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真魔

「死了？」

牧雲心裏咯噔一聲，地獄之主居然也會死，這也太不科學了。

「的確死了，否則新一輪地獄候選者是不可能開啟的！」

「那閻君是第幾任候選者？」牧雲急忙問道。

「是你的上一位，也就是第720位候選者！」

「成為地獄之主有什麼好處？」牧雲有些迷茫，他必須要了解一下高風險之下到底掩藏着多大的好處，否則他無法抉擇。

「好處？地獄之主乃是神王級的存在，主宰靈魂世界，掌控眾生輪迴，這算不算好處？」

「好吧！你贏了！」牧雲也很乾脆，這種誘惑他根本頂不住。

看看崔老六就知道成神有多誘惑，要不是為了成神，他一個半神怎麼可能跟一個凡人攪和在一塊，還得時刻忍耐來自凡人的敲詐勒索和譏諷……

「看來你已經決定好了！」

牧雲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有機會參與這麼豪華的賭局，多少人想碰都碰不上，怎麼可能因為怕死而棄權！」

「希望你不會後悔！」

「以我之名，地獄之門……開啟吧！」

蒼老的聲音似乎迸發出了巨大的能量，牧雲只覺得眼前忽然一黑，頓時陷入無邊的黑暗中，緊跟着便徹底喪失了意識。

……

「老六，你怎麼會在這裏，這是哪呀？」

不清楚過去了多久，當牧雲再度恢復意識時，卻發現崔老六竟然站在自己身邊，但周邊世界卻是一片慘綠，陰森森的。

「我也不知道這裏是哪，不久前有一股巨大的能量突然襲擊了我，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弄到這裏來了。」崔老六滿臉驚惶的說道。

能讓一個半神都來不及反抗的力量，其恐怖可想而知！

「看來這裏就是地獄！」牧雲苦笑一聲。

「地獄？」崔老六驚恐莫名道：「傳說中的地獄？」

牧雲點點頭：「你給我的輪迴戒其實是地獄之門……」

牧雲緩緩將自己剛才的經歷跟崔老六說了個大概。

「你小子的大機緣來了！」崔老六聽完后頓時一副打了雞血的模樣。

「禍福難料啊！」牧雲長嘆了一口氣。

「那是自然，不過能得到這種機會已經足夠你小子臭屁了，你是不知道有多少神族羨慕這地獄之主！」崔老六興奮的說道。

「很牛嗎？」牧雲好奇道。

「牛得一塌糊塗！」崔老六感慨道：「你要知道，神除了實力強大之外，其實和凡人沒多大區別，神也有江湖，也有恩怨情仇，而且神的世界是不可能出現一言堂的。但地獄之主不一樣，地獄完全就是他說了算，但凡是有靈魂的生命，都必須給地獄之主三分面子，否則一旦隕落，那可就慘了！」

「地獄之主還能左右神的靈魂？」牧雲難以置通道。

「當然！」崔老六很肯定的說道：「神的確是很強大，即便是靈魂狀態也依然強大，可再強大的神他也扛不住地獄這件超級神器的鎮壓！這麼說吧，但凡是靈魂，無論是普通的靈魂或是仙魂神魂，在地獄面前，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這是規則！」

「你老提規則，規則到底是個啥，這麼牛嗎？」牧雲驚訝道。

「規則就是宇宙的意志，你說牛不牛？」崔老六翻個白眼。

牧雲跟着翻個白眼，他一直以為規則是神制定出來的某些規矩呢，沒想到居然是宇宙的意志，這太不可思議了。

整個地獄一望無際，四周一片慘綠裹挾，方向根本就無從辨別，就在牧雲和崔老六爭論該往哪個方向探尋一番的時候，遠處漸漸出現了一道模糊的身影。那身影速度極快，僅一眨眼的功夫，便出現在牧雲和崔老六的眼前。

