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從小就是反面教材
石家慧在家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也跟平常一樣，七點多就醒了。從松城回來之前，她就跟小姐妹們約好回來第一天上午一起去做個臉。急急忙忙地收拾好屋子再洗完衣服后，她就出門了。
葉帥整個上午都在美夢中沉睡，直到中午石家慧提著菜回了家他都沒起床。葉華因為要辦點事，早上跟石家慧一塊出門的。他中午比石家慧回家早一點，見兒子還在睡，他連忙淘了米煮好飯。
「你早上出去沒做點吃的給帥帥啊？他要起得早不就餓肚子了。」石家慧剛進門，葉華埋怨著。石家慧沉著臉，一本正經地說：「我兒子我最了解！他不到十二點是不會翻一下身的，真不知道他怎麼那麼能睡！一到放假打雷都吵不醒他!平時在學校每天都起那麼早，按說應該到點會醒的，生物鐘理論在他那裡好像沒什麼用！」
葉華髮現石家慧表情不對勁，笑嘻嘻地問：「你這出去一趟碰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這情緒很明顯不太對呀！做個臉跟人打起來了？」
石家慧忿忿不平地答道：「剛買菜回來，街口碰到你三叔，你猜怎麼著？當著那麼多街坊鄰居的面他劈頭蓋臉地說，『還真沒看出來，帥帥那個傻小子居然考到松城去了！這母雞插上翅膀還真能變成鳳凰？在班上能考多少名哪？』你說這是不是公開奚落我們家？氣不氣人？」
葉華不明所以地問：「這不是我三叔一貫的說話方式嘛？很正常的問話呀，是哪句話觸動你的神經啦？」
石家慧大聲喊道：「我說的話你聽進去沒有？這還正常啊！不正常那得說出啥來？什麼母雞還能變鳳凰，還加個嗎！這比喻合適嗎？明明就是隱喻我家帥帥考進松城中學也只能算雞，他孫子在一中那就是鳳凰！」
葉華連忙替三叔辯解：「沒那麼嚴重，就是比喻稍微有點不太恰當，畢竟不是知識分子嘛。」
石家慧到了廚房門口又一下子站住，回過頭說：「你還替他強詞奪理！我沒懟他就夠尊重他老人家了！我問你，什麼叫班上排多少名？正常情況下這句話是沒什麼問題，關鍵是上次有人問他孫子在班裡排多少名，他就挑字眼跟人家面紅耳赤的爭了半天！硬要人家賠禮道歉，說怎麼不問在班上排幾名，而是問排多少名，好像前面還有很多人似的！那今天他這樣問是不是主觀上故意打擊我的？！」
葉華走上前拍拍氣頭上的石家慧：「老頭子說話容易顛三倒四，隨口一問也不代表故意的，別生氣了啊，犯不著嘛。」石家慧拿著菜氣呼呼地進廚房忙了起來，葉華趕緊幫忙洗菜。石家慧越想越生氣，這要是別人還可以頂撞幾句，本家老頭子這樣，一點辦法都沒有！所以她只能找葉華訴苦。
想著這麼多年每次家族聚會時所受的委屈，石家慧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說：「哎！就因為你家老頭子人品好，你又這麼佛系，人家都習慣拿我們取樂了！你看看帥帥從小到大啥時候遭他們待見過，就因為成績不好所以他們每次都拿來當反面教材！好嘛，連職業都替我們選好了，理髮師！對自家孩子說什麼『不好好學習將來只能跟帥帥去當理髮師』！不是我歧視職業，那也不能因為我們帥帥愛撥弄頭髮，就認定了以後就只能當理髮師啊！」
葉華被逗樂了：「理髮師也是一種不可或缺的職業，到時候他們來理髮得收雙倍的錢！」
石家慧氣得踢了他一腳：「理髮師好你怎麼不去學理髮？就你這笨手笨腳的人家都不一定帶你！再說孩子愛美有錯嗎？像他們幾家的孩子，每次看見都是剃著一刷齊的板寸頭，都成了標配呢！快丑出新境界了！難道是那些孩子不愛美嗎？來我家聚餐的時候，趁大人不在，他們偷偷拿起帥帥的髮膠往那些個板寸上抹呢！平時絕對是迫於那些大人的淫威才不敢，只能逆來順受，乖乖做個討人喜的學習工具！」
葉華故作姿態地說：「就是！那些壞人！小時候一起玩可沒少挨他們的打！不過有一說一，我三叔就是那種凡事愛爭一頭的性格，沒別的！你這樣想啊，他家在一中班上是前十，我家在松城班級第十一，不就一名之差嘛！這老話說的好：後頸窩子里的毛摸得到看不到，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對吧老婆？」
「是是是，就你會和稀泥，刀切豆腐兩面光！松城能跟一中比嗎？懶得理你！」石家慧白了他一眼，氣也差不多消了。
葉華堆起一臉敦厚善良的笑容：「我去喊兒子起來吃飯吧，這傢伙還真能睡！」說完快步流星走出了廚房。
「喂，起來了起來了！太陽快下山了！」葉華拍著床頭櫃喊著。葉帥正在跟周公下棋呢，迷迷糊糊就被吵醒了。睜開眼睛就看到親爹慈祥和藹的笑臉。
「唔…幾點了爸？」葉帥使勁揉揉眼角問。葉華抬起手腕指著表給葉帥看：「你自己看吧，不然還以為我騙你！十二點多快一點了，再不起來我們就可以直接吃晚飯啦，托你的福可以省掉一頓飯錢呢！」
葉帥已經完全清醒了，腫著眼睛就笑了起來：「爸，您太客氣了！都是一家人就別急著謝我了，怪不好意思的。」
葉華順手拍了一下淘氣兒子的後腦勺：「醒全乎了是吧？那還不起來！趕緊的，一會你媽該叨叨了！」
葉帥慢慢吞吞把腳移到地面，四處探著拖鞋，也不低頭看一眼。穿好鞋就跟著葉華下樓了。
石家慧正端著一盤菜上桌，看見葉華爺倆下來，就開始說了：「艾瑪，天還沒黑呢，咋這麼早就起來了？」
「媽咪，都怪你炒的菜太香！我在夢裡都聞到了！媽咪你前世絕對是御膳房第一御廚，而我爸就是皇上，你今生就是追著來伺候我爸的！」葉帥開啟了哄騙模式。
石家慧笑得嘴都合不攏：「你好好說話，還媽咪呢！讓別人聽見夠笑一年的！趕緊洗洗刷刷準備吃飯了。」
「不行啊媽，我得放空一下，騰出地方才能享用美食！」葉帥找個理由就鑽進衛生間了。
葉華無奈地搖搖頭：「這孩子怎麼就不像我家人呢？他爺爺本本份份，我老老實實，這是像誰呢？」
石家慧聽了連忙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用手上的鏟子指著葉華，忍俊不禁地問：「我說你不覺得現在懷疑太遲了嗎？要不要我把他親爹找來呀？」
葉華後退幾步，連連擺手：「嘿嘿，玩笑，玩笑！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