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四 強懟

六三四 強懟

楊延定有些強詞奪理的意思,慕容德豐不欲與他多爭。

如今國策已然推行下去,醫保司和幾條混凝土路已經立項,學生也都派了下去,柴宗訓有些騎虎難下的意思。

況且楊延定並無私心,一直都是忠心為國,柴宗訓只有選擇相信他。

但呂端所說,也的確屬實,柴宗訓只能暫時將奏摺留中。

呂端上奏並未引起多大的水花,卻釋放了一個信號。

攻擊高徵稅國策,並不會受到懲罰。

高徵稅損害的中等之家,卻是朝廷官員最大的來源。

豪富之家的孩子多半繼承父業,普通百姓家中偶有做官的,卻也不多。

只有中等之家,沒多少家業可以繼承,但可以拚命供孩子讀書。

特別是近一年多來,先前打天下的一批老臣死的死,退休的退休,現今朝廷充斥的,基本都是讀書人。

既然攻擊高徵稅無罪,於是彈章如雪片般飛進了宮中。

特別是翰林院掌院學士宋準的彈章,簡直將楊延定罵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楊延定在朝中並無根基,他唯一的依靠是柴宗訓。

於是柴宗訓將這些奏摺通通留中,就當做沒看到。

這麼做的後果是,百官年輕一些的紛紛請病假,年紀大一些的要求致仕。

宋准更狠,眼見皇帝不放奏章,趁著早朝時,攔住了楊延定的車駕。

「奸相,你可敢下來與我理論?」宋准對著車駕大呼。

楊延定本不是沒有丘壑之人,但這幾日被罵的實在是不耐煩,便衝出車駕:「敢問宋學士,要與本官理論什麼?」

「奸相,你可睜眼看看,」宋准喝到:「天下百姓因你高徵稅國策,已然生活於水深火熱之中,你還不知悔改嗎?」

「如何水深火熱了?」楊延定說到:「本官知道,要從口袋裡掏錢出來,換做是誰也不願意。」

「可這錢未流入國庫,本官也未私藏一毫,全都用在了百姓身上。」

「如今江南百姓看病不要錢,待醫保司醫藥工場完工,我大周子民看病都不要錢,難道你沒看到嗎?」

「還有幽州和江南的多所大學正在興建,為社稷培養專業人才,你看不到嗎?」

楊延定接著說到:「你看不到,你只聽到那些升斗小民錙銖必較的聲音,便自詡為生民立命,從而攻訐本官。」

宋准冷笑:「楊大人,便如你說我一葉障目,你又何嘗不是盲人摸象?你只看到了醫保司,義務教育司的成就,可曾看到江浙大批紡織工場倒閉,被幾大豪商兼并?」

「經營不善之事常有,如何卻與國策相關?」

「楊大人啊楊大人,天下百姓衣食住行,哪一樣與國策無關?」

宋准說到:「你楊大人高高在上一句話,那些數代經營的中等之家,便只有等著被兼并的命運,大批百姓失業,不得不降低工價前往豪商工場。」

「如此一來,社稷便陷入死循環。如今高徵稅推行不久,尚可更改,倘成行之後船大難掉頭,社稷便危矣。」

「少在此危言聳聽,」楊延定說到:「本官知你出身中等之家,此刻便為中等之家鳴冤叫屈,他日若再有個豪富之家出身的學士,為豪富鳴不平,這高徵稅,到底還要不要推行下去?」

「高徵稅該廢。」宋准喝到。

楊延定冷冷到:「廢了高徵稅,百姓看病,道路橋樑基建,你宋學士出錢?」

「先是時,並無高徵稅,我大周戶口卻連年增加,百姓自有其謀生之道。」

宋准說到:「治國之道,無非敬天法祖,亦或順其自然。而你楊大人卻鑽進錢眼,一門心思弄錢,以至於民不聊生,長此下去,必致天怒人怨。」

「宋大人,」楊延定駁到:「你可見過看不起病,躺在床頭等死的百姓?你可見過被高山所阻,一輩子未曾下山的百姓?」

「你不過讀了幾年聖賢書,在翰林院撫詩弄詞,卻也敢學人說治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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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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