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那麼恨我

有多久，少女沒有像這樣喊他的名字了，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們的關係已經有所緩和。

沉音將男人希冀的眼神收入眼底，眼裏劃過嘲諷：「勸我放下仇恨這種話，還是不要再說了，因為……實在是太噁心了。」

她摩挲著腕上的鐐銬，冰冷的溫度從指尖傳來：「我的父母被你所害，我的族人因你慘死，而我，被你當作玩物一樣鎖在這裏整整三百年。你親手造就這一切，又有什麼資格勸我放下？」

霍爾的手緊握成拳，骨節因為用力泛起蒼白，那張過分俊美的臉上顯出疲憊：「你究竟要我怎樣做？」

沉音偏頭道：「讓時間倒流，讓我回到過去，亦或是……讓死去的人重新活過來……」

三個條件，卻都是無法完成的妄想。

「沉音！」男人壓抑的叫道。

沉音無所謂的聳肩：「做不到？那我們換個簡單的。」

她笑了笑，殷紅的唇瓣輕啟：「我要你，償命！」

一道閃電劃過，雨劈啪的砸在窗戶上，屋內的氣氛變得更加冷凝。

男人終於被激怒，暗紅的瞳眸中洶湧著風暴。

不等沉音反應，男人的身形驀地壓下。

眼前一暗，她已經被對方的陰影籠罩的嚴實。

強大的壓迫感讓沉音的身子緊繃，她抗拒的伸手去推，卻被一隻大手毫不費力的制住。

腕上的鐐銬碰撞在一起，發出金屬的脆響，等到她回過神，雙手已經被牢牢縛在頭頂。

沉音眼睜睜看着對方逼近過來，男人那張過於俊美的臉在眼前放大，因為不悅緊抿的淡色薄唇，明滅不定的神色，還有隨着他俯身，傾瀉而下的銀髮。

距離太近了，沉音能清晰的嗅到對方身上的氣息，像雨後薔薇的淡香，又多了些枯木腐朽的苦澀味道。

周圍在這一刻變得極靜，耳邊響徹的只有自己不甘的心跳。

「咚……咚……咚……」

滄桑悠遠的鐘鳴毫無預兆的響起，沉音忽然平靜下來。

她放棄掙扎，朝着男人綻開一抹甜美妖異的笑：「時間到了。」

話音剛落，屋中的燈具霎時齊齊炸開，在室內陷入黑暗的前一刻，猩紅的火焰升騰而起，火光充斥了整個房間。

「你做了什麼？！」霍爾驚覺的直起身。

「閑來無事，在地上刻了些東西。」沉音平靜的垂眸。

地上的羊絨地毯被燒的面目全非，在那之下，複雜晦澀的符文有生命般流轉，火焰源源不斷從中冒出，不斷向四周蔓延。

「我帶你出去。」

霍爾沉聲道，常年束縛著少女的鐐銬終於脫落，他想帶着少女起身，卻被對方死死拉住。

火焰映在少女朦朧漂亮的眼裏，明明是危機萬分的時刻，她卻笑得輕鬆。

那一刻，霍爾讀懂了少女的心思。

少女根本沒有想過逃，她從一開始，就是要帶他一起葬身火海……

灼燒的濃煙讓人呼吸困難，瘋長的火焰映出張牙舞爪的影。

霍爾與少女僵持在了原地。

「小音，你就那麼恨我嗎？」

恨到……能犧牲自己，只為了報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