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又見百里香

26 又見百里香

林雲生正在醉仙樓與石上流等人喝酒,津津有味地聽着江湖故事,猛聽得有人插話。說話人就坐在雲生身後,此時已經轉過身來,是一位戴着眼鏡的瘦高男青年,長得油光滑面的,帶點脂粉氣。這人見大家驚愕,忙雙手遞上名片,笑道:「在下徐詡風,江湖人贈外號aq大師,這是我的名片。諸位朋友要是有什麼需要打聽的消息,比如公司內幕,名人黑料之類,又或者有什麼需要幫助的,都儘管找我。」

雲生收了名片,覺得有趣,說道:「這麼牛逼嗎?先爆個料看看。」

徐詡風拈著蘭花指嫵媚一笑道:「這位爺是葯門藥王爺的大弟子,我沒有說錯吧。」對面的池冰倩看他那娘炮樣,感覺有些不適。石上流本不願搭理,出於禮貌也只好說道:「不錯。」

「我師兄名揚天下,誰不認識?你能認出來有什麼稀奇的。」池冰倩不屑地說道。

徐詡風不以為忤,笑道:「這位少俠便是最近名動江湖的天下第一劍,而且,」雲生聽了有些得意,試問天下誰人不識我?「而且我還知道他很有女生緣。」

「咳,唉,嗯。。。」雲生趕緊打斷他說話。徐詡風掩著嘴輕輕一笑,又說道:「少俠這次來寧海,是不是有神秘人物熱情接待?」

「你知道是誰?」雲生忙問道。

「當然知道。不過,信息就是金錢哦~」徐詡風手指做了個數錢的動作。雲生笑了笑,不再理會他。

「林少俠,身為一位劍客,怎麼可以沒有一把寶劍傍身呢?請看,」徐詡風說完,擺出一柄二尺來長的短劍。他抽出一寸劍刃向大家展示,確實鋒利無比。

「不用了,我不喜歡與人打鬥。」雲生道。

「最近江湖中可不大太平,兩大賊人都已經在寧海現身了,」徐詡風的話也引起了石上流的關注,見雲生不解,又繼續說道:「一位是盜格拉斯李拙兒,另一位是婦科聖手王翹楚。」

兩位女子一聽婦科聖手這諢號都現出鄙夷之色,石上流更是臉色略微難堪。雲生饒有興趣地猜道:「這婦科聖手一定是葯門的醫道高手了?盜格拉斯則是一位小偷?」

徐詡風卻搖了搖頭,笑道:「這婦科聖手王翹楚不是什麼醫生,卻擅長用毒,專干偷香竊玉的勾當,是一個淫賊。相反,盜格拉斯雖是一名盜賊,乾的卻是劫富濟貧的大善事,是一位俠盜。」雲生聽了點頭,說有趣啊。對面池冰倩呸了一聲,「什麼亂七八糟的!誰說富人就一定是壞人!」

徐詡風也不辯駁,又看着惠賢,說道:「姐姐長得這麼美,最要小心這種淫賊了。」他年齡只有比武惠賢大,卻喜歡喊女生姐姐。武惠賢並不在意,點頭答道:「多謝提醒。」

雲生有些不解了,問道:「這池小姐難道不美嗎?為何不提醒她呢?」

徐詡風不急不忙地說道:「王翹楚雖然好色,自家師兄妹怕是不敢下手的。這淫賊乃是葯門毒王爺的獨子,也傳承了他父親的武功和醫技。」說完看了一眼對面的兩師兄妹。對於本門出了淫賊王翹楚這樣的敗類,石上流深感羞恥,也不願提及,但盜賊李拙兒很可能就是沖着本門寶物而來,情急便問道:「李拙兒真的也到寧海來了?」

徐詡風反而笑而不言了,大家都知道這種關鍵的信息,他是不會無償提供的。徐詡風道:「石兄如果想知道詳情,可以私下聯繫哦。」

石上流也相信他確實有些乾貨,即便現在不買他情報,也不必得罪於他,便點了點頭。忽然舉起大碗向雲生敬酒,說道:「林兄弟,謝謝款待。我們還有點事情要辦,不能奉陪了,多多見諒!」說完一口乾了。

