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別

第4章 有別

屋內少年十八九歲的年齡,面具遮擋住半面臉頰卻遮不住眸光神色中散發出心若止水般的平靜和麻木。血紅的面具下露出淡到無味的發白薄唇,配上剛毅卻尖薄的下頜,並不覺得突兀,反而有種艷到極致不容忽視的風情。他身軀碩長,一身簡約的青衣袍衫,勾勒出明朗矯健的身形,與他清風般的氣質相得益彰。

滕遠垂眸揉揉額角,他早知主子作為神明沒有男女大防的意識,沒想到會如此離譜,趕緊從須彌空間里取出外袍,上前展臂將顯得比他們嬌弱的身軀包裹其中,這才勉強抬眼。看着她淡然的神情,他慣於平淡無波的性情多少有了些變化,眸光染上了些許無奈,長嘆一聲,「主子,請謹記,男女有別!」

滕長青輕頜首,她當然知道什麼叫男女有別,不過是些不同彼此的贅肉,有何干係?再者穿衣已屬於對自己和旁人的尊重,她覺得自己做的還是很不錯的。而他們是她的從侍,寄魂與她身上,如今赤果相對,和她化為原形時沒有任何區別,她不在意,他們也不該在意。

不管是作為00a12,還是作為『神明』,滕長青所學和所傳承里,都沒有這種世俗之檔子事,故此,滕遠算不得教導的殷殷囑咐算是白廢了。

對牛彈琴很好的詮釋了兩人的情況,滕長青壓根不明白!

滕遠不是婆媽之人,見她點頭,直接離開了房間,也就導致了以後一系列的烏龍事件。

晚膳因為有姬樂,很豐盛,一個個小碟子,足以三人各取幾筷。色香味俱全,很多創新菜式連收錄了不少資料於腦中的滕長青都未曾見識過。

所以每次到了飯點,作為無需飲食的『神明』也免不得好奇的嘗了起來,是的,是嘗,一碟菜嘗一箸,哪怕在好吃的也不會多夾一次。

她需要的是品味,對於她而言,亦是入世遊歷,提升修為的一種方式。

滕遠更是有樣學樣,向來以主子為核心,見滕長青停箸,自己也放下餐具正襟而坐。

看他們面對美食如此矜持,姬樂很頭疼,「長青,到底我做的哪點不好?你提一提我也好改良一番。」他倒是很快便接受滕長青是女子的身份,或者是他壓根在心底認為『神明』無謂男女,也就是可男可女怎麼任性怎麼來。好在滕長青並不任性,在外只以男子身份招搖過市,引得一些女人對她念念不忘。在家,許是好奇女人的身體結構才轉換的?姬樂以宅男的角度無趣的猜測著。

「美味,不錯!」滕長青淡淡一弧笑,卻讓姬樂精神大振,從她的表情里挖掘出隱藏頗深的真實波動。滕長青從來不懂說謊,能得一句不錯就代表很合她心意,頃刻喜形於色的興奮笑道,「長青說不錯,那就真的不錯,明日新菜上市,我要好好研究下售價幾何!」說着,開始大快朵頤,將剩下的飯菜一掃而光。

姬樂一邊吃一邊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絮絮叨叨的講給滕遠聽,滕長青退到書案處舉起滕遠帶回的書信,邊拆開閱讀邊支耳聽着兩人閑聊。

滕遠向來話不多,唯獨修鍊和主子的事能讓他分分神,等到姬樂絮叨完,他側身看向滕長青,請示道:「主子明日用不用我們相隨?」

「無須,你和小姬該收拾收拾了!」滕長青讀過書信,指尖夾住揮了揮,整張紙在空氣中化為虛無。

姬樂看了看面無表情的滕遠,悶聲點點頭,待了三年的地方終歸有了些感情,可他清楚,滕長青不可能被問龍大陸囚困住,她是『神龍』,總有飛天的一天,張良小城不過是他們的第一站。

「姬家小館不用賣,我會將它圍在結界中,不讓他人涉足,等到事態和平后,你還可以回來。」滕長青起身輕描淡寫的說,不存在勸慰,只是實話實說。這封書信里透露的東西過於片面,無法讓她了解更多,她需要去真正接觸后才能做出最終的選擇,沒譜兜兜轉轉他們還會回到西楚。

她已經不是那個僅憑各種資料灌輸來決策星球發展的輔助腦了,她可以親身經歷,體會萬事變遷,不用將自己綳得緊緊的,每分鐘不停歇的下指令。這個星球獨屬於她一人,將它歸於正途是責任,亦是她學習成長中必不可少的環節,用什麼方式自然也由她說了算。被實驗室有限的範圍困了十年,又在蛋里枯燥了千年,再淡定的性子也會生出些許的煩悶。

滕長青想要在不耽誤正事的情況下解解悶,豐富下龍生。

不怪她不務正業,所謂雪龍的傳承,無非是指這個星球以及它所處的位面從生長到發展再到萬物復甦的前因後果一一被雪龍繼承明晰,包括如今問龍大陸上一草一木都逃不過雪龍的眼,可她深知人心叵測,那是需要用心眼慢慢的去觀察方才能下定論的,所以即便是熟知一切,她亦是不會輕敵大意,也不會用主觀猜測去判斷。

戰亂一起,民不聊生,她不能阻止卻能加以引導。

倒不是滕長青悲天憫人,如果問龍大陸按天道規則需要百萬千萬的生靈作為祭奠,她是連眼都不會眨一眨,可現在不是,按正常發展,如今的問龍大陸應該是昌盛繁茂,大力發展經濟人文的時期,大面積的災難是不復存在的。

要是死亡人數過多,形成天怒人怨的瘴氣,便會反噬於她身,這絕不是她想要的。

「主子,不如讓姬樂隨你一同前去,有事由他出面較好。」滕遠放下水杯,幽邃無神的眸子望向依靠在桌沿站姿隨意卻又透著萬分風情的滕長青,他和主子在對外交涉方面遠不如滕遠,滕遠看似跳脫不穩重,卻極有眼力,機巧善辯。

滕長青靜靜琢磨了一下,「也罷!」她並沒有忽視在滕遠動手后鬼面的挑釁稍有收斂的一幕,任何時代對於強者都會抱以敬畏之心,連帶着物以類聚的心理,強者的身邊人亦是會被高看一眼。她微微一笑,被當作騙子倒是一種另類體驗,希望鬼面在得知她的目的后不會後悔當初沒有及時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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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保持人設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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