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從屋內走出來的太醫們合上門，見到她時明顯一驚，誠惶誠恐的替她行禮。

「公主，已經沒有什麼大礙，雖然傷口刺得深，但好在副將軍撐過去了。如今只需要靜心養傷。」

「好，你們都辛苦了，回去歇息吧。」

「謝公主殿下。」

眉兒分明看見在聽聞副將安好后，公主眸中漾開深深淺淺的喜悅，太醫走後，顧盼小心翼翼的跑上石階推門的動作卻愣在半空中，猶豫許久，最終卻無助垂下，露出一抹苦笑。

她緩慢走下去，厚厚的積雪發出吱吱的聲音，讓她也莫名心疼這雪會不會也如同她一般也會疼。

她揮退候在一旁的宮女們，沿著長廊走出去，細密的雪落下來，打散了一簇簇細嫰的小花，她黯然的神色讓眉兒不由擔心。想前去跟隨她，她卻揮揮手，讓她離開，說自己只想要一個人走走。眼裡盡數只有難過。

初晨，白霧未散，雪卻停了，厚重的積雪上印著她深深淺淺的腳印。她閉著眼睛，任由身體失衡的往後仰去砸在積雪上。腦海中想去那番對話，心底一片涼意。

「你怎麼哭了？我不是好好在這嗎？」沈至柔聲的問到。

「副將軍你是不知道……」

「別說了。」清竹小聲斥責。

「說，為何不說，誰欺負你了。」

「那公主看著和善，高貴典雅，可是我家小姐本就擔心她還尚在閨中害怕影響她的名譽，她卻……卻說我家姑娘……說得好像我家姑娘不知廉恥一般，讓姑娘格外難看。」

「怎麼會這樣？」他不可思議的問到。

「副將若是不信，可以問屋外的人，所有人都聽見了。」

「綉兒別說了，阿至剛剛醒來，不能讓他煩心。阿至，我並沒有受什麼委屈，只是害怕失去你，你流了好多血……我真的好害怕……我不知道若是沒有你我該怎麼辦？我知道阿至心裡有公主，只要阿至好，我什麼都不要，我不會做阿至的拖累。」她紅了眼眶，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生出保護的慾望。

「我與公主斷然是不可能的，別哭，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失去我。」

原來他的溫柔是給了別人，她總對他疏離，她以為他經歷了越多才對誰都冷峻，卻原來他也會有如此溫情的一面。她只覺得這寒冬再冷也不及心底的凄涼。

夜裡的冷風以及霜雪讓她好不容易稍稍好轉的風寒加重，她回去時沈至已經離開，她望著空蕩蕩的寢室失了神，宮裡人說她重情重義，對自己幼時的玩伴施以援手。沒有懷疑她異常的反應。

她只是有些後悔，若是那時她不顧父皇阻攔，等他醒后再離開，就沒有人乘人之危。他們之間會不會就有所不同，他不必背負那份恩情，可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可以後悔的事。

她不是一個輕易會服輸的人，她不需要只為了報答恩情的沈至，她的沈至只能屬於自己，無論是誰都不能從她身邊搶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