「石兄不必客氣。再會!」林雲生勉強才能喝了一大口。石上流師兄妹二人起身,向大家一抱拳,便急匆匆地走了。

徐詡風乾脆坐了過來,問道:「林少俠英雄出少年,應該也是來參選葯門門主的吧?」

林雲生搖了搖頭,似乎並不知情。徐詡風顯得有些意外,介紹道:「葯門門主,能者居之,歷來門主人選並不只限於本派之內。聽說這次葯門廣邀天下青年才俊,就是為了選出新一任的門主。」

「這種海選,競爭一定很激烈了。」林雲生道。

「據說是考察選手治病解毒的本領。如今市面上各種治病解毒的丹藥被人瘋狂炒作,抬價居奇,即便如此,還是有人願意購買。爭奪門主大位,要是有什麼仙丹輔助,那就更有把握了。」徐詡風停了下,神秘地說道,「傳說,丹藥榜一的千年芝元丹無毒不解,如果能得到它,門主之位就十拿九穩了!」

雲生聽了搖搖頭嘆道:「世人熙熙皆為利來,世人攘攘皆為利往。」

徐詡風趁機恭維道:「少俠超凡脫俗,氣質出眾。所謂寶劍配英雄,這柄秋風寶劍便宜賣給你。」

雲生見他費了半天口舌,便不好再拒他,問道:「你這劍多少錢?」

徐詡風豎起一根手指道:「一萬塊!」

雲生抽出劍刃,確實做工精巧,鋒芒畢露,劍柄上鐫刻着星空圖和「秋風」兩個金字。他拿在手裏試了試,說道:「一千塊!」

徐詡風差點眼鏡跌破,勉強笑道:「成!就一千!」徐詡風收了錢,說聲告辭就走了。雲生當場就心虛了,有些後悔起來,又怕武惠賢笑話他,便笑道:「我看這劍挺精緻,我是買了送給你的。也算來寧海一趟,留作紀念。」

武惠賢道:「寶劍配英雄,我要它有什麼用,還是你自己留着吧。」

林雲生道:「我先替你拿着。」說完將寶劍豎在懷裏,心裏又有些喜歡起來。武惠賢抬眼望去,遠山如黛,近水籠煙。江面上或有豪華游輪,燈火輝煌,或有竹筏小舟,星光點點。這人間的煙火,便是神仙也會眷念吧,因說道:「雲生君,咱們去坐船好嗎?」雲生當然應允,又想起上次乘船遇見百里香,不知她現在怎麼樣?

二人來到碼頭,雲生四處張望,卻不見想見之人,只好隨便租了一條小船,陪着惠賢坐在船邊看風景。兩岸高樓鱗次櫛比,燈光和煙火十分絢爛,熱鬧非凡。雲生介紹道:「這條運河在古時候是連通南北的重要水道,在古代應該比現在還要繁華得多呢。」又看着滾滾江水嘆道:「潯陽江頭夜送客,多少離愁別恨,綠楊曾折。」

「坐在這遊船上,有一種詩情畫意,」武惠賢笑道,「我都想穿越回那個充滿詩意的朝代了。」

雲生喜道:「你要是穿越的話,請務必帶上我古達撒一!我要生活在一個王侯世家,有八個大丫鬟八個中丫鬟和八個小丫鬟伺候。」

武惠賢心想,何必要穿越呢,本公主在皇宮裏不就是這樣生活的嗎?難道一個小櫻伺候你還不夠嗎?便說道:「要是穿越變成一個窮小子呢?」

「那遊戲就更具可玩性了。」雲生昂然道,「先中個狀元,再迎娶公主!嘿,嘿嘿。」

「醒醒吧。」武惠賢笑道,「你現在也可以考中狀元,迎娶公主啊。」

雲生搖頭,凜然說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武惠賢冷笑一聲,「哼,我看你開心得很!」雲生有些懵了,這話從何說起呢?

