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無畏的牧清風
這是？
暖陽、微風、芳草、流水……
陽光好像透過了衣服，將溫暖輕輕沁入每一寸肌膚；
微風悄悄拂過，撥動起根根毛髮，奏著一曲清爽之音；
身下柔軟的嫩草，隨著音樂緩緩擺動，撓得人直痒痒；
流水從腳趾間淌過，清涼滋潤；
葯香縈繞，身心舒適……
我這是到了天堂一隅吧，牧清風安逸地想著。
輕輕地眯開一隻眼，
湛藍的天，幾點潔白的薄雲，
深吸一口自然之氣，腰腹用力，牧清風坐了起來。
沒有頭戴光圈的天使，不在仙氣繚繞之中，自然也不存在天國之門。
環顧四周，水清無波，草綠木青，茅屋一間，石桌一張，竹椅兩把，儼然一副世外高人隱居之所的樣子。
「難道？」牧清風眼珠一轉，心中猜測道，「這是生死一線，巧有高人路過，順手搭救，並年事已高，不願斷了傳承，然緣已至此，便收做關門弟子的橋段？」
這般想著，牧清風一躍而起，望著水中的倒影，一件無法忽視的事實擺在了眼前。
這人……
帥得過分了！我要舉報他！
……
橋豆麻袋！！！
牧清風發現了一個更要命的事實，他現在竟然處於紅果果的狀態。
難怪對外界的感受這般清晰，可真是完美的擁抱大自然啊！
嗯？
牧清風瞳孔猛縮，剛剛的猜測開始被自己推翻，身體開始逐漸感受到絲絲寒意，局部一緊，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可能性……
就在牧清風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道聲音傳來。
這聲音不是單從某一個方向，好似來自四面八方。
「哦？終於睡醒了，你的衣服在茅屋裡，換上之後再出來見我吧。」
話音未落，
牧清風左手武當，右手武定，蹭蹭蹭，三步並作兩步，竟然準確地衝進了草屋之中。
隨後，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完成衣服歸位，上戰座！
如此，牧清風的心才終於踏實下來，那種被人窺視，看光光的感覺可算是退了去。
牧清風做了幾次深呼吸，將狀態調整回正常水平，又整理了一哈衣服，才放心地走出草屋。
屋外，正對著的竹椅上已經坐上了一個人，抿著茶，眯著眼，與周遭的一切好似融為一體。
看見這個人，牧清風心中總算是有了比較肯定的猜測，結合他自己的經歷，這事情的來龍去脈應該與他心中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牧清風不慌不忙地走了過去，坐在另外一張竹椅上，拇指與食指握住杯沿，中指托著杯底，端起面前還冒著熱氣的茶，觀一眼活、亮、色澤光潤的茶湯，嗅一下茶香之清，隨後細細品啜。
茶湯入口不入胃，直攀神庭清元神。
這茶，不簡單！
茶湯滑入口腔，撫過味蕾，再你剛想嘆一聲「好茶！」之際，便化為氣體湧入神庭，瞬間神魂清明，元神都彷彿得到了升華。
「沒想到還曉得一點品茶之道，你這小夥子倒是有趣。」
說話之人鶴髮童顏，原本自帶的葯香與此處相融，稍加細品，便可發現這香氣出自同源。
沒錯，這位老者正是曉的錦城分會會長——百草。
牧清風就是看到百老的出現，才有了比較篤定的想法。
那黑暗中發生的一切，仍然還是個考驗，也並不是錄音筆中說的那樣，這根本不是什麼公司福利，說是入職考核更靠譜一點，還是高難度的考核。
百老口中的規則和注意事項也都是假的，都是放給牧清風的煙霧彈。
而且，說不定考核還在繼續。
牧清風，放下手中的茶，沒有接過百老的話，而是直接說道：「百老，你們這裡套路挺深吶，虛虛實實，真真假假，快給我搞懵了。」
「哈哈哈，」百老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笑道，「看來你都猜到了，那我就不做過多的解釋了。
雖然之前是我們極力的邀請你加入我們的，但要想成為曉的一員，特別是詭這個特殊的身份，還是要通過一些考核觀察一番的。
畢竟曉的存在，可不是在過家家，那是關乎著一個界面真正的生死存亡，必須要有責任傍身的。
你，能理解吧？」
百老的話，牧清風還是能夠理解的。
雖然牧清風是因為自己私人的目的加入的曉，現在也沒有信心擔起什麼大任。
但所謂因果相連，為了滿足私人的目的上了這條船，與之相伴的責任，自然要盡自己所能的接下。
牧清風雖不是聖人，但也絕不會當一個小人。
「那我考核的結果如何？」牧清風點了點頭，問道。
