言沐一再的維護沐輕煙，不高興了，「沐沐，當年的事你根本不知道，也不是你一個晚輩該置喙的。就算，我說就算啊，就算當年你媽媽的確發現了你爸爸不忠，對她也不是真心，她也完全可以告訴我和你爺爺，我們難道會不給她做主嗎？因為你太外婆的緣故，我可一直拿她當自己親生的。」
言氏當年是以運輸起家的，壯大后便開始做起傳媒來，到90年代初時，名下已有好幾家娛樂公司了。
沐輕煙那時候在S市上大學，因為長得清純漂亮，讓星探發現后，極力遊說她拍了一支廣告，又因廣告在一定範圍內打響了知名度，再蒙一位大導演看中，拍了一部大熱的電影，自此便一炮而紅，家喻戶曉了。
言連愷身為言氏的少東，漸漸也注意到了沐輕煙，並開始追求起她來。
言老太太知道后，對沐輕煙也不滿意，只那時候她與言連愷母子之間的關係已在冰點以下很久了，她不想雪上加霜，弄得兒子對她更加的冷漠，所以答應了兒子說要帶沐輕煙登門拜訪的請求。
沒想到見了面后，便是言老太太也得承認，兒子這次眼光是真不錯，沐輕煙雖已是家喻戶曉的大明星，卻謙遜有禮，學識修養談吐俱佳，半點也沒被娛樂圈那個大染缸給侵染上雜色。
言老太太便問起沐輕煙的家庭情況來。
這一問便問出了沐輕煙的老家竟是當年言老太太當知青時待過的地方，再一細問，沐輕煙的外婆還是77年高考恢復后，言老太太決定參加高考時，曾傾囊相授給她補過課的那位曾老師。
當年曾老師不但在學業上給了言老太太無私的幫助，在她忙不過來時，還無微不至的替她照顧孩子，可以說沒有曾老師，便未必有後來的言老太太。
只後來言老太太實在太忙，就回去看過曾老師兩次，再之後，便只能派人代替自己去看她，後來曾老師又搬了家，才徹底斷了往來。
倒是沒想到，緣分又把兩家人連在了一起。
這下言老太太不但不反對言連愷與沐輕煙在一起，反而催著他們早點結婚了。
她還和言老爺子特意空出時間來，長途跋涉、大包小包的登門拜見了曾老師，然後沒過多久，言連愷和沐輕煙便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因言老太太和言連愷對沐輕煙都是真好，結婚後不久，她便徹底退出了演藝圈，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其間曾老師因病去世了，言老太太憐惜她小小年紀便沒了父母，如今又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對她更加的好了。
所以言老太太說自己當年一直拿沐輕煙當親生的，的確毫不誇張。
也因此，她才更不能原諒當年沐輕煙拋夫棄女的不告而別，「她卻以那樣的方式以牙還牙，當年她留下的信，還有事後我們聽到的那些風言風語，總不能都是假的吧，何況那時候你爸爸和言襄媽媽還未必就又聯絡上了。那時候你爸爸不是在公司便是在家裡陪她，我都是看在眼裡的，說不定，就是你媽媽先傷透了你爸爸的心，他才自暴自棄，又跟言襄媽媽攪到了一塊兒呢？」
言沐聽得言老太太這番話，可算是明白言連愷為什麼四十好幾了還一事無成，又何以會二十年如一日的被孟芳澤和言襄母女兩個給玩弄於股掌之間了。
所謂「慈母多敗兒」，都是讓言老太太給縱的、慣的啊，偏偏她還一無所覺。
不過沒關係，她很快就會讓言連愷知道，他這些年到底有多蠢，她也會讓言老太太和言老爺子知道，他們又是多麼的自以為是，錯得有多離譜！
言沐想著，沉聲道：「奶奶，紙永遠都是包不住火的，當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想來很快就能真相大白了，畢竟就算我們不急，言襄和她媽媽還急呢，您說是吧？」
言老太太這才發現寶貝孫女有些不一樣了，好像更銳利，也讓她看不透了。
她正要說話，傭人的聲音自門外傳來：「老太太，老太爺請您和小姐下去。」
言老太太只得暫時打住，問道：「客人都送走了？那我和沐沐馬上就下去。」
說完看向言沐，放緩了聲音：「沐沐，你爺爺肯定是想好要怎麼給你交代了，我們下去吧。」
只當言沐會高興，沒想到她卻猶豫起來，「奶奶，您說爺爺會怎麼做？不會把言襄趕出去吧？那爸爸呢，爺爺又會怎麼懲罰他？您和爺爺都這麼大的年紀了，爺爺還有高血壓，我實在擔心……」
言老太太冷笑起來：「你不用擔心，我和你爺爺都還死不了！言襄既然敢和那個賤女人合起伙來算計你爸爸，算計我們家，想著萬一她們成功了，會得到多麼豐厚的回報，就該也做好一旦不成功，會付出巨大代價的準備！」
祖孫兩個很快下了樓。
就見之前還人頭攢動，熱鬧不已的大廳里，已只剩下言老爺子、言連愷、言佐和言襄四個人，襯著仍然燈火通明，卻又因還來不及收拾而一片狼藉的四周，給人以一種曲終人散的感覺。
言老爺子等言老太太在自己身邊坐下后，又招呼言沐：「沐沐，你也坐下吧。」
言沐看了一眼站著的言連愷言佐和言襄，最主要還是看言襄，見她臉上仍然沒有一絲血色，眼裡則滿是慌亂與惶恐，心裡一陣快意后，方收回視線，道：「爺爺，我也站著吧。」
言老爺子也不勉強，直接道：「言襄，明天一早你就離開吧，帶著你那個媽，走得遠遠的，這輩子都不許再回S市，我給你們五千萬，足夠你們舒舒服服的過完後半輩子了。反之，你若是不肯走，或是走不多久又回來，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被欺騙了這麼多年，被當成傻子一樣糊弄了這麼多年，還在自己的七十大壽上，鬧出這樣的事來，言老爺子一輩子最重的就是面子，一輩子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別人的欺騙與糊弄，偏偏言襄兩樣都占齊了，叫他還怎麼能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