武惠賢見他不語,又道:「那個雨晴姑娘,好像就是一位身居高位的權貴吧?她那頤指氣使的作派,又喜歡控制人,恐怕是長期身居上位的結果吧。」她注視着雲生的眼睛,嘴角掛着迷人的微笑,柔聲問道,「雲生君,我說的對不對呢?」

「我最恨別人控制我了。」林雲生想了想說道,「我就說怎麼有那麼多的巧合呢。」

武惠賢若有所思說道:「像她這樣控制欲強的人,身邊人是不會快樂的。雲生君,人的痛苦有時候就是因為很難堅守自己的內心,你要小心被她迷惑哦。」

「不能,普通朋友而已。」雲生略微抬頭,仰望夜空,堅定地說道,「本人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武惠賢聽了,格格一笑道:「二十四位大小丫鬟都不能嗎?」

雲生忽然嘆道:「唉,至於人過什麼樣的生活,不一定就是他自己願意、喜歡或者能選擇的。我們這樣的平常人總是以為有錢人的生活是多麼地快樂,然而實際上呢?」

武惠賢正被他的話所觸動,心裏想這個人的見解倒也不俗,待要再聽他有什麼高論,便問道:「實際上又怎樣?」

「實際上有錢人的快樂你根本想像不到!啊,哈哈。。。」林雲生一邊自己哈哈大笑,還一邊搖著惠賢的胳膊問她好笑不?武惠賢身份尊崇,還真很少有人在她跟前說笑,她漸漸有些喜歡上公司小職員這樣的平凡人設了。

這小船漸行漸遠,不覺一會兒,岸邊燈火越來越稀疏,越來越遙遠了。樹影婆娑,天上星河燦燦,恍如隔世一般。夜晚已經有些涼意,雲生望着江水,隨口念道:「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他高興又自豪地說道:「惠賢醬,我一直認為漢文是世界上最優美的語言文字,不接受任何反駁!你說喜歡漢文化,可以好好學一學古詩詞。」

武惠賢自幼接受良好教育,對古詩詞更是情有獨鍾,但她為人謙虛,點頭答道:「哈一!~請雲生君多多指教!」

林雲生見她衣裳單薄,問道:「你冷不冷?」武惠賢點點頭。雲生起身說道:「咱們進去吧。」正要同惠賢進房間,猛聽得有女子呼救聲!這裏已是偏僻地方,卻見前面不遠處的一艘船上,一個猥瑣男子正在追戲一名青年女子。那女子驚慌失錯,一邊躲閃一邊呼喊。雲生看她身形有些熟悉,仔細一看正是自己想見的百里香,不由得眉頭一皺,怒火中燒,急忙命船家駛過去。船家不願招惹是非,初時不肯,無奈雲生拔劍相逼,又付清船費,也只好從命了。

船家將船從後方並了上來,那船上男子還未及發現,雲生就跳上了船板,大喝一聲:「住手!」那男子猛地被他嚇了一跳,彼此定睛一看,都認了出來。這色狼就是白天在酒店大堂遇見的那位青年公子哥兒王翹楚,不過現在他右手小指的地方纏了塊白布。

百里香雲鬢散亂,此時倉皇逃脫,躲到林雲生的身後。她又驚又喜,抱着雲生的胳膊,叫了聲林大哥,忍不住哭了起來。雲生拍了拍她肩膀,以示安慰。他平生最恨人欺負弱小,便指著王翹楚冷臉說道:「又是你這個人渣,也不知禍害了多少女孩子!今天我就將你抓去官府法辦,為民除害。」

王翹楚見武惠賢也跟了過來,正是自己魂牽夢繞之人,不怒反喜。他之前在張雨晴那裏吃了大虧,心想這回東邊不亮西邊亮,另一個美人兒自己送上門來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多管閑事。趕緊給老子滾!」王翹楚小眼一瞪罵道。

