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莫得尊嚴

教主莫得尊嚴

彭夙說的曾經欺負宋堯一事,倒也不是空口瞎侃。

這件事發生在宋堯五年前剛剛進入敗月教的時候。哦對了,那時候敗月教還不叫敗月教,名為殘月教,後來慕辭月做了教主,覺得這個名字對他實在不詳,便改了。

彼時宋堯剛入教派,準確來說是流落進來的,年僅十四。而在這種教派之中,沒有後台沒有依靠,就只有被打壓被欺負的份。宋堯不是笨人,知道自己的處境,從未反抗過,面對欺凌,只自顧自忍受着,直到有一天,欺負他的人變成了彭夙。

「新來的?長得不錯啊,細皮嫩肉的。」

彭夙用力捏了捏他的臉,毫不手軟,捏到他臉頰泛紅:「被欺負,不會反抗嗎?」

宋堯站在原地:「不會。」

「切,沒出息,那我欺負你你也不反抗?」

「不反抗。」

宋堯答得很決然,似乎是心甘情願被人欺負,彭夙看着他,大有一種此子不成器的焦急之感,覺得這種人,是需要打醒的!

說到做到,於是,下一刻,彭夙抬起一拳便揮了過去,絲毫不留餘地,重重砸在宋堯的胸口上,頓時,一陣劇痛,宋堯被震得後退了三步,跌坐在地上。

反倒是彭夙怔了怔,略帶愧疚看了眼面露苦楚的宋堯,走過去蹲下身,撓撓頭說道:「抱歉啊,力氣用大了,你沒什麼大礙吧?」

「……無妨。」宋堯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其實彭夙下手並不算重,相比於那些招招想置他於死地的人,這樣的力度已經算是大慈大悲了。

彭夙難得神色凝重:「別人打你的時候,你都是這樣的?」

「不然?」

「為什麼不打回去?」

「打不過。」

彭夙默了,過了好一會,突然換上一副笑臉:「有法子了,你認我做哥哥怎麼樣?這樣就沒人敢欺負你啦。」

「不認。」宋堯瞪了他一眼,「這些小傷,我還不至於承受不住,不需要依靠別人。」

「我去,你還瞧不起我?」

「嗯,瞧不起。」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宋堯很自然地說出了這句話,不是為了所謂的尊嚴,他只是覺得,眼前之人,雖然行為舉止二了些,可是,是萬萬不會傷害他的。

彭夙也確實沒這個想法,只是裝作惱怒地揮拳嚇唬他:「你是不是活膩了啊,敢這麼對我說話,知不知道我是……」

「哎!那小子在這!」

話音未落,遠處便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繼而出現了五六個人。宋堯蹙眉,神色微變,彭夙揉揉鼻子,看看他,又看看那群人,似乎知道了什麼,幾乎是想也不想,就站在了他的面前,背對着他,面朝來人喝了一聲:「瞎喊什麼呢?」

那群人看見彭夙,頓時泄了氣,陪笑道:「呃,啊,左護法怎麼在這?」

彭夙扭扭脖子:「來閑逛,你們好好喊的什麼?」

一個人走上前道:「我們來找一個新來的小子,呃,就是左護法身後那個。」

「嗯?他啊,犯什麼事了嗎?」

「也沒犯什麼事,就是平日裏不懂規矩,說話趾高氣昂,我們就尋思把他教訓幾頓。」

「那你們不是欺負人嗎?合起伙來打壓一個新來的,要不要臉?」彭夙忽然回身抓住了宋堯的手,晃了晃,「吶,這個人,本護法罩了,今後誰也別來惹他的麻煩,退下吧。」

「護法,這……」

「聽不懂我的話嗎?通通退下。」

「……是。」

那些人離開的時候,都是滿頭霧水,實在不明白他們的左護法為什麼臨時起意要護一個新來的人,估計是閑着無聊?罷了罷了,惹誰都不能惹左護法,他雖平日以笑臉示人,但當真狠戾起來,指不定會做什麼恐怖的事,完全惹不起!

宋堯看着那群人漸行漸遠,又瞄了眼自己被彭夙抓住的手腕:「真沒想到,你是左護法彭夙。」

「嗯啊,我就是彭夙呀,害不害怕?」彭夙鬆開手,笑問,「你叫什麼?」

「宋堯。」

「行,宋堯,你記住,你以後是本護法罩着的了,可以在這裏橫著走!可今後,如果我欺負你,你不許反抗,不過,若是別人欺負你,我也會讓那人感受一下什麼是絕望。」

宋堯的回答是沉默。

不過,確實,五年間,他再沒有受到任何人的欺壓,而彭夙那所謂的欺負,不過是揉他的臉,搶他的菜而已。

去年慕辭月上位,一反其他教主的習慣,保留了彭夙的左護法之位,而右護法的位置,也出奇地給了幾乎沒有異彩的宋堯。人人皆認為慕辭月此舉荒唐,可這一年之間,教派里幾乎是一派和諧,再沒有出現以往那種隔段時間就會有人反動的現象,到也算是出乎預料。

此時已然身為右護法的宋堯,和彭夙平起平坐,他二人一個管內,一個管外,雖然世界觀不同導致經常爭吵,不過倒也算打得火熱。

比如剛剛。

五年時間,宋堯愈發成熟穩重,彭夙倒是一點沒變,在一向幹練的宋堯面前,反而顯得幼稚了些。

彭夙邊走邊盤算一櫃的襪子需要洗多久,宋堯卻突然叫住了他。

「這次宴會,你想吃什麼菜?」

彭夙回過頭:「恩?是你親自下廚吧?」

「自然。」

「那你做什麼我吃什麼。」

「好。」

三日後,宴會如期舉行。

這種宴會並不常見,流程基本老套,上座,飯菜端上桌,女子歌舞,都可以想像得出來,實在沒什麼意思,慕辭月已經準備讓宋堯換一換風格了。

彭夙禁閉期剛剛結束,好不容易被放了出來,自然欣喜了些,連帶着給慕辭月跑腿都是洋洋洒洒。宋堯面不改色給彭夙夾了一大碗菜,彭夙回來過後看見自己碗裏堆的小山峰,嘴角抽了抽,吃了一口過後,倒是露了笑容,對着宋堯嘿嘿一聲:「好吃。」

