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劍身完成
萬鋒堂是一個非常成熟的勢力，內部已經做好了權力的分配和集中，堂主總覽一切，可以調動任何力量，在他之下的副堂主們分別管理一部分事務，除了分內之事再無法插手其他。
這樣使堂主的地位難以撼動，在瀚海這種人吃人的地方，一個擰成一股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
在十八驛的萬鋒堂中，林懷山需要做的事情是兵器打造，掌柜主要掌握合金配方、生意洽談、物品出售，至於材料購買和賬目審核掌握在另一人手中，護衛等暴力人手又完全獨立，並直接對萬鋒堂的堂主負責。
這樣避免了某一個人在外胡作非為，搞出一些亂事。
打造一把利器需要許多步驟，萬鋒堂早就有成熟的固定流程，但為了保密和趕時間，很多事情又需要掌柜親力親為，所以該熬夜還是得熬夜，誰都逃不了。
掌柜跳上柜子之後將手中的木盒打開，伸手從盒中拿出一個用魚膠封死的小木瓶，只見他的指甲在瓶口處一劃，這個木瓶就一分兩半。
手一轉使瓶口向下，一顆黑色泛著金屬光澤的圓珠落入鍋中，它和水一接觸，刺啦聲響中水霧升騰，雙層鍋中的水立刻沸騰了起來。
翻滾的水漆黑如墨，表面銀白光澤如同一抹月華。
於掌柜將手中木瓶收起，然後將木盒中的星光銀放入沸騰的鍋中，做完這些之後，掌柜跳下櫃檯走到鍛爐前。
幾塊燃燒著的火神骨被他夾出並放在雙層鍋下方的鐵爐中。
在鍋內，投入的星光銀很快融入了黑水中，原本泛著銀白光澤的水面出現千萬顆微茫光點，好似夜空中一顆顆閃爍的星辰。
星光銀的使用方式在萬鋒堂是最高秘密之一，瀚海只有萬鋒堂一家掌握這種技術，它是萬鋒堂立身的根本。
鍋中黑水沸騰不斷，掌柜就在鍋邊守著，時不時跳上柜子仔細觀察鍋中的情況。
原本黑水表面閃爍著密集的光點，隨著時間推移，光點在慢慢消失，它們匯聚在了厚脊重劍的表面，到了最後只能看到黑水中有一團明亮的光團，好似明月墜入了水中，其他地方再無絲毫光點存在。
剛入夜時重劍下鍋，等天快亮的時候，鍋中的光團也消失殆盡了，它們完全融入重劍劍身之中。
鐵爐中的火神骨只剩兩塊，鍋中的水也不再沸騰，熬了一夜的掌柜這才離開鍛兵室。
在大堂地上睡了一晚的林懷山已經起了床，掌柜雙手攏在一起抱著木盒說道：「後面的事情知道怎麼做吧？」
「火不能滅，水也不許沸騰，劍煮熱后拿出來放在木砧上用銅錘輕錘表面，變冷后再放入鍋中加熱，一直錘到劍身表面光滑如鏡才能停手。」
聽了林懷山的回答，掌柜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言，只是幾步就消失在大堂側門之後。
林懷山走入鍛兵室，如今需要做的事情考驗的耐心，不能慌也不能亂，慢慢來才是正途。
侯厲依然沒給林懷山送新鮮的食物，林懷山沒有等待，拿出上次還剩很多的肉乾和果乾，燒了一大杯熱水就吃了起來。
吃飽喝足后休息了一會兒，林懷山將牆角的一塊硬木砧板放在鐵砧上，之後才將厚脊重劍從鍋中撈了出來。
如今的重劍表面黝黑，比放入鍋中是重了不少，劍鋒還未成型，但雙手托著劍身時依然感覺到一種鋒利和冰寒。
重劍放在木砧板上，林懷山取出小銅錘開始在重劍表面敲打。
這柄劍比入鍋時軟了很多，所以銅錘也可以緩慢改變它的表面。
敲打一會兒又放在鍋中煮，熱了后再拿出來敲打，不緊不慢間一天時間就過去了，重劍表面雖然沒有經過打磨，但它已經非常光滑，並且顯露出了些許劍鋒。
夜幕降臨，於掌柜檢查了斬馬劍的進度，然後林懷山依然躺大堂地上睡覺，他則往鍋中放入秘葯和星光銀，繼續水煮重劍。
第二天上午徹底完成了捶打的工作，林懷山用磨石將重劍表面的黑色層清除乾淨並磨出劍鋒，然後拿出了一個看起來有些奇怪的東西。
這是一根硬木棍子，它的一段粘著一塊指甲大小的紅色魚鱗，它的作用是研磨兵器表面，也不知道它是什麼來歷，反正可以將兵器表面變得如同靜止的水面般平滑。
完成了這一步，林懷山的工作就徹底結束了，不過還需要躺大堂地上睡一晚。
掌柜再次來到鍛兵室，他將重劍豎直固定在柜子上，然後取出黑白兩種泛著金屬光澤的粘液，用乾淨毛筆蘸黑色粘液塗滿斬馬劍，再用另一枝幹凈毛筆蘸白色粘液塗在劍鋒部位。
等到粘液幹了之後，斬馬劍放入鍋中用大火煮兩小時，拿出來繼續塗粘液，做完又放入鍋中。
這樣整整進行了十次，最後取出的重劍除了劍鋒呈現出一種恍若透明的亮白，其他部分卻是黝黑泛著銀色光點的模樣。
劍身已完成，之後只需要配上劍柄、劍格、劍首、劍鞘以及其他裝飾，這柄劍便屬於真正的完成品。
劍柄劍鞘之類的還未製作完成，但林懷山的工作已經結束，生活再次回到了過去的狀態，這次打造出了人生中的第一把利器，但林懷山沒有半點激動的情緒。
因為這柄劍與林懷山並沒有什麼關係，沒人會在意鑄就它的人是誰，被困在這種鬼地方，只能打造兵器，林懷山不厭惡它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於掌柜大概是熬了幾夜，之後的兩天里林懷山都沒有見過他，趁著這兩天的空閑時間，林懷山將自己的斧頭也開了鋒，然後隨便丟在雜物堆里，反正沒人會將它當一回事。
坐在門口，林懷山看到街道上來來往往的江湖人越來越多了，而且多到了一種不正常的狀態，這些情況讓林懷山越發覺得十八驛或許會發生什麼大事。
事情越大，林懷山越喜歡，只有如此，林懷山才有足夠機會逃走，並躲避萬鋒堂絕對會到來的追殺。
瀚海中的一個勢力若想要長久立足，它們就必須展現出自己強硬態度和與之匹配的實力，對待外敵和叛徒，殺戮和殘酷的刑罰是最容易表現出來的實力和強硬。
當然，如果沒有叛徒最好，可惜中原地區源遠流長的正派勢力都不敢保證一定不出現叛徒，瀚海這種利益至上的混亂地方，只要收益足夠高，背叛的事情總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