林雲生更不答話,拔劍就一招「太極生兩儀」刺了過去。本徵劍法何其精妙,寶劍瞬發瞬至,劍芒閃爍。王翹楚見他劍勢如虹,心裏大驚,躲閃不及,就聽嗤嗤幾聲,胸前連中數劍。一來雲生功力尚淺,二來本不欲傷他性命,所以傷勢並不重。武惠賢親眼見到這麼不可思議的劍法也是大為震驚,心想前文明不知道還有多少更厲害的特異功能呢?如果這些強大的技能不為我大日國所掌握,真是太危險了!王翹楚怕雲生手裏的寶劍,就地一個驢打滾躲到了桌子後面。

「等一下!你是誰?」王翹楚問道。

「你又是誰?」林雲生道。

「我就是大名鼎鼎的葯門毒王,」王翹楚傲然道,「的兒子!」

林雲生一愣,「嗯?毒王的兒子?原來淫賊就是你了。兒賊!我乃劍榜第一劍客,趕緊束手就擒吧!」百里香心想,原來林大哥真的是一位劍客呢。

「你就是天下第一劍客?在下眼拙了。還請看在葯門的面上,行個方便。」王翹楚一邊笑臉恭維,一邊眼珠四周亂轉,順手抄起一隻凳子就朝雲生扔去。

武惠賢忙提醒道:小心!林雲生本來就不懂得防守,加上腳傷不便,被凳子一下撞倒在地了。百里香還以為他有多厲害,沒料到竟是半桶水,也驚叫了一聲林大哥!那邊王翹楚都準備跳船逃跑了,回頭一看雲生摔倒在地,又轉了回來。王翹楚看着半天都爬不起來的林雲生,心內疑惑:剛才他劍法何等犀利,現在怎麼連一個凳子都躲不過?便打算髮一枚暗器,探他虛實。

武惠賢見王翹楚將手一揚,暗叫糟糕!卻哪裏來得及去救。林雲生稀里糊塗啥也不知道,忽然感覺手臂像被蜂蟲猛蜇了一下,繼而半邊身體就感覺一陣酥麻,動彈不得。他這才發現是中了敵人的毒針暗器,抬頭艱難地看着二女,滿眼焦慮之色。朦朧中又見她二人向自己跑來,又憂又急,就暈了過去。

王翹楚大步走上前來,哈哈大笑道:「中了我的三步迷魂針,就別再想活了!嘖嘖,這麼年輕可惜嘍。」又搖搖頭,賊兮兮地望着兩位美女,說道,「留下這麼兩位大美人兒無福消受。嘿嘿!」

百里香急得哭道:「我爹就是遭他暗算,也中了毒針,現在還沒醒過來。」她心裏悲痛,心知此時也不是悲痛的時候,又強忍住哭泣,心裏各種擔憂,一時不知所措。

王翹楚張開雙臂,朝她倆緩緩逼近,色眯眯地說道:「想救活他們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二位聽話,讓本少爺。。。」話還沒說完,啪啪兩聲,王翹楚就覺臉上火辣辣的,都沒看清武惠賢是怎麼動手的。

「阿喲卧槽,小娘們挺有勁啊,大意了!我。。。」話未說完,啪啪啪啪,又是四個耳光。外加一腳踹在他前胸,人便向後倒飛了出去,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

王翹楚雙手捂著胸口,疼得齜牙咧嘴,臉都扭曲了。心想自己玩女人從來沒失過手,最近在寧海怎麼這麼點兒背,這小子身邊的女人真沒有一個是善茬啊!他手裏已經暗扣了一枚毒針,其毒名叫做坐懷不亂。他嘴角牽起一絲邪惡詭異的笑容,還沒有女人能抵擋住這麼烈性的藥物!他一邊撫著胸口,一邊猛地一揚手,一枚毒針疾速向武惠賢飛去。

