縛繭（一）

賢良女子中學，真一偷偷逃課來到這裡，就是為了趕在她們放學之前好再次見到真關愛，不過不是明裡見，而是跟蹤，看看她都會去些什麼地方，好深入些了解她，到時候也可以在那些地方偶遇一下。

為了不引人注意，真一特地換成了平常的便裝。

等了會兒，先是一兩個學生出來，接著學生開始變得越來越多，真一在學校對面的咖啡廳透過玻璃目不轉睛的觀察著出來的每一個學生，真一很怕她穿回大眾化，那樣的話就有可能漏掉。

不過顯然真一的擔心是多餘的，目標出現了，她每次出來都這麼晚啊，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依舊是那天一樣的裝扮，格格不入的黑色長筒襪，像男生一樣不羈的衣著。她胸部挺平的，真一作為一個男性的本能觀察起來，除此之外，身材正常，短髮，沒有戴扎眼首飾的習慣，似乎沒有什麼朋友，周圍的人對她的態度，真一看在她周圍走的同學對她的態度，她是不受歡迎的，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挺奇怪的。

真一跟著出去，伴在離她15米的距離走著，一邊注意躲在人後，以免被她看到，一邊思考著真關愛的事，穿著太高調，性格感覺又不是善交際的類型，又是同性戀，處在女校中，不被接受挺正常。

真一一路跟她，直到來到一個自己沒有想象到的目的地。

一個很小的路旁公園，小到只有兩個鞦韆和一個沙堆。

這裡是專門給附近的孩子玩的地方吧，真一無奈的想，這個地方還好樹不少，不然連個躲得地方都沒有。

不過真一是不會傻的躲到樹後面去的，那樣的話被路人看到會覺得很奇怪的。

他直接就走了出去，露出一副若無其事的為剛好碰到而驚異的表情走到真關愛面前。

「你是上次那個女生吧！」

真關愛一直都坐在鞦韆上低著頭愣神，直到真一叫她才意識到有人來。

「是你！」

真一沒有理會她驚異的眼光，直接問到：「你實在是太顯眼了，明顯的一個不良少女卻在這裡盪鞦韆。」

「是嗎…我喜歡盪鞦韆，你呢？怎麼，沒有上課嗎？沒不穿校服啊！」

洞察力不錯啊！真一在心裡感嘆，不由的更加了一分警惕。

「恩，被揭穿了，是逃課了。」

「呵呵，約會呢？還是打電動？」

「這對你來說重要嗎？」真一突然露出曖昧的笑容反問到。

聽到真一這樣一問，愛也回復以同樣曖昧的笑容說：「當然重要，像你這麼好看的男生，要是另赴佳約的話，我會難受的。」

說著愛站了起來，拉近她於真一的距離在他耳畔說：「我怎麼能夠忍受，你躺在別的女人懷裡的樣子。」

愛說話的時候，熱乎乎的氣體不斷的沖向真一的耳廓，真一心裡不由的產生一種莫名的悸動，在他做出下一步反應前，他的嘴唇上就有被壓迫的感覺。

真一本能的就把壓迫的力量推開了。

被推開的愛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她笑了笑，就背起撂在一邊的書包準備離開。

「先別急著走，至少把話說清楚。」真一帶著命令的口吻說。

愛看了看他，歪著頭說到：「太晚了，如果再拖下去，父親大人會打死我的，所以我要回家了，你要是覺得被欺辱了，可以告我，可以找我打架，但是別想讓我對你負責。」愛說完收起了之前笑容，轉身就走。

「對了，可惜沒錢的我無法付你錢！」她頭也沒回的撂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留下五味複雜的真一一個人在那裡思考，她還真是…讓人想不通，腦子壞掉了嗎？

她說話的時候雖然曖昧，卻沒有一點女生該有的矜持與可愛，那種不帶感情的曖昧，就像在背台詞一樣，想必是受到感情上的刺激才成這樣的，還需要再溝通，真一在心裡默默的想著。

