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賭氣
他告訴自己,絕對不會為了繁衍後代去跟龍族成婚,他就是要在人族找到一個喜歡的,守著過一生!過兩世!伴三個輪迴!四個來生,有何不可?只要秦長落能再次投胎成人,公申賦雲就能再次找到這個人。
這龍死心眼,偏要認定了這吸了自己血的人。
他要用行動證明,情在龍族也可以有!他要讓叔父,認可自己的想法。
但他更加希望的是,通過自己與人族的你儂我儂,能讓龍族,改變千千萬萬年,為了延續精純後代而為之的冰冷婚姻。
他覺得繁臨洞,沒有人情味。
可他不喜歡被人猜透心思,看著童昭漫不經心卻也是斬釘截鐵地回:「你無需替我叔父來套我的話,對秦長落,就算我現在還不夠心動,喜歡的不深刻。我也承認我還不知道情究竟是個什麼,可我…」他些許猶豫,「可我一定會在他身上感受到情的滋味。」
說完,他的目光執著又堅定。
秦長落舌尖掃過自己皮膚的感覺,讓睡夢中被刺醒的他,感覺到了直擊心間的灼熱,被猝不及防燙了心。那種緊貼的溫軟,唇齒的摩擦,無法形容的癢和潤。
這是公申賦雲流連人間千萬年未曾感受過的感覺,美好,甜膩,想起來就不由自主地笑,想要,再次感受那種吸吮。這種朦朧的欲罷不能,讓他篤定,秦長落,能讓自己明白該明白的事。
童昭沒有解釋,剛才不過是自己的猜測。
「賦雲公子,他不過,只能夠活幾十年。他會年老色衰,他會,行動不便…你要考慮清楚。」
「童昭,你還沒有成年,怎麼這般老成?都是我叔父灌輸你的嗎?你能不能消失?」
「……能。」
一聲山雞鳴叫,清脆響亮。隨之而來的是窗邊緩緩發亮的微光。
秦長落像是突然回過魂,跳下床,猛推開窗,讓灰白夾著薄紅的天,把還模糊的那點光灑進來。
公申賦雲瞧著他純凈眸子裡帶著恐懼,也帶著強行撐著的目光。
跟他在蟒精洞的浴桶里醒來時差不多的樣子,明明心裡是怕的吧,可卻倔強的撐著。
以後,我陪著你,你怕什麼我都給你趕走。沒有緣由的,想護著。他告訴自己,這就是情,若不動情,何來想要呵護?
秦長落緊緊盯著天邊紅暈,直到陽光躍然投出幾縷柔光,黑暗逐漸被驅趕,他全身才慢慢放鬆。曾經被咬傷的右腿,似乎也感覺不到疼痛了。
這段靜等日出的空檔,公申賦雲也沒閑著。他用光了這一個月可以探尋對方情境的次數,想要短時間內,快速了解那人。
想要追他,必然是要投其所好,才能事半功倍!
不過…
這傢伙的內心世界,幾乎是一片懵懂,空白的讓公申賦雲咋舌。
除了對吃飽睡好有個伴的執著,別的,他貌似一概不懂。
情魂竹里的神識也只能提供大致信息,並不能完全把他人心思絲毫不差的感知。
說白了,秦長落除了具有生存的能力以外,別的什麼都不懂。
包括,情。
他壓根沒有男女相伴的一丁點念頭。更準確一點,他知道男子要娶妻,可他不知道娶妻以後,兩人該發生什麼。
這個人甚至連成年男子正常的生理反應都不懂是怎麼回事。純潔到從未幫自己解決過。
一抹壞笑漾在龍眼裡,公申賦雲心裡盤算起來。
你不懂,我給你啟蒙~
想到這裡,龍的某兩處有些不安分起來。
秦長落沒有男女歡愛的意識,就不會抵觸男子之間的情.欲。一張白紙,接受了什麼,那便是什麼,而且,記住了就很難更改了。
公申賦雲就是想鑽秦長落不懂這事的空子,灌輸他男子與男子之間的那種事,是正常的,合理的。
情期初始的龍,現在滿腦子都是有顏色的調調。
大片陽光灑進窗子,秦長落迎著有些刺眼的光,澀然笑了一下。又熬過了一個晚上,又是一個人熬過了一個晚上。
四爪伸直,打哈欠的龍,懶洋洋地欣賞著秦長落的側顏,就是覺得沒挑,好看!
他幻想,將這畫一般的人壓在身下,好好撫.弄的場景,龍頭髮燙!糟糕,情期不穩定,神思不受控的感覺太難受了!
「啪」
「啊……」
公申賦雲眼前一黑,身子巨疼,似乎要被砸碎了!
他聞著滿鼻子的墨香味,知道自己是被書拍扁了!而且是秦長落砸下來的書!