武惠賢早已預判了他的鬼伎倆,只將手袋輕輕一拂,那枚毒針就被打掉在地上了。武惠賢厲聲叱道,「快拿出解藥來,不然就取你性命!」

王翹楚知道不給解藥,自己手裏還多一項籌碼,便不緊不慢地說道,「要解藥容易。只要二位美人從了本少,到時候你們就是本少的人了,自然一切好說!」

武惠賢聽他口出穢言,正要上前教訓,那邊林雲生卻自己醒了!眾人見他摸了摸胳膊,拔掉了毒針,撿起寶劍自己站起來了。百里香忙跑過去扶他,大喜道:「林大哥,你沒事啊!」雲生點點頭,好像沒事哎。又見王翹楚雙膝跪地,用手捂住胸口,這廝還以為自己本徵劍法劍芒的威力有多厲害呢。看樣子,敵人胸口的劍傷不輕啊!要不是對方使暗器,恐怕早就將其制服了。

此時最為驚懼的人非王翹楚莫屬了。他驚得張大了嘴巴,半天才喃喃說道:「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怕三步迷魂毒?。。。」他當然不會知道,林雲生修習理術心法已久,對於一般的毒藥都有一定的免疫力了。王翹楚將心一橫,從腰際抽出一把柳葉刀,長約一尺,形如柳葉,刀口尖而鋒利,陰測測地說道:「讓你們也見識見識本少的兵器!」

林雲生看見明晃晃冷冰冰的柳葉刀,心裏就產生了畏懼,有點暈刀啊。他強自鎮定,將百里香和武惠賢二人擋在身後,便搶先施出本徵劍招,循環使用。

王翹楚開始防守還有些艱難,左支右絀,不時被劍芒刺傷,偶爾還要靠就地打滾才能逃命,十分狼狽。漸漸地,他就發現雲生對敵經驗不足,更加不會防守,便尋得一個間隙,發起了兇猛的進攻。林雲生很快就落了下風,險象環生。就在這時,一枚茶杯向王翹楚飛去,不偏不倚打在了他持刀的胳膊上。就聽武惠賢在身後嬌滴滴地喊道:「雲生君,我來幫你。」話音剛落,又一枚茶杯打中了王翹楚的另一支胳膊。

武惠賢扔茶杯看似十分隨意,王翹楚卻感覺胳膊一陣劇痛,差點手裏的柳葉刀都拿不住了。他這時才相信,真正的高手其實是這位小姑娘!自己是萬萬不敵的。所謂什麼天下第一劍客,那都是狗屁,都是花架子唬人的。他腦子應變很快,喝一聲「中!」左手虛空向對面一揚,轉身便要逃走。

「解藥!」百里香大急喊道。王翹楚已跑到船沿,忽聽身後又傳來破空之聲,哐當!一個茶壺正好砸中他腦袋,打得稀碎的,茶葉還頂在頭上,茶水流了一身。「打死你這個淫賊!」武惠賢嗲嗲地痛快地喊道。

王翹楚只覺腦袋一陣嗡嗡的,卻強忍着痛的屈辱,縱身一躍,跳入了江中。等雲生三人追過來,那王翹楚潛在水底,已經不見了蹤跡。

「林大哥,我爹也中了那淫賊的毒針,現在解藥也沒有了。。。」百里香急得哭了起來。

「百里姑娘,先別急。我們趕緊去看看情況。」林雲生道。又吩咐惠賢撥打了急救電話,安慰道,「一根毒針攜帶的劑量不大,現在醫學發達,不會有事的。」

三人趕到船艙內,見老船夫暈倒在駕駛室的座椅上面。他胳膊上扎了一枚銀針,周圍的肌膚已經腫脹發紫了,消瘦的面龐上隱隱現出青色,所幸呼吸和脈搏還算正常。林雲生拔除毒針,將老伯的胳膊扎住,防止毒素進一步擴散。他將老伯抱到一處平坦的地方,吩咐百里香趕緊開船靠岸。

百里香將船泊在岸邊,四周黑黢黢的,荒郊野外,氣氛有些瘮人。雲生問道:「惠賢,救護車什麼時候能到?」

「醫院那邊說,這裏比較偏僻,交通不便,至少也要半個小時才能到。」武惠賢道。

「這裏是郊外,就怕他們也找不到地方。咱們先走到大路上再說。」林雲生道。

大家都覺得有道理。武惠賢便打着手電筒,雲生背着百里老伯,大家下了船,就要往大路方向走去。雲生自從修習理術心法,掌握力量輔助技能,早已不像之前那樣的文弱了。忽然一個黑影倏地飄到眾人跟前,大家都嚇了一大跳!百里香倒還好,只兩手死死抓住雲生胳膊,挨在他身邊。武惠賢雖然武藝高強,反而是養尊處優,怕鬼不怕人,嚇得緊緊地貼到雲生懷裏。

