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豪門小少爺的待遇

楚悅蹦蹦跳跳地走上台階，來到二老面前，歡喜說道:

「叔叔、阿姨好！小風過去十七年的所有記憶，都在我腦子裡，聊什麼都行，保准不會讓你們失望！」

言罷，她見兩人臉上有些失望的表情，重又變得激動起來，齊聲笑道:

「好好，快進屋。」

說完，又低頭抹眼角的淚水。

楚悅便一回頭，看凌雲在做什麼，卻見他怔怔地站在那裡，正狐疑地看著自己。

楚悅抿嘴一笑，因為她知道，自己剛才的步態及語氣，都是小風素常的樣子。

誰讓她擁有小風的記憶呢！

——這平白得來的東西。

楚悅便回過頭，徑直往屋內走去，又坐電梯，上了三樓小風的卧室。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她知道凌雲一家人都跟了上來。

卧室寬敞、整齊，又很舒適，所有的軟裝飾，都是黑白灰色。

床上枕邊，和學習桌上，各放著一冊《紅樓夢》。

楚悅徑直走到書櫃前，打開，從裡面取出一個盒子，走到二老面前，道:

「叔叔，我能替小風，叫您一聲『爸』嗎？」

她說完，見凌偉民含淚一個勁兒地點頭，遂又繼續道:

「爸，下周二是你的生日，這是小風用自己節省下的零花錢，給您買的生日禮物。」

凌偉民接過盒子，打開看了一下，便頓時淚如雨下。

楚悅知道，那裡面是一個價格不菲的老花鏡。

因為凌偉民近來時常念叨:年紀大了，眼睛不行了，該戴老花鏡了。

小風聽在耳內，便偷偷替父親買了這副老花鏡，可惜，還沒來得及送出，他就走了。

楚悅見凌偉民老淚縱橫，顫抖著嘴唇，說道:「孩子，我能抱抱你嗎？」

楚悅忙笑道:「當然。」

凌偉民遂走上前，抱住楚悅，雙淚長流，口中喃喃道:

「小風，爸爸沒有想到，還能通過這種方式，感受到你的存在，你在那邊，過得好嗎？」

楚悅笑道:「叔叔放心吧，小風他仍像生前那樣，陽光、開朗。」

凌家人聽了這話，驚愕地齊聲問道:

「你見過小風？」

楚悅笑道:「昨晚，我在夢裡見到了他，他說，他這十七年所有的記憶，都已在我的腦子裡了；

「讓我代他好好活下去，並常來看看他的家人。」

「那他人呢？」凌偉民夫婦又齊聲問道。

楚悅道:「他說，他要走了，去他該去的地方。」

凌偉民夫婦聽了，不免又有些失望。

這時，就聽凌雲道:「爸、媽，午飯已經準備好了，我們下去吧。」

小風的母親程麗芬，便笑向楚悅道:「走，孩子，我們下去吃飯。」

大家來到餐廳，程麗芬緊緊拉著楚悅的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

楚悅看著屋內的陳設，桌上的菜肴，心裡暗嘆:

「我什麼時候，才能過上這樣的日子？只怕，這輩子是沒希望了吧？」

卻見程麗芬笑著問她道:「小風他最愛吃的就是麻婆豆腐，不知你……」

楚悅聽了，不等她說完，便笑著說道:

「我最愛吃的，也是麻婆豆腐。」

說完，又看向程麗芬，見她高興得滿臉笑容，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一面說著，一面將那盤麻婆豆腐，又往她面前推了推。

隨後，程麗芬又笑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楚悅見問，忙笑道:「我叫楚悅。」

「今年多大了？」程麗芬又問。

楚悅笑道:「二十三。」

這時，就聽一旁的凌偉民笑道:「別光顧著說話，讓孩子吃飯啊！」

程麗芬便笑道:「是，是，你吃這個。」

說著，又往楚悅碗里夾了一塊肉。

此時楚悅心裡，竟感到無比溫暖與感動——

在這世上，除了她記憶中的父母，還沒有人對她這樣好過；

又想到自己這兩天的遭遇，眼圈便有些紅了。

而且，她也知道，凌家人之所以對她這麼好，是因為她的腦袋裡保存著小風的記憶；

而實際上，她跟他們什麼關係都沒有，她仍然是那個失戀又失業，倒霉透頂的楚悅。

正自胡思亂想，忽又聽到程麗芬道:

