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和珍寶

然而命運還沒被扼住喉嚨，他們倆就被家長捏住了後頸皮。

惡龍興緻勃勃意氣風發迫不及待打算帶小弟（傑森：？）去做件大事——她本來就是肆意妄為的性子，之前半個月里因為人生地不熟還記著來之前父母和愛勒貝拉的叮囑，要低調小心，但就算這樣她也是會做出深夜黑吃黑事情的龍，更別說現在自我膨脹起來的時候了。

她看著傑森掏錢買了一個plus版海鮮披薩並獨自解決完一大部分之後，才對旁邊早就吃好了的小朋友問道：「你知道哪裡是哥譚最黑暗的地方嗎？」

「阿卡姆精神病院。」傑森脫口而出，然後他看著卡洛臉上的表情，心裡不知怎麼突然一顫。

「你想......」做什麼？

「我想你們應該回家了不是嗎？」

黑髮藍眼的男人走進路邊隨處可見的一家披薩店，矜貴優雅的氣質讓這間狹小的店鋪都陡然光亮起來。老闆在收銀台就看著他走到店裡唯一一桌客人面前，三個容貌出挑和東區格格不入的人交談起來，很快那個唯一的大人就帶著兩個孩子起身——雖然其中一個有些不情願，另一個則冷著臉情緒很down的樣子。

離開以前男人還微微側身露出全貌朝他禮貌的笑了一下，深邃多情的面孔帶著老派貴族的紳士。

——布魯斯.韋恩！

可惜他們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一輛車裡，也不知道會給披薩店的老闆帶來多少聯想。

惡龍大人的計劃還沒開始就被無情的扼殺在了搖籃里，卡洛懊惱的嘆了口氣，但對於布魯斯也生不起氣——要是換個人來，她我行我素理都不會理，但布魯斯是不一樣的，怎麼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大概是因為他的眼睛太漂亮的緣故。

她有時候也會想如果布魯斯是公主就好了，只可惜他的性別不對。

傑森一看到男人的身影臉色就變得臭起來。但布魯斯表現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溫柔多情的藍眼睛先是對卡洛一眨，隨後落到傑森身上，完美表現出了一個不太負責任的花花公子兼職父親的形象：「阿福在家裡都等急了，他今天本來還做了起司華夫餅呢。」

半句沒提他們跑出家幹了什麼。

他不問，傑森也就不說。卡洛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心說這樣可不行。

她關上副駕駛的門，布魯斯沒有踩下油門，而是先側身過來幫她系好安全帶——卡洛不喜歡這種被束縛的感覺，也就經常「無意」忘記。男人靠過來的時候籠罩下來一片陰影，一直被忽略的高大身形此時有了鮮明的壓迫感，但卡洛注意的卻是他身上的氣味——在清淡的古龍水氣味掩蓋下，滾燙的血液汩汩流過溫熱的肌膚之下，激發出一種更為深層而隱秘的冷冽的味道，只有獸類天賦本能的敏感嗅覺才能捕捉到。

布魯西寶貝對待美人總是格外有耐心，動作看似輕佻實則根本沒有碰到小姑娘，這種禮貌的距離感隱藏在多情的表象之下恪守分寸。

「怎麼了？」

小姑娘清凌凌的黑眼睛盯著他，雪白的指腹被主人攥的泛紅，她覺得自己有點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你好香。」那種金屬質感冷冽鋒利又暗含炙熱的味道從記憶里一閃而過，留下抓不住的熟悉的尾巴。

布魯斯以為她說的是香水，雖然這樣被誇有點奇怪，而且卡洛說的非常真誠，但花花公子微微一笑就打破了這種尷尬：「......謝謝？」

「不客氣。」惡龍還挺有禮貌的回了一句。

坐在後排看到一切的傑森暗中出了口氣。

......