「你是什麼人,在這裏裝神弄鬼的。」林雲生壯著膽子問道。

「我還要問你們呢?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們把我的魚兒都嚇跑了!」那黑影氣呼呼地說道。

林雲生接過手電筒往那黑影身上一照,已經看清是一位矮胖的老頭兒擋住了去路,手裏握著一根釣魚竿,身後背着一頂斗笠。武惠賢緊貼著雲生的胸膛,有些羞紅了臉,幸而這黑夜裏也看不見。她此時略顯尷尬,偷偷站直了身體。

「老伯,真是抱歉了!我們有一位病人,情況很危急,沒注意到您老人家在這釣魚。」林雲生趕忙道歉。

「我在這裏守了一個晚上,就是想釣那條大貨。眼看就要上鈎了,偏偏被你們給嚇跑了。我的個魚魚呀,你們賠我魚!」那老者不依不饒,話剛說完,就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看你是想訛人吧?再不讓開別怪我不客氣了!」雲生怒道。

百里香看那老者不像是壞人,大半夜裏在這偏僻地方釣魚,更不會是想訛人,莫不是一位世外高人吧,因說道:「老伯,真是對不起了,我們不是故意的。我爹中了毒,要趕去醫院,您就行個方便吧。」

「這女娃兒說話還算中聽。」那老者走上前來看了百里老伯一眼,皺了下眉,又一陣咳嗽,半天才緩過氣來,搖搖頭道:「令尊是中了三步迷魂針的毒,恐怕醫院也救不了。」

百里香聞言大急,忙問道:「那壞人確實說過三步迷魂針!老伯,您有辦法救救我爹嗎?」

那老者有一瞬間神情嚴肅,隨即點了點頭,示意雲生將百里老伯重新背回了遊船,讓其平躺下來。那老者忽然伸出手指,在百里老伯的胸口迅速點了幾下,看起來是要封住穴道,以防毒素流入心臟。又在百里老伯的胳膊上運勁推拿,只見一滴滴紫黑色的血液從針孔冒了出來。林雲生見他動作怪異,卻又手法嫻熟,更不可思議的是,百里老伯的臉上居然恢復了一點血色。連武惠賢都不由驚嘆,華國的能人異士和奇方妙術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百里香大喜,忙謝道:「多謝老神仙救命之恩!我爹他不會有事了吧?」

「暫時不會有性命之虞。」老者說道。忽然他猛地一把抓住林雲生的胳膊,「咦?!奇怪,真是奇怪!」

這下把雲生都搞懵了,連武惠賢都緊張了一下。那老者鬚髮皆白,看起來病怏怏的,卻出手異常迅捷,又如鐵爪一般箍住雲生的胳膊。老者奇道:「你也中了三步迷魂毒,怎麼沒一點事?」武惠賢也自好奇,心想這種百毒不侵的技能不要太好了。他上次中毒能有驚無險,也不知道是因為解藥有效呢,還是自身就能免疫?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射中我的針是一枚善良的針吧。」林雲生道。

那老者又看了看他胳膊上的針眼,搖搖頭道:「你會武功?」他剛才抓雲生胳膊時明顯受到了一股反抗的力道。

「談不上會吧,略懂。」雲生實話實說,聽起來就有些裝逼。

「嘖嘖!確實是塊練武的好材料!」老者上下打量著雲生贊道。又瞥見他腰帶上別着的寶劍,問道,「你是何門何派?」

「在秋水觀學了幾天劍。」林雲生說的都是實話,那老者還以為他是謙虛,心想好苗子都被別派搶先了呢,點點頭道:

