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見面

來到所謂的面試會場，費迪西環視了一圈發現都是有機會知道消息的人，約莫三十來個，而且都是男人，面試時間還沒有到費迪西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了，他有些受不了的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葉琪也跟着坐下，有些擔憂道，「你怎麼了，不舒服？」

「有些發燒。」希望不會影響到測試體質，費迪西自己也有點擔心。

費迪西搖了搖頭，還有些耳鳴，但是他仍然聽清楚坐在和他隔了一個座位的人說的話。

「那個德利先生真是太難纏了。」

「就是啊，聽說他以前和由衣先生的關係也不好，不知道怎麼的就發瘋非要告我們。」

「現在網上都傳開了。」

「想用輿論壓力？可能嗎？」

「誰知道呢，不過那位由衣先生也死得太冤枉了。」

費迪西渾身一個激靈，直覺告訴他這個由衣先生可能就是昨晚他見到的那個人，但是時間對不上，他不由轉頭問他們，「你們說的由衣先生是怎樣的？」

這兩個警衛都是認得費迪西的，雖然覺得他做的事情不光彩但是表面上還是對他挺客氣的，其中一個人說，「就是胖胖的，肥頭大耳，一點都不討喜，一米六左右，吶，這是他的照片。」他還從光腦中調出相片。

費迪西看到圖片中的人感到腦袋更暈了，他僵硬的問，「他什麼時候死的？」

「晚上十點。」對方回答。

「……」費迪西深吸口氣站起來，他要回去看看那個禮物盒還在不在，如果在，那他昨晚見到的到底是什麼……

一股陌生的東西從他心底鑽出來，讓他渾身發寒。

葉琪察覺到他有點不妥，連忙拉住他，「你去哪裏？面試就要開始了。」

「我……」對，他不能走，費迪西定了定神，無論昨晚他見到的是什麼都不能打擾他的計劃，他又重新坐下，只是在腦中想着這個靈異事件的真實性。

坐了一會兒后費迪西冷靜了下來，忽然見到大廳中有一人用鐵鏈拖着一個人走過去，拖着人的人渾身白色，被拖着的人一直喊著「我不想死。」

最重要的是他們沒有影子……

費迪西揉了揉太陽穴問旁邊的葉琪，「你們調教師現在喜歡用鐵鏈和帶白色的面具嗎？」

葉琪想了想說，「那是幾年前流行的，現在流行精神壓力。」

過了一陣子又有一輛懸浮車開了過來，白色的半透明人影在裏面晃動。車頭前飄着一個拿着鈴鐺的黑面具男人。

黑面具，"都享受最後這一程吧。"

"大人，有沒有機甲啊，我最後的願望。"

"已經和財政部說了，但是還沒有通過。"

費迪西腦仁痛到已經鎮定了，三觀在短時間內就重新建立，他捂住左手手心發熱的薔薇花，他是從由衣先生送他的禮物后才能看見這些東西，那麼原因應該出在那件禮物上。

華夏國的古董。

費迪西斂了斂眸子，他一定要去查清楚那件古董到底是什麼，現在是不是在他的身體裏面……

這時一個秘書似的人物拿着一個本子走進來，「關門，遲到的不等了，首先是抽血，然後是測試精神力等數據，請排好隊逐個進入房間測試。」

費迪西立刻摒棄雜念，現在還是測試要緊，抽血並沒什麼，問題是第二輪測試恐怕就要刷掉大半人，他暗中握了握拳頭，他從來沒有測試過，不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有多少，如果精神力低下連高級一點的飛行器都開不了，更莫說是機甲。

——

一個男人坐在監視屏前面面無表情的看着正在排隊的人，他穿着白色的襯衫，眼神很沉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

旁邊有人恭謹的彙報，「籍先生，昨晚拍賣會中拍賣的是一件叫做『太陽神鳥』的古董殘骸，據傳神樹之上有神鳥，應該是指這個，還有，爭奪的其中一個勢力指向皇室，另外一個是聯邦。」

「繼續查下去。」籍鳩盯着屏幕，目光沒有轉動一下，旁邊的人低下頭應是，「是，籍先生。」

——

費迪西測試完就走了出來，但是狀態不好，額上冷汗滲滲。

葉琪連忙走過去扶他坐下，「你強行測試？」

費迪西抖着手抹了抹額上的汗水，聲音干啞，「虛擬精神力測試我只測到第三關……」

「你……」葉琪張了張口，最終沒能說出話來，第三關頂多只有C+，雖然不算差但是離優秀卻很遙遠。

葉琪拍了拍他的肩膀，「條條大路通羅馬，出路不止一條。」

「我想先回去。」費迪西不知道羅馬在哪裏，他只知道自己錯失了這次機會再等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回去好好休息，你還病著。」葉琪不懂得怎樣安慰人，只好這樣說，剛好那邊也喊到他的號碼。

費迪西站了起來，即使眼前發花還是腳步堅定而平穩的走到了門口。

「費先生等等。」

聽到有人叫他費迪西轉過身來，見到幫他抽血的人走了過來，那人拿着報告書說，「費先生是吧，我們從你的血液中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物質，這可能會破壞你的體質，或許你可以去醫院檢查一下。」

「多謝你。」費迪西點頭，這個研究員已經算是好心了，他大可以不告訴他，他記下他的樣子如果以後能報答他的話……

「沒什麼。」研究員說完后就走了，他告訴了費迪西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至於幫他，除非費迪西能得到籍先生的賞識。

