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的選擇

最後傅時琛還是跟荀戰去了，荀戰在娛樂圈裏有經驗，而且，他也很在意荀戰與沈意晚的關係。

不過，跟荀戰接觸之後傅時琛就不再認為這人會有威脅了，在荀戰的眼裏，根本沒有什麼比演戲和唱歌重要，他每天都泡在練習室里，偶爾和林沫沫有來往都是因為一些小事。

轉眼。

十個月過去。

傅時琛從一個商人變成了數一數二的鋼琴家，他彈琴的技巧很霸道，其他人學不來，再加上又完美復刻了幾段古典樂，因此被不少人稱為有能力凌駕行業的人，更別說他背後還有源源不斷的資本和資源強行將他抬到一定高度。

十月是傅時琛的輝煌，也是一些人的離別。

Nano要回國，Seven不想走，凌雪卻要跟着走。

嵐楓挽留過兩次，凌雪依舊不改態度，他也不再說什麼，反正，知道她還活着就好，他可以像過去一樣，依舊為了她活下去。

「為什麼不再去找她？」

在嵐楓的房子裏，黎祁禹靠在門框旁邊，看着房間里的嵐楓：「你明明很喜歡乾媽，再找找她，可能她就留下了。」

「她不想留，我為什麼要用我的感情強迫她？」嵐楓反問。

「感情不是強迫出來的嗎？」黎祁禹歪著頭看他，在小小的他眼中，父親與母親的愛就是互相強迫出來的。

嵐楓失笑：「你一個小孩子怎麼知道這些？」

「小孩子怎麼就不能知道了？」黎祁禹非常不高興地嘟起嘴，「還是說，其實你非常在意乾媽喜歡過我小叔？」

「不介意，她只要活着對我來說就是恩賜，我又怎麼會在意她在這過程中喜歡上誰。」

「那你為什麼不找她了？」

嵐楓不知道該怎麼跟眼前的小朋友解釋。

其實仔細想想，黎祁禹會有這種想法也很正常，畢竟在他的世界裏，沒有什麼東西是他招招手得不到的。

「我現在就去找她，謝謝七哥。」嵐楓決定先把小孩子趕走，自己和凌雪的事還來得及，他們反正不是明天就走。

「我叫Seven。」黎祁禹翻了個白眼離開。

嵐楓：……

嗨，現在的小孩子脾氣還真大。

……

翌日。

嵐楓跟凌雪約了時間，來到她家門口等著。

門一開，他就看到凌雪跟在Nano身後從別墅中離開，凌雪畢恭畢敬的像是一個傭人，Nano連看都沒看她，自顧自的往前走。

幾步以後，嵐楓本來都想往前走，但卻聽見Nano開口——

「回去之後，有什麼打算？」

「沒有打算，他讓我好好照顧你，所以我會照顧你。」

「他已經不在了。」Nano停下腳步，人靠在汽車上看凌雪，「你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知道。」凌雪低下頭，「我不配和你們在一起。」

「不，你不應該和我們在一起。」

「您是想趕我走嗎？」

「有人比我更適合，也更需要你，Seven留在國內還需要有人照顧。」

「那您呢？一個人回國？」凌雪語氣不由得變得激動，「您一個人回去，空守着房間到底有什麼意義？我真的不明白。」

Nano卻是抬頭看向蔚藍的天空：「我答應過她，如果她死了，我就將世界夷為平地，然後住在她喜歡的房子裏直到老死，現在，她已經死了，我也沒有需要牽掛的人。」

「Seven還沒有長大，他……」

「凌雪，我不認為傅時琛會虧待我的兒子。」

凌雪頓時無話可說。

黎祁禹和林小小還太小，是鬧着玩還是真的能夠定下來沒人知道，如果僅憑如此就能斷定黎祁禹以後一定會幸福，那，只能說Nano也太相信傅時琛了。

凌雪深吸一口氣，佈滿疤痕的嘴角牽起一抹苦澀的微笑：「我想我明白了，既然這是您的決定，那我也就只有祝福您跟Seven小少爺。」

「你留下幫我看好Seven，至於嵐楓，他是個可靠的人，如果人有輪迴轉世我一定會等着我愛的人來找我，而不是等著一個愛我的人來找我，我看得出來，你是因為愧疚。」

凌雪垂眸。

Nano直接上車離開了。

凌雪嘆了口氣，喃喃自語：「是為了愧疚還是愛有什麼區別嗎？我已經答應了他，這輩子不會跟任何人結婚生子，我……」

「無所謂。」嵐楓從陰影里走出來，他雙手插兜，笑意狂妄放肆，「我們已經有了小花，至於結婚，如果你不怕我跟其他人跑了，不接也無所謂，如果你怕我跟其他人跑了，那我可以去找個男的去新西蘭結婚，把戶口的位置佔住。」

「嵐楓？你，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凌雪驚訝。

「就剛才。」嵐楓攤手，他將她摟入懷中，親吻她的額頭，「我為了你人也殺了瘋狂的事也做了，害得簡呈和沈洛繞了那麼大一圈子才在一起，你要是不跟我在一起，我真的天虧了。」

凌雪苦笑：「我真的不配和你在……唔……」

嵐楓堵住她的唇。

片刻。

他輕輕鬆開，靠在她的耳側，低語道：「我有說過我愛你嗎？如果我沒有說過，那你聽好，凌雪，我愛你，無論你是活着還是死了，無論你長得好看或是醜陋，只要你在我身邊，只要你在，我就會一直一直愛下去，就算你不在我身邊，我也會強迫我自己愛你，直到我死為之。」

「死了就不愛我了嗎？」凌雪覺得他幼稚的可愛。

「我盡量好嗎？如果死了還可以愛的話，我也會繼續愛你。」嵐楓舉起一隻手。

凌雪嘆氣。

「我何德何能……」

「以前林沫沫問過我一個問題，她說為什麼要等你，我說，因為要等你。」

不遠處。

Nano坐在車裏，看着相擁在一起的凌雪嵐楓笑着搖頭。

「您明知道二少的想法，為什麼還要將她給其他人呢？」在駕駛座的管家開口，「我看着你們從小到大，這麼多年，您與他喜歡的幾乎都相同，既然二少如此喜歡凌小姐，想必您也……」

「喬森，這個世界上，唯有愛人不共享。」Nano淡淡回應。

「您對凌小姐……」

「且不說她那種臉根本看不出美醜，就算是曾經的她站在我面前，也不如摯愛千分之一。」

「您真的很愛少夫人嗎？」

「我愛她，就像嵐楓愛凌雪，所以何不成人之美？」

反正，他根本不需要凌雪，還不如把凌雪讓給覺得她更重要的人，而他之所以會笑，只不過是從嵐楓身上看到了弟弟的影子，弟弟已經亡故，就算是真的在天有靈，他也不可能來給凌雪幸福，所謂的各種『不許』也只是枷鎖。

凌雪會被枷鎖困住，他Nano不會。

在他這裏，人只能心甘情願被鐐銬抑制所有自由。

所以。

他要凌雪自己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