「莫急，會手談嗎？」
說話間，一個縱橫十九道的棋盤出現在石桌之上，兩個紋著宛似牛形、戴帽著衣異獸的棋罐位於棋盤兩側，罐內裝著黑白兩色的棋子。
看到這些的出現，牧清風微微一笑，道：「坐隱嗎？懂一些皮毛。」
「哦？你還知道這個稱呼？」
「在孤兒院的時候，教我下棋的好友就是這般稱呼的，我自然也就習慣了。」
二人沒有繼續在名稱上耗費口舌，他們已經準備開始了。
只見百老從白子中隨意的抓了幾個，扣在棋盤之上，然後看向牧清風。
牧清風從黑子拿出一枚黑子，置於棋盤，示意百老他已經做出了選擇。
百老移開扣著的手，露出了手下的白子。
一、二、三……七，一共七顆白子。
「單數，由你持黑先行。」
百老做出請的手勢，對牧清風說道。
牧清風點了點頭，隨後在四角星位分別落下黑白各兩枚勢子。
見此，百老撫須笑道：「哈哈，許久未見這般下棋的年輕人了，甚得我意啊。」
「從我學棋開始便是這般，也是習慣使然。」牧清風也笑著回道。
話說至此，隨著牧清風一手直落天元，一場對弈就此開始，口不出語，落子為言。
圍棋對弈，落子無悔，謀而後行。
棋盤上黑白共舞，涇渭分明，「飛」「長」「跳」「虎」，一攻一守，一招一式，每一次落子都是自我內在的展示。
所謂管中窺豹，可見一斑，棋品見人品，棋風知作風。
圍棋一手下天元，雖不常見，但不是沒有，敢這般先手的人，不是白痴就是天才，就算都不是，那這人也必是極為自信之人。
以百老的閱歷，一手天元的自是見過一些，只是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了不得的人物，牧清風這一手，倒是從一開始就抬高了自己在百老眼中的形象。
隨著棋局的不斷進行，百老臉上笑容更勝，頻頻點頭，心中暗暗讚歎：
這小子殺伐果斷，當棄則棄，擁有敏銳的洞察力，懂得隨機應變，不拘泥，有戰略，大局觀也不錯……
不愧是鳳凰皇族推薦的人選，確實是個不錯的苗子，但願一切都還能來得及吧。
牧清風這裡自然不知道百老想了些什麼，只是極為認真地下著面前這盤棋。
因為當時白如心教牧清風下棋的時候，便給過他白氏真言：棋如人生，必全身心待之，夫勝者，實力、意志、心態缺一不可。坐隱也好，人生也罷，務必儘力而為。
牧清風也一直是這麼做的，但他從學圍棋開始，一起對弈的只有白如心一人，並未與他人過過招，所以，他如今圍棋的勝率為0%……
今天是牧清風第一次與白如心以外的人對弈，所以從各方面考慮，他都在拼盡全力的想要拿到自己的首勝。
奈何……與百老相比，牧清風的棋力還是稍顯稚嫩，拼盡全力還是輸了半目。
首勝獲取失敗。
不過，對於只贏了半目，到確實讓百老有些沒有想到，雖說沒有全力去下這盤棋，但以他的年歲、境界，竟被牧清風這個小年輕拼到這個地步，最後只是小勝半目，著實內心對牧清風的評價又高了幾分。
「和百老下棋，真是受益良多啊。」
對弈結束，沒有拿到首勝並沒有影響牧清風的心情，他錘了錘僵硬的肩膀，笑著說道。
「哈哈，心態不錯。」百老滿意地捻著鬍鬚，緩緩說道，「加油吧，小夥子，未來是你的。」
牧清風沒太在意百老這種標準的勝者式的發言，只是點了點頭，隨後開口問道：「休息結束，接下來是有繼續的考核還是公布考核成績嘞？」
「哈哈，你倒是心急的很。考核已經結束了，這次只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小考察，初步判斷一下是否可以讓你正式開始加入內部的工作。」
「哦吼？那我合格了沒得？」
「自然，以你在那洞中的表現，足以允許你開始正式工作了。
在那種環境的背景下，你能一直保持冷靜，不衝動，不慌亂，時刻保持警惕，不被周遭的一切所干擾。
並且，在最後明知沒有退路的情況下，依舊沒有慌亂逃跑，而是勇敢地沖向恐懼的源頭，用自己薄弱的攻擊手段，與邪惡抗爭到底。
你這種強大的責任感，與大無畏的精神，太適合我們這裡了。」
「呃……」
聽著百老的分析，牧清風雖然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也並不打算反駁，只是不太好意思地笑著。
嘛，畢竟結果是好的嘛。
牧清風不好意思的笑，在百老眼裡就是謙虛的表現，使得百老對其越發的滿意起來。
「對了，既然通過了考核，入會禮物還是要有的，算是正式歡迎你加入我們特別審判會，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