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隨叫隨到
「好啊,陸先生,你這錢還真好賺,今天你又想做什麼?」
「做什麼?做你好不好。嗯?好不好?呵!就做你吧?怎麼樣?」
譏諷的眼神像是在注視着小丑。
陸淮城無法自拔,沉溺的感覺讓他慌張,他想要用盡一切將這個無法抓住的女人留下。
她,伊唯,已經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
「唔……」
「怎麼了?剛不是沒拒絕嗎?吃不消了?」聽到她的痛呼,陸淮城心底還是軟了一下,嘴裏卻還是饒不過。
「怎麼?你不是喜歡錢拿?支票就在這兒,你給我笑!我說你給我笑!」
眼前的朦朧遮住了她的瞳孔,一張白色的紙張在他修長的指尖被輕捻著。
身體被撕裂般的疼與心底的痛楚終於讓她眼前漆黑。
他終於放過了她從她身體里離開,「伊唯啊伊唯,你就這點能耐怎麼征服那麼多男人的呢?」
王者勝利般的笑容掛在陸淮城的臉上,可那眼角的兩行清淚又出賣了他。
清早的金色光芒照在男人精壯的上身,他的倒影籠罩在身旁女人的臉龐上,像是永遠逃不開的陰影。
「醒了?報酬在床頭,即享受又有回報,應該很不錯吧?」看着輾轉醒過來的伊唯,陸淮城戲謔道。
「這支票我倒是挺有感覺的,還有,陸先生,你現在用錢來讓我施捨你一點時間,不覺得很可悲嗎?」忘卻身上的痛楚,伊唯第一時間將支票捏在手裏,嘲弄著說道。
「可悲嗎?我買我要自己女人怎麼了?銀貨兩訖,各取所需,很好呀!」
他清冷邪魅地淡淡吐出這麼一句,看向伊唯的目光也充滿著輕視。
就像在看一位出來賣的女人。
「陸先生,那我們的以往一筆勾銷,你可以點我陪你喝酒,但是別有情緒啊,不帶這麼玩的。」
既然躲不開,那她只能拋開心底的不適,連尊嚴也不要了,開始談條件。
「好。今晚繼續,拿了錢你就該聽我的。」陸淮城陰暗不明,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一句。
看着手中的支票,伊唯暗暗鬆了一口氣。
也夠應付一段時間的。
然而到低還該不該在繼續在這裏上班,她還糾結。
「這三十萬,我希望你能隨叫隨到。」
陸淮城慵懶地抬起眼帘,吐出一口灼熱的濁氣揮了揮手。
「滾吧,記住,隨叫隨到。」
緊緊捏著這三十萬的支票,她很想就這樣離開這兒,可不能……
「每天都能賺這麼多……我為什麼不要啊?」
搖晃着手中的支票,伊唯將話說的雲淡風輕,就像是迫不及待要將自己賣掉一般……
「呵,呵呵,錢?好,錢,滾!給我滾!」
手中的茶杯跟隨他手臂劃出的弧度狠狠地被砸在了地上。
「砰!」
碎片濺到伊唯的腳邊。
但她所依舊面不改色。
「生這麼大氣幹嘛!你慢慢消氣,我走啦……」
「砰」
話落,人就已經到了門口,還禮貌地將門關上了。
夏日的驕陽與往常一樣強烈,晴空萬里,手中的三十萬支票依舊被她緊緊攥在手心裏。
「你好,幫我弄一下這個。」
「好的女士,請稍等。」
「請問您和陸淮城是什麼關係呢?」
「他是我前夫。」
將三十萬換成現金,伊唯急匆匆跑去了醫院。
「伊唯啊,我們是不是,是不是沒錢啦?沒事兒的,我,我這把,老骨頭,就……」
「唉……」
文嫻靜嘆了口氣,自己的身體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媽,你別想那麼多了,你就放心吧,有我在呢!怎麼會有事兒呢?」
文嫻靜緊握著自己女兒的手,眼睛裏有着小小的光芒,打在伊唯的臉上,讓她無處躲閃也無法躲閃……
「女兒啊,媽,媽已經差,差不多了,你,你一定要讓自己過得好一點,別再為了我做這麼多,沒用的。」
她又怎麼會不知道病床上的母親想要的不就是自己穿的好一些,不要再這麼累。
「媽,你,你別說這種話,你會好起來的。」
「伊唯,現在病人已經穩定了,你先過來吧。」副院長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
今天有一床病人本來是伊唯負責的,可是昨晚到今天早上,她雖然沒遲到,但是電話一直打不通!
「伊唯,我知道你家裏困難,我們醫院也已經幫你們夠多了。」副院長嘆了一口氣,為難地說出口。
伊唯心裏一驚,猜到了副院長的意思。
這份工作對她來說是最後一份希望,如果沒有工作那以後不就真的……
「對不起院長,但是我昨天有一些急事不得不去做,我明白的,只是接下來的時……」
「你沒必要和我道歉,你應該和病人道歉。」
副院長說的斬釘截鐵,失望的眼神讓伊唯失去了安全感,心裏空落落的,但不得不強顏歡笑去跟病人道歉。
「您好,不好意思昨天……」
「你就是昨天負責我爸爸的醫生?昨天做手術的時候你人呢?人呢?知不知道我爸因為找不到醫生做手術差點就沒救了?」
與伊唯一般大的男人用力推搡過來,身體本來就虛弱的她被一把推倒在冰涼的地板上。
混雜着八四消毒水的地板刺激着她的鼻腔,用力將身體撐起再一次對着男人道歉……
「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但是伊唯的真誠換不來這個男人的寬容。
也不難理解,他眼前這嬌弱的伊唯差點就讓他的家人發生悲劇,怎麼能寬容?
「不用道歉了,呵,醫院裏有些醫生什麼德行我還是知道的,我已經說了我們不需要你來負責,同時也會提醒其他病友的。」
不負責這一床的病人對伊唯來說並沒什麼影響,但如果其餘的病人對她也一樣防備,那她還有什麼理由留下來?
「先生,我,我很抱歉,昨天不是故意的,我……」她百口莫辯。
「你,你什麼你,出去出去,別打擾我爸爸休息。」
男人將伊唯推出病房,站在門口嘟囔。
「切,這種黑心醫生還不知道被誰包養,晚上出去伺候人了吧。」
這男人無心的泄憤,卻猶如錐心的刺一般狠狠地扎在她的心臟。
「呵,我就是,怎麼了?」伊唯像被刺激到了,違心毅然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