費迪西走出門又關上，黑沉的眼睛緊盯着前方，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樣那麼恨費家，恨那個坐在最高位置的人，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把他拉下深淵。

費迪西緊咬着牙關一步一步的走回去，每一步都很用力，彷彿要踏在敵人的屍體之上。

回到了住處費迪西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他走到垃圾桶邊瞥了一眼，果然見到那隻禮物盒。身上的衣服濕了一半，他脫下來扔到椅子扶手上，走進浴室后對着鏡子檢查自己的身體，和平時並沒有區別，費迪西摸了摸手心的薔薇，現在已經不發熱了，可能這是什麼信號。

比如見到鬼魂後會讓他疲倦。

費迪西按了按鼻樑，用溫水隨意沖了一個澡就到床.上休息，在入眠前想，那個費蒙爾的通信他還留着，看來要聯繫一下。

費迪西是被鍥而不捨的拍門聲吵醒的，他起身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了，精神已經恢復了，他沒有穿上衣，赤.裸著健美的胸肌去開門，因為那邊的人好像要破門而入。

費迪西一打開門的時候見到的就是剛掏出槍的保鏢，保鏢看到他後上上下下把他審視了一番，眼中帶着輕蔑，「費先生，籍先生要見你。」

費迪西明白他眼神的意思，他是M.B，就是別人眼中靠出賣肉.體上位的人，費迪西沖他笑了笑，「勞煩等一下，我穿好衣服就出來。」他走回去拿了件襯衫穿上，又隨意的掛了件風衣，心裏卻想着籍先生突然要見他的原因。

最有可能的理由是他那麼快就暴露了……

隨機應變吧。

費迪西眯了眯眼睛，有幸見到神秘的籍先生也不錯。

他跟着保鏢來到了一棟別墅中，別墅有三層，樣式有點復古。保鏢在一間房間前停下敲門，「籍先生，費先生帶到。」

「進來。」

裏面的聲音低沉而沒生氣，費迪西皺了皺眉，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那麼死氣的聲線。

保鏢打開門彎下腰示意他自己進去。

費迪西邁步進去，保鏢從後面關上門，裏面光線暗沉泛黃，桌子雜亂，上面籌碼、撲克凌亂的擺放着，就像一個混亂的賭場。

費迪西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張賭桌後面的籍先生，他不緊不慢的走過去，目光掃過籍先生白皙修長的手指，以及他手中握住的金屬.槍，槍械黑沉冰冷的質地和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形成了強烈而鮮明的對比，費迪西內心微動，視線往上看去，男人英俊的輪廓在昏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但危險到令人窒息，即使他只是做着上子彈的動作。

這是一種很古老的槍，卻也能打死人。

費迪西終於走到了桌子前。

「您好，籍先生，我叫費迪西。」他說，並且垂下眉目，以示馴服。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籍先生把槍械推到他前面，只說了這一句話，連句解釋都沒有。

費迪西自然知道裏面只有一顆子彈，他要連續開五槍，對準太陽穴，當然他也可以選擇離開這裏，但是他握上了槍把，即使他窮得只剩下這條命，他都要賭一次。

「我賭。」

費迪西動了動手指關節把槍抬起，然後對準太陽穴，在開槍之前他掀起了眼帘，目光緊緊的鎖定着對面的籍鳩，和他四目相對，對方的眼睛很黑猶如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在這一刻費迪西覺得心臟鼓動，血液沸騰，他不再猶豫，每開一槍盯住對方的目光更用力，好像要把對面的人也一同拖拽進地獄。

他沒有停頓的連續開了五槍，直到回聲停息他還覺得耳鳴，他拿着槍沒有立刻放下，心臟的急速還沒有平復，或許他也有害怕的，手指有點僵硬，但是他不能在這個男人面前表現出來。

大概過了十秒他才緩緩的放下槍，放肆的目光也跟着垂了下來。

籍鳩沉默了半晌，抬着眼皮看他，「以後跟着我，做我條狗。」口中說出帶着侮.辱.性的話。

「……是。」費迪西彎下腰行了個西方的禮儀，背在身後的手緊攥著。

這是他的選擇。

「會有人專門來訓練你，出去吧。」

「多謝籍先生的提拔。」

費迪西放鬆身體轉身走出去，只要有機會他就會往上爬，擺脫現在的生活，報復把他踩在底下的人。

再次回到了房間中費迪西衝進了浴室，他急切的拉開拉鏈，他背靠着牆壁，閉上眼睛，腦海中幻想着剛才見到的人，呼吸逐漸凌亂。

要把他壓到……

費迪西想得渾身發熱，他知道這是很畸形的，帶着臆想的報復以及男人都擁有的征服感，但是他剋制不住，他從來沒有過那麼強烈的感覺，他平時甚至會非常厭倦這些帶來的感官刺激。

費迪西的腦海中回放着籍鳩說過的話，然後達到了頂點。

費迪西低頭看了看手心的東西笑了笑，籍先生，都是因為你。他彎著唇笑了很久，看起來很詭異，待平復下心跳后他洗了洗手走出了浴室。

他拉開了屋子的窗帘，抱着手臂靠在旁邊，遠處是夕陽。

原來已經日落了，而他的日出才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