第二天，真一繼續他的跟蹤，最後又來到那個小公園，這次愛沒有盪鞦韆，而是坐在沙堆上，就像布娃娃一樣的坐著，在像剪刀一樣分開的腿間壘起沙堡。

真一和昨天一樣來到愛的面前，不過這次愛注意到他的到來，還打了聲招呼。

「下午好。」

「下午好。」

「來這專門找我嗎？」

「是的。」

「愛上我了嗎？」愛毫不避諱的問到。

…這個女人…真一心裡豎起無數條黑線，但他笑著反問到：「你說呢？」

「我又不是你，怎麼會知道，說吧！什麼事。」愛直切主題的問到。

「你為什麼老來這裡呢？你已經不小了，都快長皺紋了…」

「喜歡。」愛對真一有意的激將毫不在意。

「那你為什麼不和朋友在一起？因為像你這種同性戀會被大家排斥。」

「不喜歡，後者就和你說的一樣。」

「那你為什麼想找那個什麼…」

「**。因為我想，我喜歡。」

「你為什麼喜歡我，才見了我一次。」

「…因為你長得好看，身材又不錯，就讓我願意和你做。」

「……」

愛的這種回答讓真一都覺得沒有問下去的必要，但是他還是不想放棄。

「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

「哦，恩。」

「你為什麼要問我這麼多問題？」

「因為我好奇，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女生，總覺得你的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是失戀的刺激太大了嗎？」絆這樣說也是實話，除去任務的原因他就是這樣想的。

「沒錯！失戀的刺激很大，你要聽的話我就說給你聽。」

真一點點頭。

「我追了她好久，付出了很多，有一個女生總是和我對著干，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女生要和我對著干，我根本沒有侵犯到她的什麼利益，不過是看我不順眼吧，先前她站在和我對這乾的一個女生的一面，處處維護她，攻擊我，這樣持續了好久，不過因為喜歡他，也就無所謂了，我只是無法抗拒的對她好，關心她，守護她，這樣有一年了吧，直到3個月前她答應我，我那是好高興，以為自己付出的努力終於得到回報，我們一起吃飯，一起上下學，一起逛過街…直到後面接吻，**…我以為我們可以這樣一輩子，你不要笑，我真的想了好多好多，以後該怎麼辦，怎麼辦。她一直都很任性，但是我一直都在忍耐，用我所有對她的感情去忍耐，我可以的，雖然很累。但是就三個月，她就突然翻臉了，說不要再和我在一起了，那是我被硬生生的告知了真相，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因為曾今對我的愧疚，而不是出自愛…」

愛停住了，真一便做出了自己想說的評論：「你們怎麼**啊！？誰是男的？」

「…就那樣，自己回去上網查，我是「男的」…」

「你是…男的？」

「是做男方，攻方啊，笨蛋！用手啊！」愛的話男的帶上了明顯的感**彩。

「哦…我是故意問的，不過，你們這麼小，她還是處女吧，你不是也得到了嗎？」

愛終於忍不住了，她一拳打向了真一，不過被真一很輕鬆的躲過了。

「……根本不忍心進去，懂嗎？白痴！」

「能力不行啊！」

這天回家，真一又得到一個重要結論，愛打架在男生中都可以算厲害的，看她的打法應該是學過空手道，另外，他還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他感覺愛的身上好多處都有傷，當他問愛最近是否有練習像打架這樣的劇烈搏擊性運動時，愛反常的先是說沒有，接著又改口說不久前有打過，真一當時表現的很不在意的樣子開了開玩笑就轉移到其它話題上了。然而他心裡很在意，這是在愛身上沒有出現過的狀況，也許真的是她忘記了，可是真一就是很在意這點，他總覺得愛不是那種愛穿這樣扎眼的黑色長筒襪的女生，他覺得這些是有聯繫的。

