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選了後者

我也選了後者

狐魄兒沖著將離使了個眼色,就驚慌失措的收了碧天,轉身便一臉茫然的對著白無泱說:「師父,我不是故意的!」

誰信!

白無泱瞪了她一眼,參商出鞘向著將離逃走的方向追了出去。

一道劍光掠過,頓時就沖著將離的後背直擊了下去,將離口吐鮮血的摔倒在地。

這……戰鬥力也太低了,狐魄兒手撫額頭,不敢看他。

白無泱冷笑道:「狐魄兒,我以為你是遇到了一個多麼厲害的對手呢,不過如此。」

那個眼神呀……就別提有多歹毒了,一副你不給我解釋清楚明白,你剛才那撼天動地的氣勢是為了點什麼的話,你就哪裡涼快給我滾到哪裡呆著去吧的樣子!

「你是在表演雜耍呢嗎?」白無泱又瞪了狐魄兒一眼看向將離說:「你雖有冤,但這不是你枉害人命的借口,你雖有怨,但這不是你加害於人的理由。」

他說:「冤有頭債有主,申冤沒錯、討債也沒錯,但是方式錯了就是錯了。」

「天地有七界,神佛仙、人、魔妖鬼,界亦稱界限,各界容各界之主,你——越界了,怨不得別人。」

說的一臉冷漠!

「他與你而言是恩情,你與他而言不過就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

狐魄兒抬眸看去,臉上也沒了笑意。

白無泱繼續冷著臉說:「錯,誰都有,曾經的心地善良不是為了你今日的手拿屠刀鋪路,刀子握起來容易,放下可就難了。」

「七情六慾,亦可重亦可輕,人字在中間,前後兩條路,偏輕些便是神佛仙,偏重了便是魔妖鬼,你選了後者,那便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我不殺你,」紫金葫蘆在將離眼前晃了晃,他說:「進來吧,我來渡你!」

將離哭著跪拜說,「我有一心愿未了,道長可否讓我先去了卻此願?」

白無泱點了點頭,又回頭看了狐魄兒一眼,「你還愣著幹什麼?」

狐魄兒雙目黯淡,她說:「我也選了後者。」

第一次,她低下了頭從他身邊走過。

我也選了後者,我也越了界,所以我天打五雷轟,蒼天不容我……

身為神的你,能夠舍七情撇六欲,而我不能,怎樣我都割捨不掉,且還由仙而貶,由妖而瘋魔。

狐魄兒想著:曾經的北帝由她寵她縱她,想必,那時的他亦便是如此了吧,心裡也很是澄澈的吧,自己的感情早就掂量的很清很清的了,那為什麼不一直清下去呢?

如今的你,行在凡塵,身在輕重之間,我豈不是再次成為了你的負擔?

白無泱看著她那落寞的身影,心知,自己剛剛的那番話,是又傷到了那顆脆弱的心了,嘆了口氣,跟了上去……

藥王山、神農谷,方圓百里一片翠幽,在翠幽之中,捲縮著一個身影,安靜的坐在其中,好像是靜靜的等待著紅芍花的開放。

定是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讓他等到了,須臾,一片火紅的花海在這晚夜之中悄然綻放,一縷紅色花魂從花中升起,她輕輕的喚了一聲「阿狸。」

阿狸抬眸間便是兩行熱淚奪眶而出,他從花海中站了起來,慢慢的伸出一隻手,似是乞求道:「別離開我……」可他的喉嚨卻是乾澀的厲害,啞然失聲。

將離淡而一笑,青絲如浪涌,紅衣隨風而動,廣袖翻飛而起,一縷花魂獨舞,纖纖玉手動若驚鴻,玉足輕踏,若仙若夢,月光如華亦隨之傾傾而下,溢彩流光的她,此刻,仿若山間的精靈……

本該如此的,山間的精靈、源於自然、長於自然、溶於自然、歸於自然……

我們相識的時間不長,那一天、

她詫異的問:「你怎麼躲在這裡吃東西?」

「……」阿狸笑意頗深的看著她。

將離走近了一些,有些吃驚,「你怎麼在生吃老鼠?很餓嗎?跟我走。」

她毫不嫌棄的擦乾淨了阿狸的嘴角,牽起了他的手。

阿狸一邊吃著她給他準備的食物,一邊目不轉睛的盯著她。

將離面色微紅,慢慢的低下了頭,「這裡雖是煙柳之地,的確不該領你來這裡,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了。」