眾教派弟子都是吵吵鬧鬧,有幾人想給慕辭月敬茶以遞進關係,卻沒有得到回應,只注意到他們的教主看起來,似乎有些不開心。

疑惑之下,不免有人小聲嘀咕:「教主……怎麼了?心情不好嗎?」

「不知道哎,聽說教主最近被皇族通緝了,估計有些憂愁。」

「怎麼會?皇族的人也拿咋們教主沒辦法吧!教主怎麼可能敗給那些人!」

「是啊是啊,咋們教主天下第一,誰敢與之爭鋒?」

聽到這一波馬屁,慕辭月此時是真真切切的嘴上笑嘻嘻,心裏媽賣批,坐在椅子上裝作欣賞歌舞的樣子,內心卻恨不得把蕭卿執切成刀削麵。

堂堂教主淪為了人家的下屬,何等丟人?尊嚴都被拿去喂狗了。幸好別人不知道這件事,不然他以後還怎麼在教派中立威?

算了算了不管了,舉辦這個宴會就是為了愉快愉快,還想這些作甚?

餐后,按照慣例,幾名舞女陸續上台,跳着那幾乎沒什麼變化的舞蹈,不過這些美人都是慕辭月精挑細選弄來的,不光美貌,舞技更是一流,再怎麼跳相同的樣式也不會讓人感到膩煩。

慕辭月坐在最前面,彭夙宋堯居左右,其他弟子都是懶懶散散湊到一起,連慕辭月為什麼心情不好都不管了,只顧著討論這次哪個美人好看。

有一名舞女面露羞澀,含苞待放,跳着跳着,離慕辭月越來越近,忽然腳下一個不穩,便朝慕辭月倒了過去,倒下的時候,那抹羞澀還沒有消失。

不管是不是不走正途,慕辭月終歸是容貌俊美,年輕氣盛,權利極高,名聲遠揚,別說敗月教,就說城中的女子,傾慕於他的,手拉手都能把皇城繞一圈,這個舞女出現的行為,已經可以說是常態了。

慕辭月早已習慣這種算是撩撥的行為,也是坦然,略一伸手,接住了那名舞女,很自然地攬在身側,舞女一陣欣喜,想得寸進尺依偎在慕辭月的懷中,卻被他輕輕避開。

「去,給我倒杯茶。」

那舞女只得惺惺起身,去給慕辭月斟茶,見到此行,有一個弟子似乎想到了什麼值得一提的事,忽然站起,對着慕辭月俯身說道:「教主今年有二十一了吧,是不是應該娶個媳婦啦?」

「是啊是啊。」其他弟子也跟着起鬨起來。

那舞女的臉更紅了,拿着茶壺的手也微顫,然而慕辭月不為所動,只悠悠道:「不打算,一個人挺好。」

這不瞎扯犢子嗎?一個行為放蕩的舞女配得上他?就算配的上,他也不樂意啊。雖然桃花運滿滿,他也沒明確抗拒過這些女子的主動靠近,可這並不代表他就喜歡這些女子啊。

外表放蕩,不代表內心也放蕩,這就是他!一個大義凜然堂堂正正的他!

那舞女被拒絕,不免有些失落,可還是想力爭一下,準備壯著膽子再撩撥一番,卻在此時,一個煞風景的人闖了進來。

「報……報告教主。」

慕辭月放開了搭在舞女肩上的手,恢復了正經模樣:「何事?」

「皇宮……皇宮傳來了消息。」

聽到「皇宮」一詞,慕辭月的心陡然縮緊,忽的從座位上站起:「那狗皇帝說什麼了?」

眾人又驚又疑,教主什麼時候和皇帝扯上關係了?不管了,先八卦八卦,看看能不能打聽到什麼勁爆的消息。

前來報告的人看到慕辭月如此凝重的神色,也是一愣,預料到此事似乎沒那麼簡單,搞不好還有什麼隱情!不過這個消息確實勁爆,這點是一定沒錯的。

「皇帝下旨,說……說讓教主,在明日之前趕往皇宮,參加群臣盛宴……」那弟子咽了口唾沫,接着道,「還說,如果不去,後果自負,他不保證不讓陸……什麼城,將消息放出去……教主,是什麼消息啊?」

慕辭月綳著臉,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一把將聖旨奪過,看了幾眼,揉成一團,扔到地上踩了一腳,想了想,再跺了一腳。

群臣盛宴,群臣?還真把他當成臣子了?

「教主……您,去不去啊?」所有弟子都是滿臉期待的神色,就等着他的回復,教里平靜久了,有那麼點熱鬧,自然是好的。

呵,看熱鬧不嫌事大,一群嘍啰,這麼激動怎麼不替他去?慕辭月飲了口茶,蓋住心中的煩躁,略帶笑容,哪怕這個笑容十分牽強。

「去啊,收拾收拾,明天動身,我嘛,就去會會那狗皇帝,看看他究竟是個什麼貨色。」想了想,又加了句話,「僅此而已,就去會會面,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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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捉蟲哈,不需要返回去看的

五章日更完畢,以後隔日更,如果在榜單上就是一周五更,做不到一直日更....寶寶是學生黨,現實比較忙,還請讀者大大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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