「云云那老道姑有套劍法確實不錯!近些年秋水觀果真是人才輩出。」老者想到秋水觀的劍法新奇至極,或許還有什麼其他的絕妙武功能御毒解毒也就不足為奇了。江湖上忌諱查人武學底細,他也就不再細問了。

「我看老伯您的武功也不賴,醫術更是高超。」林雲生直接送出一頂高帽,又問道,「就是病人怎麼還沒有醒過來呢?」

老者一臉黑線,說道:「只是暫時控制住了毒素的擴散,若要根除此毒,還需解藥。」

百里香聽了急忙跪地懇求道:「求老神仙賜解藥救救我爹!」父女親情,言辭懇切,說着便淚雨飄零,更咽道,「我母親久病,家裏全靠父親打工度日。求您一定要救救他,小女子願意給您當牛做馬,侍奉您。」

老者一把將百里香扶起,顯得有些煩躁,說道:「好啦好啦,娃兒你別哭啦。你們家事好複雜啊,搞得我好亂的。」他想了一下說道,「你們只知道要救人,也不管我的魚兒?要我給解藥也可以,不過要答應我一個條件。」他忽然看着雲生,「除非明晚讓這小子來幫我背魚簍,陪我一起釣魚。」

百里香忙道:「讓我來吧!我從小就會抓魚。」

老者卻搖了搖頭,說道:「不,就要他。」

林雲生想我是得罪你了嗎,非得抓我幹活,卻欣然答應:「這有什麼難的,我答應你。」唯惠賢隱隱擔憂,又想他這樣耽於紅顏,經常被女孩子利用也就不奇怪了。

百里香撲閃著一雙動人的美目,看着雲生說道:「林大哥,謝謝你!」雲生笑着點點頭。那老者從兜里取出一個瓷瓶,倒出了一粒褐色的藥丸,頓時眾人便覺一陣異香撲鼻,聞一聞便覺神清氣爽。老者將藥丸交給百里香,囑咐道:「將此藥丸用清水化開,喂病人服下。」

林雲生贊道:「這藥丸真香!那個,神醫你確定我中毒就沒事嗎?不會有個延遲效應吧,也賞我一顆吃吃,將身體里的毒素徹底清除一下。」

老者白了他一眼,「你有神功護體,怕什麼。我這藥丸煉製不易,藥材更是稀有名貴得很,你以為想要就有啊。」

「神醫你叫什麼名字?是不是江湖中傳說的葯門藥王爺呢?」林雲生問道。

「你怎麼話那麼多?我不是什麼神醫,更不是什麼藥王。還有,你們不許對任何人說見過我。」那老者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一邊收拾好釣竿,又道:「小子,記得明晚的約定!」說完便走了。

百里老伯吃過葯,不久就醒了過來。百里香這才放心些,問道:「爹,你感覺好點沒?」又將事情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百里老伯掙扎著要起來道謝,卻被雲生按住。百里老伯感激地說道:「您真是我們家的貴人啊!這次多虧您出手,救了我們父女的性命。」

雲生慨然道:「老伯您不用客氣。誰見到這樣不平的事情,都會出手相助的。」

百里老伯看了看四周,之前打鬥損壞了不少東西,不覺愁眉緊鎖,又看看柔弱的女兒,嘆了口氣,輕聲道:「香兒,這船弄成這樣,明天跟東家怕是不好交代。」

林雲生又動了惻隱之心,安慰道:「老伯你放心,明天我幫你們去跟東家交涉。」

「怎麼好又麻煩您呢?」百里老伯道。

林雲生擺擺手,說道:「不麻煩的,你好好休息,安心養傷。」

百里香當然知道眼前的困境,船壞了要賠錢不說,往後一段時間的生計也斷了。終究女孩子面薄,不願和外人提起。她這次見雲生身邊又換了個女伴,想起之前他稱呼身邊的少女為妹妹,恐怕這位便是正牌女友了吧。又見惠賢氣質高雅,容顏秀麗,想想自己出身貧寒,不免對自己的身世有些傷感。

大家等到救護車過來,醫生也說百里老伯毒性已解,不必再去醫院了。救護車將他們捎回了城裏,便各自回去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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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樣的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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