因為他聽到了一句:「小壁虎,昨晚上是不是你咬我?」
「是親…」公申賦雲嗚哇亂叫,但是聲音太小,秦長落也聽不懂。
「你嘴上有乾涸的血跡,那一定是我的血!」
「真的是親…」
書被拿開,秦長落一張大臉美不勝收,他好奇:「你竟然沒死?」
公申賦云:我堂堂一神龍!豈能被你一人族拍死?
「咦?你長得和其他壁虎不太一樣!」秦長落拎起龍尾,仔細打量。
公申賦云:我不是壁虎…
「怎麼,你脖子上有白色毛髮?鼻子有長須,尾巴還有像鴨子腳掌一樣的蹼?你怎麼,身上還有鱗片??」
「而且你的顏色…好奇怪,像暖黃色的玉雕刻出來的一樣。」
暖黃色…秦長落沉思了一下。
昨天看到的暖黃色龍頭,是我的幻覺吧,畢竟好幾個晚上沒睡…他突然就想起來公申賦雲,心裡頭莫名惆悵和想念。
「恩人…你是不是都已經不記得我是誰了。你也許,不稀罕我的報答吧。」
公申賦雲扭動身體:記得記得!稀罕稀罕!
他想變回人,又怕嚇到秦長落,經歷了昨天龍頭的事,他不敢隨意變化了。再把人嚇跑了,怎麼跟他羞羞?不是,是教他羞羞。
嗯?不對不對!情期真可怕!不要亂想!
手上東西不安的表現,秦長落以為它害怕了。不過卻沒有放了它的意思,他尋了房間兩眼,拿起來一個陶罐,把不知是什麼品種的壁虎扔了進去,蓋上蓋子,自言自語:「拿來燉湯吧,嘗嘗好不好吃。」
公申賦雲四爪撓著陶罐,痛心疾首:又要吃了我……恩將仇報!
聽著門聲響動,公申賦雲頂開蓋子,那人出去了。他剛化成人形,門又被打開。秦長落一怔,看到突然出現,一臉茫然傻愣著的公申賦雲,又把門關上。
自言自語:「幻覺?幻覺吧?」
公申賦云:我的突然出現,又把他嚇到了?那我還是先消失吧…他飛出窗外,去了繁臨洞,他要找施刑人問清楚情期的事。
秦長落再次打開門,空無一人,失落:「果然是幻覺。唉。」
「秦長落!秦長落!!」
帶著怒氣的聲音,遠遠傳來。
是輕一,他拿起來陶罐趕緊尋著聲音跑去。來到昨夜自己睡的大禪房門外,看著焦黑斷裂的半個窗戶,心裡一驚。原來這裡失火了!怪不得自己會睡在別的禪房裡!
「輕一,謝謝你救了我!我今天給你燉湯喝!」他感激,打開陶罐,裡面赫然是一隻為了求生自己斷掉尾巴嚇得一動不敢動的——壁虎。
秦長落皺眉…早上難道也是幻覺?這壁虎模樣,怎麼不一樣了?
「你有病啊!燒了禪房自己跑了,謝我什麼?還有你看誰喝過壁虎湯?」輕一罵著他,剛睡醒,想要讓秦長落去給他熬些粥喝,看到這般情境,頓時生氣。
不過說到救,輕一反應過來了,他不是自己跑的。是公申賦雲救的。
「公申公子呢?」他換了個口氣,不能對秦長落太凶,還要讓他幫自己拿寶貝。
「前幾日就走了啊,你不是知道?」秦長落把壁虎扔在地上,覺得自己幻覺太嚴重了,一會要去補個覺。
「走了?」輕一有些不甘,「他說什麼時候回來了嗎?」
秦長落搖頭,神色里既是期許又是失望。
「喂,還記得我跟你說我有隱疾的事嗎?」輕一覺得,公申賦雲一定還會來,那就先把秦長落穩住,「我不是跟你說只有龍鱗能救我。」
「嗯,記得,可你也說了,這世間沒有龍。」
「龍肯定是沒有的。」
秦長落看著語氣肯定的輕一,心裡默默的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山—龍頭—恩人。
「但是,有蛟。」輕一把自己從郎華子嘴裡聽來的龍鱗,合理的找到了答案。他昨夜裡翻了很多書,了解蛟的事。
「是什麼?」
「據說這東西壽命很長,可以活幾百年。長得很像蛇,不過隨著年頭增長,他會生出來四爪和犄角。起初只是兩個不明顯的圓點,而後才長出來,那東西和它的鱗片,都是貴重的藥材!」
「犄角?幻覺里,那壁虎腦袋上好像頂了兩個。難道它是個蛟?」秦長落自言自語,那罐子里的壁虎又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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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的最後一天啦!
大家明天要開開心地迎接2020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