「怎麼又是你？你怎麼天天都來啊…」

低低的盪著鞦韆的愛看到真一這已經是連續第三天來了。

「態度要溫柔謝哦，不然我以後不來時你想我就會後悔的。」真一笑嘻嘻的說。

「…確實，你要是不來的話，我倒還真的會想，那個好看的男孩跑到哪裡去鬼混了。」愛依舊毫不避諱的說出真心話。

「哎，我能不能問你個私人性的問題？」

愛翻了他一眼說：「我私人性的問題都被你刨根問底的挖完了，還要問什麼？」

「你的襪子是褲襪還是到這的長筒襪啊！」真一邊說邊在自己的大腿處比劃著。

「我還以為你不是那樣的男生呢？這麼快就暴露本性了！」

「……就是好奇，總覺得女生穿黑色弔帶襪很好看。」真一順著愛的性格半實話實說。

「那麼讓你失望了，我穿的是褲襪…」

「好奇怪，你越來越收斂了…」

「呵呵，我所說的**又不是真做，只不過想逗人玩玩，發泄發泄罷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第一次我要是答應了的話，你該怎麼辦？」

「打架啊！還能怎麼辦，當時一看你就覺得你不是混混，長的又好看，所以覺得應該不怎麼能打，不過，昨天稍微打了下，發現你這反面和我想象的不一樣，不，不只是這方面，還有覺得你長的很有優等生的感覺，不過說起話來卻完全沒有那種感覺，因為你笑起來的樣子顯得你很乖，很陽光，很善良。」

「哦，那麼你知不知道，人是不能憑感覺來判斷的。」真一笑著說出這句話后，就一把把愛按到在沙地上，愛還沒有反應過來，真一就扯開了校服襯衣的領口並湊了過去，嘴唇幾乎貼到了愛的鎖骨上，這種曖昧的姿勢是為了做給愛看的。

看到想看到的東西的真一暗暗的笑了，不用愛的反抗，真一自己就起來了，「她的肩膀上，太明顯了，鞭子抽過的痕迹，有新的也有舊的，校服外套很好的遮掩了可以透出來的痕迹，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她夏天應該有在裡面再穿一件衣服，而她所謂的「**」時想必就不會脫掉衣服，昨天明明感覺挺開放的她到後面卻不願回答他的問題，和這總是有關係的。

愛趕緊把衣服扣好，真一卻在一邊很嚴肅的問到：「不要告訴我你有自虐的嗜好。」

「怎麼？因為我有這個嗜好而覺得噁心了？」

「不，我不會對有自虐嗜好的女生產生生理厭惡，問題是，像你的父親這樣虐待你的事實讓我產生生理厭惡。」既然事已至此，真一乾脆就賭一把，把猜測的想法以確實的口吻說出。

看到愛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自己時，真一鬆了口氣，猜對了，因為愛總是那麼晚從學校出來，明明在學校沒有什麼朋友，而且還喜歡在外面待到這個地方而不回家，真一就懷疑他們家有問題，而問題最容易出在作為毒販頭目的養父身上，資料中也有提及他的脾氣不太好，所以真一猜測應該是她父親對她行有家庭暴力，雖然還有疑點，可是這是最有可能的。

「你…你怎麼知道的？」

「猜的…」

「……」

「你就讓父親這樣打嗎？」

愛依舊不說任何話，只是看著真一，用極其複雜的眼神。

過了一會兒，她終於說了句話：「不關你的事！」說完她起身就走。

真一併沒有阻攔，只是坐在原地說到：「這樣的話肯定會很痛苦的，去報案吧，要是實在捨不得報案，就來找我，我叫中島真一，第四中學二年級C班，來我家找我也可以，放心，我有爸爸媽媽作為監護人監護，不會對你做什麼，剛才其實只是想提醒你男生是不能隨便逗得，沒想到…記住我家的地址是和崎路18號中島家。」

真一相信真關愛會來找他，他就是這麼自信，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