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搞個事情【加更】
一天晉陞一次，這樣的榮寵誰不眼紅？
要知道，賢妃進宮已有三年，如今才只是個妃位，楚煙然進宮兩天就已經是芫妃了。
而且要命的是楚煙然是宮女出身，賢妃可是正兒八經當朝左相的嫡女。
這出身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皇帝這麼做擺明了是不顧賢妃的面子了，如今後宮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自嘲笑這位「當今寵妃」呢！
楚煙然想的一點兒沒錯。
朝陽殿這邊一派喜氣洋洋，而慶陽殿那裡早已經是亂作一團。
「滾！都給本宮滾出去！」
賢妃把殿里珍貴的琉璃瓶打翻在地，地上的碎瓷片濺的到處都是。
賢妃身旁的宮女銀翠戰戰兢兢的貼在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從昨天到現在，賢妃就一直在發瘋，銀翠簡直苦不堪言。
想當初，朝陽殿的芫妃和自己一樣也是伺候賢妃的宮女，偏偏人家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而自己卻還在這兒受賢妃的氣。
若是能去朝陽殿侍候……按照如今芫妃得寵的架勢，再加上她與芫妃以前也算是熟識……
銀翠這樣想著，心裡沒有剛才那般害怕了，有了些底氣。
賢妃癱倒在地上，身上的曇花百褶裙凌亂不堪。
她的眼睛紅腫著，像是哭了很長時間。髮髻也是亂蓬蓬的，垂下好幾縷髮絲。
她的嘴裡不斷的呢喃：「這個賤人，怎麼會，怎麼會……」
賢妃真的是害怕極了，世人都認為她得寵，但其實皇帝除了每個月多來慶陽殿幾次，在人前做做表面功夫，對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每當晚上房間里只剩下她和皇帝兩個人時，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剛進宮的時候，她也曾不斷的尋找話題，試圖與皇上多說兩句話，盼望著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對她能有一絲絲的喜愛。
一開始皇上還會應付兩句，後來他乾脆直接說：「朕喜靜，若日後還想讓朕進你的慶陽殿，你就給朕閉上你的嘴。」
三年，三年的時間，她與皇上不過是逢場作戲。
賢妃漸漸的認為皇帝應該是忌憚她母家的勢力，才會總去自己的寢殿，才會裝作寵愛自己。
直到芫妃的出現，賢妃才明白自己不過是個笑話，是她自己編了個謊，騙了所有人，也騙了她自己。
她父親如今依舊是大權在握的左相，皇帝若真的忌憚她母族的勢力，又怎麼會在兩天之內把一個小小宮女升到妃位，專門來打她的臉？
可如果皇帝不是因為她母族的勢力，之前又為何會這樣對她？
若是不喜歡，把她晾在一旁不聞不問就好了，何苦要委屈自己，每日來她這裡找不痛快呢！
賢妃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但她知道，她在宮裡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
……
楚煙然受封之後，各宮都前後腳送來了賀禮。
除了皇后和賢妃。
皇后嘛，當年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惹怒了皇帝，直接剝奪了皇后的所有權利，名為皇后，實際上地位連個一等宮女都不如。
皇帝還偏偏不廢后，就讓皇后像個擺設一樣空有虛名，被人嗤笑。
所以皇后那裡想來是沒有什麼拿的出手的東西送她。
可至於賢妃……
這是明擺著要與她為敵了？
她本來還以為賢妃最起碼要做做表面功夫的。
這樣看來，賢妃還是有些腦子的。知道以前與楚煙然結下了不可化解的仇，也就乾脆不費那個功夫裝什麼好姐妹了。
楚煙然現在對賢妃也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了。
以前認為父親和哥哥的死賢妃沒少在其中推波助瀾。
但是這個皇帝，城府極深，他的想法不是別人可以左右的。
賢妃，不過是一個替死鬼罷了。
皇帝，才是最棘手的存在。
……
……
快到晌午的時候，賢妃來了。
賢妃身著一件柳黃色的宮裙，平日里高調張揚的她甚少穿這種淺色的衣服。
她的身後跟著銀翠，後面還有幾個小太監端著賀禮。
進了朝陽殿，楚煙然坐在上位，賢妃坐在右下方。
「賢妃娘娘今日怎麼有空過來？」見賢妃不說話，楚煙然只好先開口。
賢妃聞言，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但是沒有接楚煙然的話。
突然，賢妃的雙膝緩緩彎曲，下一秒，竟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楚煙然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有些驚訝：「娘娘你怎麼跪下了？」說著，楚煙然端起桌上的白玉茶碗，輕抿了一口茶。
楚煙然的嘴角帶著微笑，對一旁的石楠說：「快去把賢妃娘娘扶起來，如今我們是平級，她跪不得我的。」
跪在地上的賢妃聽到楚煙然的這句「平級」，面色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復平靜。
石楠剛要上前扶起賢妃，誰料賢妃卻低聲哭了起來。
「芫妃，你別讓我起來，就讓我跪在這裡給你贖罪吧。」
賢妃越哭越傷心，「本宮知道以前你在慶陽殿的時候，本宮對你很不好，可是，本宮真的，真的……」
「那個時候本宮還是宮裡最得寵的妃子，本宮總是害怕會有人奪走了本宮的恩寵，我是真的害怕啊！」
「一個女人，若在後宮沒了恩寵，就連螻蟻都不如，隨便一個人都能踩你一腳……這樣的……這樣的日子……我不想過……」
賢妃的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大把大把的往下掉，她的身體顫抖著，柳黃色的衣服再加上她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真真是讓人心疼的很。
「芫妃，本宮知道本宮現在說什麼你也不會相信本宮。本宮已經遭到報應了，本宮今天來，不是來求得你的原諒，只希望你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本宮一馬吧。」
楚煙然本來還在欣賞賢妃的演技，可聽到這兒，完全蒙了。
這都哪跟哪啊，她什麼時候收拾賢妃了？
楚煙然疑惑的看向石楠。
石楠湊在楚煙然耳邊，低聲說：「娘娘，皇上今早下旨罰了賢妃兩年的宮份，說是因為她苛待下人，手段殘忍之類的，隱隱還有要降賢妃妃位的意思。」
楚煙然的臉色瞬間黑了。
皇帝！又是這個狗皇帝！
搞事情也不帶這樣搞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