在老管家的和藹注視下，卡洛又往肚子里填了兩個華夫餅，才和坐立不安的傑森一起去書房。

韋恩莊園那麼大，四層樓光是房間就數不清，有錢人的生活是真的可以走十分鐘的路從卧室到廚房——不然布魯斯也不會把卡洛帶回家了，在這裡住著比起說是在同一個屋檐下，更像是鄰居。

書房也有好幾個，除了布魯斯通常用的那個之外，卡洛和傑森都在二樓的書房一起學習。

她把書包遞給傑森讓他先進去，自己則落後幾步攔住回房間的布魯斯。

她招招手示意布魯西寶貝到樓梯拐角這邊，確保傑森聽不到他們的交談。

*

奧利奇大陸

華麗的水晶燈從宮殿金線描畫的穹頂上垂下，瑩白色的石料雕刻而成的大廳中央擺放著一張圓桌，木料的紋理深刻，隱隱可以看見浸潤出的油脂形成包漿。圓桌旁圍坐了一圈人，長相著裝各不相同，卻都有著久居上位的威嚴氣質。

米利安和愛勒貝拉與在座的幾十上百甚至上千歲的各族領袖比起來算是裡面年紀最小的了，但作為大祭司和神明所鍾愛的人類族群，又是這次會議的組織者，沒有人會小瞧她們。

愛勒貝拉握了握好友的手，示意將領導權交給她。於是年輕的女王站起身，巨大的圓形穹頂中灑下明亮的日光，讓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都有了神聖而宿命的隱喻。

在座的是奧利奇大陸上將近所有族群的領袖——除了大陸邊緣深淵的亡靈，人口凋敝的獸人一族和某些神秘的隱居群體——他們已經獲悉前情，這一次來是因為大祭司給出了新的神諭。

米利安攥著一卷羊皮紙，儘管她已經對其中的內容倒背如流。

整個大陸的命運都繫於這短短几句。

「......通往異世的門牽連了相悖的星軌，破碎的命運得到修正。吾的子民將受到指引來到祂身旁，而異世的饋贈將使生命之樹重現榮光。」

在場的是大陸上天賦智力的天花板，從這幾句話里已經能推出不少信息。精靈族的領主皺著眉先發問了：「第一次的神諭中並沒有指定我們需要派出的子民。」如果可以自主選人去往異世，精靈一定會選擇天賦強大足夠自保的成員，而不是讓那些幼小或年老的精靈面對未知的風險，因為每一個精靈都是母樹孕育的珍寶。

米利安用大祭司的話回應：「二次神諭不會限制任何可能性，一切應當發生的正在發生，只是眼前的道路更為明晰。」

翻譯過來意思就是神諭都是自我印證式的預言，每一步看似改變未來的決定都通往既定的未來，現在只是多了一點提示——族人將要在異世界找到一個特殊的人並且保護他們。

而更多的則是注意到了神諭的最後半句，不是每個族群都像人口稀少的精靈自給自足生活在環境優美的密林，更多族群人口無法增長是因為空間和食物有限且居住條件惡劣，就像獸人里的狼族，因為棲居地氣候嚴寒導致現存的族人不足六七。

而使生命之樹重現榮光，哪怕是性情冷淡的精靈王回想起百年前的繁榮景象也難免動容——在緋紅山脈之巔的生命之樹逐漸枯萎的現在，他們能否再次見到那樣的未來？

在得到各族領地都會擁有時空隧道的承諾之後，愛勒貝拉被走在最後的龍族領袖叫住了。

「貝拉。」

「拉莫爾叔叔，」維爾切斯的公主瞭然，「您在擔心卡洛的情況？」

同樣黑髮黑眼的男人身材高大，眉目深邃，強大威嚴的氣息從身上自然流露，他看著眼前和女兒關係很好的小姑娘，話語里是拋開領袖身份的擔憂——只作為一位父親。

很好理解，畢竟卡洛第一個進入異世，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需要做些什麼。

「你知道，卡洛一向膽子大，就算一開始聽我們的勸過不了多久就拋在腦後了。」

就像每一條龍，他們的準則是「若要求得和平，必先求得戰爭。」

她是族群里最年幼的那一群，生來強大又被長輩同輩寵的無法無天。拉莫爾和凱瑟琳同意她進入異世心中也抱著打磨女兒的念頭，作為日後龍島的領袖，過於張揚的鋒芒也會帶來不可預知的風險。