「小悅，你願意做我們的孩子嗎？」

楚悅聽了這話，一時怔在那裡，手裡的筷子也停住了。

卻見程麗芬又笑著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小風所有的記憶，都在你的腦子裡，你對我們而言，就如同小風本人一樣。」

楚悅方忙咧嘴一笑，說道:

「啊，原來是這樣啊，好啊！你們就把我當小風好了，以後要是想找我聊天，我隨叫隨到。」

程麗芬高興道:「好，好好。」

飯後，楚悅又陪著凌雲的父母，聊了很多小風小時候的事，聽得二老時而喜，時而悲；

然後，楚悅便說時候不早了，她該走了。

凌偉民夫婦誠懇地挽留她，楚悅卻只是客氣地道了謝。

於是，夫婦倆便讓凌雲再好好地送她回去，又送她出了門，依依不捨地目送她離去。

楚悅坐在凌雲的車上，看著路兩旁的樹，迅速地向後倒退，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句:

「謝謝你。」

楚悅便笑道:「應該是我謝你，請我吃了那麼豐盛的一頓大餐。」

「我是誠心的，」凌雲道，「自從小風走後，我爸媽一直處於悲痛之中；

「今天，他們有說有笑，彷彿小風仍在我們身邊，這都是你的功勞。」

楚悅聽了，嘆道:「說到功勞，小風也是我的恩人，若沒有他，我從二十二層樓上摔下來，只怕已經成了肉餡了。」

她的話音剛落，只聽「噗」的一下，凌雲發出了壓抑著的笑聲。

楚悅便不滿問:「你笑什麼？」

凌雲笑道:「肉餡！你以為大氣層是絞肉機啊？」

楚悅不以為然道:「我不過是打個比方。」

凌雲又問:「你不用上班嗎？」

楚悅見這話戳到了她的痛處，便裝作無所謂的樣子道:

「我把老闆炒了。」

凌雲笑道:「因為什麼？」

楚悅道:「小爺我幹得不開心唄！」

一面說，一面用兩手擰起了背包帶。

卻聽凌雲笑道:「你這說話的口氣，以及擰書包帶的動作，都像極了小風。」

楚悅聽了，大驚，忙道:「是嗎？那我豈不像個男孩兒了？」

凌雲笑道:「男孩兒有什麼不好？」

楚悅哭喪著臉道:「可是，我若變成個男人婆，還有誰願意娶啊？！」

她說完這話，凌雲卻始終保持沉默，連句安慰開導的話都沒有。

楚悅便又說道:「你剛才說什麼？『書包』？莫非，你也把我當小風？」

凌雲這才回頭瞥了她一眼，笑道:「在我眼裡，你就是小風。」

楚悅聽了，呆了半晌，只得無奈道:「好吧。」

車子直開到楚悅家樓下，楚悅與凌雲告別，徑直上了樓。

進屋后，她環顧室內，再想想剛才在凌家的情景，不由得感到有些失落。

坐在沙發上緩了半天，便起身走到穿衣鏡前，凝視著自己的一頭長發，忽然心裡有了些嫌棄的感覺。

於是，她決定剪去這三千煩惱絲，與過去、與趙建平，做個徹底的告別，從明兒起，打起精神來，重新找工作。

「我要做個有錢人！」

她對著鏡子喊道。

心裡，又鼓起了希望的風帆。

下午，楚悅便去小區里的理髮店，剪了個帥氣的短髮；

回家后，又在網上投了幾分簡歷，然後，認真地給自己做了頓晚餐，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兩天後，她接到了一家公司的面試通知，心裡十分歡喜，這天，用心將自己打扮了一下，便出門了。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