阿狸長長的睫毛輕顫,勾唇一笑,「誰在乎這個?我只是覺得,美人的膽量倒是頗大,見到我在生吃老鼠你不害怕嗎?」

將離抬起了頭仔細的看了看阿狸,抿唇輕笑,「竟是這樣,是我多慮了。」

阿狸的目光從未離開,「多慮了什麼?」

將離瞧了他一眼,「好吃嗎?我是說,這條魚的味道也不錯。」將離給他夾了一塊魚肉。

阿狸撫額輕笑,又懶散的雙手拖住了下巴,「美人如花,花香肆意。」

二人相視一笑,

「我叫阿狸。」

「小女將離。」

有一種默契,叫做不用多說,便已瞭然於心。

房門外,一陣敲門的聲音響起,那矯揉造作的聲音便也隨之傳了進來,「將離接客了,也不知道還磨蹭個什麼?都多少回了,怎麼還跟個大家閨秀似的。」

將離的身子忽的一顫,尷尬的笑了笑,方要起身便被已經起來的阿狸給摁了回去。

阿狸一身痞氣的開了房門,邪魅的一笑,「姨娘這就趕客了?」

他彎著眸子說:「我待姨娘不薄吧,您這是又攀上了哪家的高枝啊?」

音九閣的姨娘,瞪著阿狸手中的金元寶,兩眼也隨之放著金光,「哎呦呦,我哪知道您在裡面呀!」她一把搶過阿狸手中的金元寶擰擰噠噠的走了。

阿狸回眸沖著將離一笑,「美人今天是我的了!」

話之糙,卻是出奇的沒有引起她的反感,也許大家的熟絡都是源自於同類吧。

而後又過了幾日,音九閣的姨娘笑岑岑的走來,「將離呀,姨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衍公子說了,最近那個阿狸不是總來找你嗎?公子見他對你有情,不忍拆散,只要他能拿的出十萬金,公子便讓你與她遠走高飛,你身體中的那把刺魂刀,他也會一併的幫你取出來,從此,你就自由了。」九姨娘笑的花枝亂顫。

將離心動了,這百年來,花魂被那把刺魂刀所釘,折磨的她幾乎是了無寧日,死不了也走不了,她想解脫。

那一夜。

她說:「阿狸,為我贖身吧,帶我遠走高飛吧。」

他說:「好,贖身,等我。我帶你飛到一個天王老子都管不到的地方去。」

她期待滿滿,「九姨娘說十萬兩金,他就會放我走。」

阿狸將她摟進了懷裡,「好,那個畜生終於肯放你了,要多少給他多少便是。」

「阿狸,仇恨有的時候會讓我失去理智,天不薄我,還好有你。」

「小小的年紀,哪來的那麼多仇恨?別傷心,紅塵既有負心人,陰間自有薄情鬼,別在意,我不會負你。」

「阿狸,你是唯一真心待我的人。」

「傻瓜,我會一直真心待你,直到我們都老去。」

那一天之後,他與狐魄兒因為十萬兩金大吵了一架,而將離,聽到了一段心涼到谷底的對話。

那日,她恰巧路過九姨娘的房間,獨孤衍也在,他在,他還能幹什麼?除了行苟且之事,便是滿腦子害她的勾當,今日,兩件事,兩不耽誤的都讓他做了。

驕奢淫逸的聲音不絕於耳的同時,還能說著極其歹毒的話,「那個賤人,傻的可憐,老子不把她利用到魂飛魄散都不算完。」

九姨娘嬌媚的笑聲傳來,「賣了十萬兩金,公子還不滿足呀?能壞到你這個樣子的,還真是絕了,比我都壞。」

獨孤衍捏起了她的下巴,「我還是喜歡你的這張臉,紅羅的這張臉可是比九姨娘的臉蛋漂亮多了。」

九姨娘,不,此時應該叫她紅羅,笑的柔媚無骨般的往他的懷裡倚了倚,「那你還想怎樣?」

獨孤衍笑的陰險狡詐,「自然是再殺一次釀個花酒來解解渴。」二人笑罷,又是一陣旖旎。

將離徹底的如失了魂魄般,落荒而逃的回到了自己的閨房。

那夜,阿狸心情不好,坐在她的房中,獨自喝著悶酒。

將離倚在他的懷裡,忽然問道:「阿狸,你什麼時候帶我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阿狸將她摟進懷中安撫道,「對不起,出了一點小狀況,再等等,我的錢馬上就湊夠了,湊夠了,就來贖你,乖,再等等。」

將離的眼角劃下了一淚滴說:「好,聽你的,」她說:「阿狸,明日再給我采些紅芍花來吧,多采一些,以前採的太少了。」

阿狸勾唇一笑,「少呀?許你的那個紅芍花海我種好了帶你去看看。」

紅芍花海還沒綻放,一看就是剛種不久的。

阿狸說的漫不經心,但手中的小動作還是出賣了他此時的慌張,「我覺得此地甚好,就種一片花海送你。」

「廢了很多功夫找吧?」將離笑道,「謝謝。」

阿狸咧嘴一笑,還在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哎呀,沒什麼可謝的,我……我還從來沒為誰做過這種事兒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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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們緣起上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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