雖然這樣驕傲自信，但卡洛仍對弱小者抱有同情——她自己不承認這一點，信奉「弱肉強食」的惡龍總說自己是看不慣以大欺小而已。

愛勒貝拉抬眸，眼神柔軟如同夜色下波切利湖的水波，寬慰道：「其實有一點猜測，我們沒有在會議中提出。神諭變化或許是由於卡洛，她已經遇到了那個特殊之人，才使得未來帷幕掀開。」

「您應當相信她心中有自己的分寸，吾神的旨意也會將她帶去正確的方向，保護她的安全。」

然後英俊強大的龍族領袖就讓愛勒貝拉知道了什麼是天性。

「不，」拉莫爾搖搖頭，一臉嚴肅，「我是擔心異世界的安全。」

真不愧是父女倆。

*

企鵝人覺得現在應該擔心自己的安全。

他從冰山俱樂部查完賬，看到賬單上翻番的數字，被新來的屬下送了兩個美女，本來是他喜歡的長相可惜沒有藏好眼裡的嫌棄，於是三聲槍響之後地板上的血跡就被拖洗乾淨。回到家從保險柜里拿出一隻黃金鑄造鑲嵌鑽石的企鵝，還沒來得及欣賞，就接到了來自阿卡姆的電話。小丑打算越獄通知他配合一下，奧斯瓦爾德很想把這通對話當作請求——但那個瘋子明晃晃的威脅是個人就不會聽錯。他假意答應下來，打算什麼時候偷偷把消息泄露出去，讓蝙蝠俠和他的老對手自己玩去，當然他還得從中渾水摸魚。

計劃好一切，他在十來個保鏢的護送下撐著自己的黑色長柄傘到了一片森林。矮小跛腳的男人帶著黑色禮帽，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純金懷錶，鑽石區最精明的商人看著被拖出來的兩個叛徒微微一笑。

受盡折磨的卧底警察看到一旁已經失去聲息的同伴，咬著牙打算自殺，但下巴一下被卸下來，血污中看到男人魔鬼般猙獰的笑容。他脖子上還掛著GCPD的警牌，那是更深一層的侮辱和蔑視。

他渾身顫抖，絕望的閉上眼準備接受接下來的既定命運，但在那一瞬間，從那道縫隙里，比黑夜更深沉的顏色印在震顫放大的瞳孔上。

巨大而鋒利的骨刺伴隨著掃尾掠過一片人，受過嚴格訓練的保鏢還沒來得及拔出武器就被擊暈。這一切猝不及防，使得毫無防備的企鵝人突然暴露在正中心的位置。

他應當握緊手中黑傘，將手指放在手柄的按鈕上，給予不速之客出乎意料的一擊——但他沒有這樣做——人在面對本能的恐懼時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活動和思維感知的。

而他面前的——是一條龍。

奧斯瓦爾德能聽到自己的呼吸，但不能控制呼吸的急促，他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但不能控制心跳的速度，同時他的感知敏銳到彷彿能判斷風從哪個方向來吹動他的寒毛和汗水，但他無法阻止——無法阻止龍的靠近。黑色的獸瞳凝視著他，足以讓靈魂跌入深淵。

但這都是短短几秒發生的事而已，幾秒也已經足夠那隻魔法生物一般的巨龍用利爪鉗制住他。

鑽石區的老大壓制住內心叫囂著逃跑或反擊的慾望，試圖取得交流拖延時間。

但惡龍開門見山：「你想活嗎？」

「那就為我做一件事。」

翅膀扇動帶來呼嘯氣流的聲音很快遠去，唯一保持清醒的卧底警察拖動雙腿向前，恍惚間記憶中彷彿有一個畫面——那隻口吐人言的黑龍離開前看了一眼他的胸前。

他掙扎著在昏迷的保鏢身上找到手機，另一隻手緊緊握著懸挂在身前的警牌。

在滿是血污的金屬卡片上，只有印刻凸起的「GCPD」仍然清晰。

......

