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皇上」她淡淡的開口，聲音有些沙啞，卻帶著疏離之意。

「這宮裡太大了，放我走吧！」那是她這樣年第一次祈求他。

他有些不忍卻裝作沒有看見「你若想散散心我可以放你出去，可是若是讓你走，這輩子都不可能。」

她恍若未聞，將臉撇過去，望著泛白的天空。「這雪終究是停了。」

身體泛起可怕的痛意，寒意在身體里回涌，她攥緊雙手，死死咬住嘴唇。疼，卻不肯發出聲音。

於是閉著眼睛勉強忍住第一波疼痛。

「皇上，若是無事我先走了。」她轉過身，身子軟得彷彿下一秒就要暈倒。

沈至從來都不是大意之人，他大概察覺到，皺著眉頭「你怎麼了？」

可是回復他的只是空落落的背影。

「盼兒！」他喚了一聲，走過去扶住快要暈倒的顧盼。

沈至的聲音有點咬牙切齒「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你什麼時候聽不見的……你…怎麼會這樣？」

「沈至」顧盼看著他有氣無力的說到。

「疼」她窩在他的懷中，明明一個人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疼得睡不著都不曾哭過，可是在他的懷裡眼淚卻忍不住。

沈至一愣，將她摟緊「盼兒不哭，我帶你看太醫，就不疼了。」他像小時候一般輕輕安慰她。語氣也和當年一樣，彷彿一切都沒有改變，他還是她的阿至。

「太醫，快去傳太醫。」站在不遠處的侍衛驚慌的跑走。

顧盼伸手抹掉他眼角的淚「你是皇上，皇上是不能哭的。」

那時候她不知道他自責的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他悶悶的答道「嗯」

顧盼望著他睡意襲來，第一次如此安心如睡。

「皇上，我家公主是有苦衷的。」

顧盼醒來時正好聽見眉兒的話，可是他沒有再問下去。

她忽然覺得有些可惜，若是他問問有什麼苦衷，或許眉兒心疼她就會說出來，可是他沒有問，她便也不想開口說。

「醒了？好些了嗎？」沈至望著她，神色有些擔憂。「剛才太醫把過脈說你是因為體內有寒毒，需要靜心修養。」

顧盼點點頭，看開太醫並沒有把出她體內的蠱毒。

若是只有寒毒入體只需要好好調理，但若是有蠱毒在體內寒毒就如同催化劑只能慢慢等死。

「盼兒，若是能回到從前該多好啊！」

「盼兒」他低低喚她一聲「等你身體好些了，我帶你出宮去好不好？你想去哪都可以，只要不要離開我。我們重新開始再也不管以前的事，好不好？」

「好。」顧盼點點頭，輕輕一笑。

沒有想到顧盼答應得如此快，沈至有些愣了神。

不過那天的顧盼只是突然之間覺得死亡離她太近了，近到她突然害怕會這樣一睡不醒，她不想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因為這些事而錯過與他的每分每秒。

「那我們先把葯喝了。」他抬起黑糊糊的葯湯。

顧盼撇撇嘴，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

「這…好苦啊！」她苦惱的看著他。

「喝了就吃蜜餞。乖，聽話了。」

沈至輕輕將湯勺舀了一小口，「這樣好了，你喝一口，我喝一口，不許耍賴。」

他朝她一笑，將湯勺遞進自己唇邊，一飲而下。

「到你了。」

顧盼雖不情不願但還是忍著苦意喝下。

這樣也好，只要他認為有用，即使對她來說毫無用處也無妨。

她笑了笑，張口咬住他遞過來的蜜餞，甜甜的，她竟有些捨不得，這葯再苦終究會喝完，這蜜餞再甜終究也會吃完。她即使再懷戀這一瞬間，也終究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