「你是……」牧雲打量着眼前滿頭白髮老態龍鐘的老太婆，心中的恐懼不受控制的開始蔓延。

「總算有人來了！」老太婆沖牧雲點了點頭，露出一抹陰仄仄的笑容說道：「小夥子，你叫我孟婆就行！」

「你就是孟婆？」

牧雲和崔老六異口同聲的驚呼。

「正是老身！」孟婆含笑沖兩人微微點了點頭。

牧雲和崔老六驚得面面相覷，對兩人而言，孟婆的大名可謂是如雷貫耳，身為種花家的人，誰還能沒聽說過大名鼎鼎的孟婆湯？

「孟婆婆，你可知道我是為何而來？」牧雲回過神來，連忙端正態度，恭敬的詢問孟婆。

且不說牧雲眼下只不過是一個地獄候選者，即便他最終獲得了地獄之主的寶座，心裏邊對孟婆這種傳奇人物的尊重也不會減少半分，這與身份地位已然無關。

「當然！」孟婆笑着點點頭：「老身正是為你而來！」

「孟婆婆，這裏應該沒我什麼事吧？」崔老六忙不迭的問道，語氣十分恭敬。

無論從年紀或是修為上來講，崔老六在孟婆面前都是小字輩，他自然是不敢有半分不敬！

「你……」孟婆打量了崔老六片刻，說道：「本來的確沒你什麼事，但既然來了，就跟着吧，這也是你封神的機緣！」

「小仙謝過孟婆！」崔老六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雙眼中閃動着興奮的光芒。

「不必謝我，你登神的機緣與老身無關，只是看他成與不成！」孟婆轉而看向牧雲，眼中似乎有些疑慮。

崔老六忍不住看了牧雲一眼，沖孟婆點了點頭，當即不在說話。

「孟婆婆，地獄一直都這麼荒涼嗎？怎麼連半個……那啥都看不到？」地獄里居然見不到鬼，真是見鬼了，不過牧雲也不清楚孟婆到底有些什麼忌諱，為了避免禍從口出，他只好把那個「鬼」字給咽了回去。

「聽說過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那位嗎？」孟婆輕嘆一聲，深邃的目光隨之投向遠方……

「孟婆婆，你說的是那位……菩薩？」牧雲好歹也是看過西遊記原著的主。

「正是他！」孟婆感慨道：「四萬年前，閻君及地獄諸神隕落之後，這地獄里便再也沒有能壓得住那位的存在，久而久之，地獄自然也就空了！」

「原來如此！」

牧雲和崔老六忍不住對視了一眼，二人眼中同時閃過一抹惋惜之色。

「牧雲，你要好好看看這裏，記住這裏！」孟婆忽然搖手一指身前一望無際的荒野，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這裏……」牧雲實在不知道眼前這一望無際的不毛之地到底有什麼可看的。

「這裏就是曾經的地獄第一城，酆都城！」孟婆正色道。

「酆都城，森羅殿，奈何橋，地獄三大聖地！」牧雲難以置信的問道：「孟婆婆，可是這裏什麼都沒有呀？」

如果眼前真是酆都城的原址，那起碼應該留下點殘垣斷壁才是呀……

這是哪個作死的拆遷隊，居然敢把酆都城拆得片瓦不留？

「看來你對地獄的了解還是不夠。」孟婆搖了搖頭說道：「酆都城，森羅殿，奈何橋的確是聖地，但地獄中的聖地可不止這三個，而是整整十八個，合稱十八層地獄！」

「孟婆婆，那我們現在是在哪一層？」牧雲恍然，滿心好奇的問道。

「這裏是酆都城原址，當然是第五層！」孟婆解釋道：「森羅殿原為閻君的居所，位於酆都城的正中心，而我掌管的奈何橋則位於地獄第十八層，乃是轉輪王之所在。」

「孟婆婆，到底是誰把地獄搞成了這個樣子？」牧雲心中略感憤慨，好好一座地獄，現如今連個鬼都看不到也就算了，居然還把聖地遺跡都給抹平，實在是太過分了。

「難道是那位……菩薩？」崔老六小心翼翼的問道。

孟婆搖了搖頭，沉默片刻后說道：「他不過是清空了地獄的靈魂罷了，真正把地獄變成如今這般模樣的並不是他，而是那個該死的邪教！」

「難道是……他們？」崔老六似乎想起什麼極端恐怖的畫面，一時間表情異常駭然。

「你猜的沒錯，就是他們！」孟婆看了崔老六一眼，點了點頭。

「他們？他們是誰？」牧雲一頭霧水，實在不清楚孟婆和崔老六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說了你也沒個概念，那些傢伙簡直就是宇宙之癌，他們的宗旨就是奴役宇宙中的一切智慧生命，乃是真正的宇宙公敵！」崔老六滿臉激憤的說道。

「宇宙中還有這等邪惡的存在？」牧雲納悶道：「難道就沒人管管嗎？」

「管！當然要管！」孟婆面帶惆悵道：「可惜地獄已毀，天道輪迴受阻，想當年閻君及地獄諸神在時，他們哪敢猖狂至此！」

「那群傢伙的數量實在是太龐大了，他們簡直就是屬蟑螂的，繁殖能力真是讓人嘆為觀止！」崔老六一旁補充說道，滿面愁容。

「你們說的到底是誰呀？」牧雲心裏好似貓撓似的。

孟婆輕嘆一聲，扭頭看了崔老六一眼，示意由他告訴牧雲。

「他們有一個統一的名字，叫做——真魔！」崔老六鄭重說道。

「真魔？」

牧雲皺眉念叨了一遍，這名字一聽就很邪惡，真是一點遮掩都不帶。

「他們為什麼要摧毀地獄？」牧雲心裏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他們當然要摧毀地獄！」

孟婆眯起眼睛，神色冰冷道：「因為這裏就是他們的夢魘！」

牧雲心頭一顫，從孟婆的神情和語氣中，他感受到一抹刺骨的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