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哪來的瘋婦

夜元墨從宮裏出來之後，就坐着馬車往西市的方向駛去。

在經過一條僻靜的巷子時，突然不知從哪裏躥出來一位婦人，將馬車攔了下來。

隨着馬兒一聲嘶鳴，十四怒斥道：「哪來的瘋婦，你不要命了是嗎？」

婦人絲毫不理會十四，朝着馬車喊道：「五殿下，我有話要同你說。」

「你這瘋婦怎聽不懂人話？我家殿下其實你想見就能見的？」十四徹底被眼前的瘋婦給激怒了，揚起手中的韁繩就要往婦人的身上抽去。

好在這時，帘子被掀開，夜元墨探出頭來：「你要同本殿下說什麼？」

「殿下，你搭理這瘋婦做什麼？」十四緊蹙著眉宇，實在想不明白，夜元墨為何要搭理眼前這位婦人。

她看起來渾身髒亂不堪，髮髻凌亂，也不像是能夠說出有用的話來。

然，夜元墨只是冷冷的剜了他一眼，絲毫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十四隻好悻悻的摸了摸鼻子，退到一旁不敢多言。

婦人見十四安靜下來之後，才撥開臉上的頭髮，露出真容來：「五殿下，你的心裏若還惦記着月兒，我求求你幫幫我，替我可憐的月兒報仇雪恨。」

夜元墨認出眼前的婦人就是陸清月的母親柳姨娘之後，明顯有些詫異。

這才短短數日，為何會弄到如此田地。

難不成，魯北侯府也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這裏，夜元墨才看向柳姨娘，沉聲問道：「柳姨娘，你為何會弄成這副模樣？可是魯北侯府的人欺負你了？」

「五殿下有所不知，自從月兒無故慘死之後，侯府的那些個姨娘，都對我冷嘲熱諷，落井下石，幾日前，雯姨娘前來挑釁於我，一怒之下，我沒忍住就殺了她。如今，侯府，我也是回不去了，只能到處躲躲藏藏，乞討為生。」說及此，柳姨娘還是沒忍住紅了眼眶。

聽完柳姨娘的遭遇，夜元墨也是深感同情。

再怎麼樣，她都是陸清月的親生母親，就算陸清月已死，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的母親受盡欺負，無家可歸。

「柳姨娘放心，本殿下絕不會讓月兒白白枉死的。」夜元墨輕眯著狹長的鳳眸，眸底幾不可見的劃過一抹嗜血的殺意。

得到夜元墨的肯定，柳姨娘抬起的心也才漸漸放了下來：「對了，五殿下，我方才一直忘了告訴你，我懷疑害死月兒的人就是陸南霜。」

在這燕京城內，除了陸南霜之外，她實在是想不出第二個想要置陸清月於死地的人。

畢竟，蔣若瑩已經死了。

聽到陸南霜的名字之時，夜元墨稍稍有些失神，看來，柳姨娘的懷疑跟他不謀而合。

只可惜，陸南霜貴為太子妃，身份尊貴，想要接近她，絕非易事，更別提要殺了她了。

遲遲不見夜元墨開口，柳姨娘的心再次提了起來：「五殿下，你怎麼不說話？還是說，你對陸南霜心生不舍，不忍殺她？」

「柳姨娘怕是誤會了，本殿下心裏自始至終只有月兒一人，從沒有在意過陸南霜。」夜元墨語氣堅定，沒有半分玩笑的意味。

柳姨娘一瞬怔忪，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

眼下，除了依靠夜元墨，她也想不出第二個能夠替陸清月報仇雪恨的人了。

「既如此，五殿下可願助我殺了陸南霜？」柳姨娘如眸子如同毒蛇一般，直勾勾的往夜元墨的臉上看去。

像是他只要說出一句不願，就會撲上去，咬死他。

夜元墨深知柳姨娘心裏的想法，深吸一口氣道：「放心，就算你不開這個口，本殿下也一樣會殺了陸南霜替月兒報仇。只不過，陸南霜身為太子妃，想要殺她絕非易事，還需從長計議。」

柳姨娘儘管再不情願，也只能點頭應允了下來：「如此，就拜託五殿下了。」

夜元墨微微頷首，再次問道：「你現在可有去處？」

柳姨娘心中泛起了苦澀，哽咽道：「我早已無家可歸。」

「看在月兒的份上，本殿下也不忍心看你一人孤身在外，食不果腹，只要你願意，就跟本殿下回五皇子府。」

「五殿下此話當真？」柳姨娘心中震撼不已，一臉的不可置信。

雖說夜元墨對陸清月的心意都是真的，但她畢竟只是陸清月的母親。

而今，陸清月已死，她也不敢在奢求夜元墨為陸清月再做什麼。

他若是願意收留自己，可見其情意之深重。

夜元墨心知柳姨娘不敢輕易相信自己，便看到一旁的十四吩咐道：「十四，你先送柳姨娘回府，本殿下還要去一個地方。」

「是，殿下。」

十四應下之後，就朝着夜元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柳姨娘，請吧。」

柳姨娘看了夜元墨一眼，隨後就坐上馬車，跟着十四一道離開了。

夜元墨目送著馬車走遠之後，就轉身去了醉月樓。

此時的醉月樓，幾乎客滿，甚是熱鬧。

進來后，夜元墨就直接打量起了四周，直到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就邁著修長的步伐走上前去。

蔣京宏剛喝完杯中的美酒，就看到自己的身旁多了一個人，正欲發作的時候，卻不得不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翕動着唇，詢問道：「五皇子，你怎麼會在這裏？」

「怎麼？看到本殿下很意外？」夜元墨冷笑一聲，俊美無儔的面容滿是嘲諷之色。

蔣京宏乾笑兩聲：「是挺意外的，沒想到，在這也能碰到五殿下你。」

「別緊張，本殿下來此只是有兩個問題想要問你，並無惡意。」夜元墨說着，就端著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蔣京宏四處看了眼，見沒人注意到自己，才看向夜元墨，問道：「不知五殿下想要問我什麼？」

「蔣若瑩死的時候，你們就沒懷疑過什麼？」

蔣京宏挑起一眉，不解道：「五殿下這是何意？」

他心裏暗想着，夜元墨無故問起蔣若瑩的事情，必有所圖。

下一秒，現實就印證了他的猜測都是正確的。

「蔣京宏，你當真以為僅憑月兒一人，就能殺了蔣小姐？那你未免也太瞧得起她了。」

「若不是陸清月殺了瑩兒，那又會是誰？」

就連大理寺那邊都查不出什麼有用的證據來，只能以陸清月的死了結此案。

而今，夜元墨卻突然告訴他，事情沒那麼簡單，一時間，他也不知該相信誰說的話才好了。

更何況，蔣若瑩早已入土為安，再次翻出此事，對他們尚書府毫無好處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