經歷了被利爪勾著衣領以時速300公里喝了一肚子冷風被氣流吹到變形之後，可憐的奧斯瓦爾德才被大發慈悲的甩在地面上。

或許是知道自己的武器無法破開龍的鱗片說不定還會激怒她，全哥譚最能屈能伸的反派沒有試圖反抗——既然自己有利用價值，就有談判的餘地。

「黑龍閣下，您需要我做些什麼？」

卡洛嫌棄的看他一眼，雖然同樣穿著一身黑，不過蝙蝠俠可要好看多了，那隻喜歡偷東西的小貓咪看上去也挺漂亮。

「你可以帶個面具。」

？

奧斯瓦爾德沒懂她的意思，但還是忍氣吞聲的點頭。

「好的，我下次就戴上。」

「你了解阿卡姆嗎？」話題跳轉太快，企鵝人差點沒跟上，直到不辨男女的龍息響在耳側，想到不久前的那通電話，他心中一驚。

卡洛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用爪子最邊緣的位置挑起企鵝人的衣領，他在半空中搖搖晃晃，腳下是幾百米的高空，求生的慾望讓他把剛剛刻意隱瞞的消息一股腦兒吐露出來。

「咳咳，還有一件事，我忘了說，除了阿卡姆的布局，還有小丑，他打算越獄！」

卡洛聽到這個不算熟悉但也不陌生的名字，龍瞳眯了起來，針狀的豎直瞳孔緊縮又放大，本來想只嚇嚇企鵝人的想法被打消了。

看來他還藏著很多秘密。

「你知道他的計劃？」

企鵝人明顯感覺到衣領上勾著的爪子向外移動，本就搖搖欲墜的布料隨時可能被撕破，巨龍甚至騰空而起又帶著他向上飛了幾十米。

凌晨的鐘聲響起，遠處韋恩塔的燈光像是為他送葬。

不管對方能不能看見，他在臉上擠出一個扭曲的討好的笑容：「如果您想知道，我一定知無不言，而且我可以為您的計劃提供支持，包括任何方面的金錢或是人力。」

他拚命往自己身上堆砌足夠多的價值，之前打算糊弄過去的念頭徹底消散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蝙蝠俠，信奉不殺原則，殘存的僥倖被打碎，企鵝人非常識時務。

「也就是說，你之前還瞞了什麼事情。」

惡龍不按常理出牌，喜怒無常的鬆開爪子，任由那個肥胖的身體從百米高空墜落。

下一秒他的腦袋就要撞上尖銳的鋼筋，然後血液迸濺顱骨碎裂，和無數死在他手裡的人一樣。而此刻他心裡拚命呼喚的竟然是蝙蝠俠。

十米，九米，八米......

劇烈的風割破他的呼吸道，血腥味變成麻木冰冷的硬塊卡在喉嚨里。

死亡從沒有一刻這麼近過。

他落到地上。

惡龍站在他身旁，審視著那具還在因為本能恐懼而顫抖的身體，語調冷淡而殘酷，露出捕食者的獠牙。

「現在，把你知道的一切說出來。」

PS：1、卡洛沒有打暈卧底警察是因為看見了GCPD的警牌，戈登請她吃過巧克力和玉米脆片（第三章）。

2、除了面對認可的人之外，惡龍都是冷漠的小怪物。

3、正式開始打怪掉落金幣的戰鬥副本，發家致富道路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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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評論可以召喚加更，不來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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