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4、八方齊聚
破冰船一路向北，在布滿碎冰的海面緩緩前行。
過得一周之後，海面逐漸凝結，破冰船更是舉步維艱。
之後到了不得不一步三撞，藉助船頭撞破冰層才得以前行的地步。
此間已是遠離人煙，白茫茫的冰海之上，一片死寂，偶爾能夠遇到海洋生物越出水面，也是轉瞬消失。
「你們真是走運，今年的冰暴還沒到來。」
溫暖的駕駛艙內，船長加尼克一邊抽著雪茄，一邊將高濃度的伏加特灌入喉嚨。
他鼻尖通紅，張嘴噴涌著酒氣，一派指點江山的模樣。
「冰暴，那就是夾帶著碎冰塊的風暴，要是被卷到裡面去，就像是被無數雙拳頭給揍來揍去。」
加尼克打著酒嗝說完，方休淡笑問道：「你怎麼知道那種感覺的，你被卷進去過？」
牛皮就此被戳破，加尼克面不改色，眯起眼盯著方休：「小子，你必須得學會尊重船長。」
「我們一直很尊重閣下，不然也不會支付如此高昂的船費。」
周文龍帶著厚圍巾，將口鼻遮擋得嚴嚴實實，背負著雙手站在穿窗口，盯著遠去那一望無涯的冰面。
算算時間，距離那座被冰封千年的瀚羅城已經極近，只要航線沒有出錯，也就在這一兩天便能發現它了。
「哦，見鬼，我們遇上同行了。」
操縱船舵的大副冷不丁開口罵了句，扭頭朝著加尼克望來：「船長，前面發現一艘和我們一模一樣的破冰船！」
「我看看我看看。」
加尼克嘟嚷著帶起望遠鏡，片刻之後渾身僵硬，變得目瞪狗呆。
因為望遠鏡的視線之中，還真的出現了一艘與自家規模相差不大的小型破冰船！
不，不對，一，二，三……加尼克呼吸變得略顯急促，出現在視野之內的破冰船已經是整整五艘了！
「該死的，你們這些大夏人來魔鬼城，究竟是為了什麼！」
放下望遠鏡，加尼克面帶不善的問道。
「探險尋寶，旅遊，不可以嗎？」
周文龍哼唧一聲，他的目力遠超常人，早就比加尼克等人更先發現視野盡頭的小黑點。
「好吧，你們自己小心吧，反正我們只負責送你們上去。」
加尼克嘟嚷道：「但願你們能夠活著離開魔鬼城，我們可以愉快的一同回去……」
「加速，追上他們！」
周文龍朝著前方冰面一指，毫不猶豫道：「再加一倍船費。」
「如你所願！」
加尼克當即眉開眼笑，一屁股將大副從船舵旁擠開，親自開始駕駛起來。
雖說這個絡腮鬍酒鬼船長看似不怎麼靠譜，但是一手控船技術卻是沒得說。
破冰船在他的操縱之下，居然如同一條滑不溜湫的泥鰍一般，在冰面縫隙間來回歪歪扭扭的穿梭，速度卻是要比剛才快得多了。
半晌之後，行駛在前方的幾艘破冰船已經遙遙可見，彼此相互隔著安全距離。
「瀛國，越過，金國，還有鱷國的船……」
遙遙辨認著破冰船上飄蕩的旗幟，加尼克看得兩眼發直。
以往他也不是沒有帶人到過魔鬼城，畢竟那是個傳聞之中的失落城市，來自世界各地的探險者慕名而來，讓這條航線歷經千年也沒斷絕過。
但就算是如此，也從未出現過好幾艘破冰船同時出現在魔鬼城的局面。
搖搖頭，他將其他的念頭拋諸腦後，只要這兩個古怪的大夏國人給足船費，其他的又與他何干？
又過了一天一夜，當晨曦在冰面盡頭緩緩升起，一座白色小島，終於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內。
五艘齊頭並進的破冰船再度互不相讓，各自加速朝著魔鬼城衝去。
「師傅，貌似知曉辰月之食的人，還挺多啊。」
方休與周文龍站在甲板之上，任憑寒風刺骨，吹得兩人的大衣獵獵作響。
「這又不是什麼天大的隱秘，你別忘了，還有其他三個名額。」
周文龍眯起眼，大笑道：「相隔整整一甲子，沒想到老夫此生還能再度瞧見神國天門重現人間。」
「八字還沒一撇呢。」
方休黑著臉，一想到被這個老傢伙給坑得不要不要的，直到現在還是老處男。
他不由得給周文龍大潑冷水。
「朱雀印還在黑洲的神火山內，只剩玄武印和白虎印沒有重現世間……方休，你要有心裡準備。」
周文龍換了副正色口吻，對方休沉聲叮囑道。
方休點點頭，正要開口，卻見一名船員跌跌撞撞，從船艙內跑了出來。
「方，方休先生，前面格林衛破冰船上有人要和您通話。」
「和我通話？」
方休一愣，與周文龍面面相覷，皆是看到了彼此眼底的那抹詫異之色。
「好的，謝謝。」
方休對那人點點頭，與周文龍一前一後，在那名船員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個安放著衛星電話的房間。
「方休先生，你應該還記得我吧。」
拿起老式話筒，一道蒼老而又嘶啞晦澀的嗓音，頓時傳入耳中。
方休臉色微變，隨即認出了這道嗓音的主人。
赫然便是那名西方聖教五大先知之一，左師！
「令師周文龍應該也來了吧？」
哪怕方休沒有吭聲，電話那頭的左師依然是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想，我們可以合作。」
「我為什麼要和你合作……你曾經想要殺我。」
方休眯起眼，嗤笑反問道。
「以前的恩怨，我們西方聖教願意和你們師徒二人一筆勾銷。」
左師低聲笑道：「你別忘了，你還有其他的競爭對手，甚至有人會想要在瀚羅城解封之前，將你的青龍印奪走。」
「你這是威脅？」
方休冷冷問道。
「這是好意的提醒，神國天門，多少武者夢寐以求一輩子，都想一窺究竟的所在。」
左師的嗓音變得落寞幾分，低聲道：「我只想和令師一般，親眼見證神國天門開啟而已。」
「呵呵。」
方休笑了笑，這種鬼話，騙騙小孩子還差不多，他怎麼可能會上當？
長生的誘惑，別說左師這等垂垂老朽之人，就連方休自己，也是心生嚮往。
「好，咱們瀚羅城見。」
在周文龍的眼神示意之下，方休笑著答應下來，然後啪的一聲將衛星電話給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