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五年準備欲化龍 第三章：巴圖

「哎，你是外蒙人？」

家寶我們幾個難得吃著稍微好一點的飯菜圍在桌子上看著巴圖說道。

「嗯，以前跟著我家裡來的這邊，後來遇到打J的，家裡人都死了，我被賣到這邊了，之前也有人想買我，但讓我跑了」巴圖吃口米飯後看著我們解釋道。

「那為啥跑？」劉瀟也感到好奇

「他們不是好人，我就跑了」

「那我們也不是啊」

「你們………」這個時候巴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在不吃我可吃沒了！」我指著桌子上的菜說了一句。

「哎呦卧槽！給我留點！」我們哥幾個平時也不會吃這麼好的。我一轉移話題后，幾人趕緊搶桌子上的飯菜。

而巴圖在一旁也不好意思跟著搶，只能低頭乾咽大米飯。

「到這了，就是到家了，也別架著啊」劉瀟拿著一碗米飯和筷子呲著牙說道

其實對於新來的成員劉瀟他們是不反感的。因為在這庫鄉折騰的這些時間一直也是我們這四個人。現在巴圖來了，只不過是多加一雙筷子一個碗的事。

不過對於巴圖來講，以前也有人買過他，但都被他給跑了。雖然後來也被抓了回去，但這也讓他起碼分的清好人和壞人。

「你可拉倒吧，你在家吃飯也跟泔水桶是的，往死里塞啊？」家寶在一旁罵道。

「滾犢子！」

而巴圖也只是笑了笑，手裡的吃飯的動作還是沒停。在我看來，他也是真的餓壞了。

就在這個時候，街道上突然就傳來了車聲，我們掏出槍趴在窗戶上往外看，因為對面就是三層高的倉庫。

而巴圖看著我們的反應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站在我身後一樣往外看。但等他明白了一些事情后，眼睛不自覺的看向了房門。

「給我找！」單瞎子下車后看著自己的弟兄吼了一聲，他們來了足足五輛車，全部拿著槍直接闖進我們的倉庫里。開始四處尋找我們這些人。

「但凡咱們這會還沒走，估計得扔裡面了」劉瀟看著這一場景還有點后怕。

「沒事，別慌，找不到人他們就走了」我說了一句，但其實手心也出汗了，因為我們這個房子距離倉庫沒多遠，也就不到一百米。

而這個時候倉庫里傳來了打砸的聲音，沒一會一個男子跑了出來看著單瞎子：「裡面沒人啊大哥，是不是跑了？」

「馬勒戈壁的，這幫小子挺他媽會啊，點完人就跑了，真不愧是狼崽子。」單瞎子回頭掃了一眼我們的倉庫后覺得我們已經跑了，所以只能帶著人離開。

「他媽的，這兩天盯著點，找著了就干他！」單瞎子站在車旁邊叼著煙罵了一句，隨後帶著人上車離開了。

「走吧，現在回去吧」劉瀟看見人走後看著我說道

「得了，這段時間先在這吧，整不好人家有眼睛盯著咱們這倉庫呢」我點了根煙后說了一句，眾人也是點了點頭。

又回到餐桌旁邊吃完飯後，我給巴圖安排好了睡覺的地方，隨後又從兜里掏出軍用餅乾面無表情的扔在他的身上後轉身離開。

但就是這麼一個細微的事情，巴圖躺在床上看著手裡的餅乾再一次懷疑。其實從一開始我買他，巴圖心裡就已經有想跑的想法了。可這一會功夫，他也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傍晚，我坐在凳子上看著面前的四個人：「廠里我都停了，這兩天我也在談日用品的事，但現在咱們也就五個人。孟林那個事的話，後街的老毛子願意幫咱們，只是他們說，拿下的還是要七三」

「好傢夥，然後再讓人一頓槍托把子？」劉瀟再次聽到三七分後有點要急眼的說道。

「這次不會了，那群毛子幫人也不多，他們還不敢瞎鬧」

在庫鄉，倒騰糧和槍的有不少，而我們也算是那種小團伙，可我們盯上的那個老孟原名孟林，三十多歲，他算的上是我們庫鄉有名的軍火販子了，手裡也有人，可就是和聯防隊不對付，可他們兩邊也一直保持默契，井水不犯河水，也一直保持著這種平衡。

聯防隊雖然人多，但孟林的關係在城區里，所以聯防隊也不敢輕舉妄動。

而劉瀟他們認為，我們要挑起他們中間的衝突。而我們之前說的毛子幫，則是跟我們一起在前街做「生意」的一群老毛子。

「長槍十五把，短槍三十七把，子彈兩千七百多發，手榴彈十七枚，這就是咱們家底了」

文森指著地上從倉庫搬過來的槍支彈藥朝我說道，我站在一旁撓了撓腦袋。

「別的就啥也沒有了？」

「沒了啊，就剩這些」

我拿起自動步，這幾把唯一的自動火器都是前兩天我們打物資車隊時拿走的。

按理說，這種具有殺傷力的傢伙事我應該留下，可偏偏要帶走。

「雷一人裝三個，子彈自己看著裝」

我看著幾人說了一句，他們各自開始裝好槍支彈藥，而在我們身後的巴圖看著我們也沒有說話，低頭走上來跟著一起裝。

又過了一會，我們幾人裝好槍支彈藥，大包小包的走出房子。

街道上寒風四起，道邊的哀嚎聲依舊不斷，我們五個人背著大包低頭行走在道路上，期間有不少眼睛投向了我們，但看出我們不是善茬，只能在遠處望著。

後街的一條巷子里，十多個老毛子正在陰暗處低頭抽著煙，沒一會我們五個人邁步走來。

「狼崽子？」

領頭的老毛子用著比較蹩腳的中文問道

「咱們人齊了吧」狼崽子也點了根煙，看了一眼老毛子身後的十多個人問道。

「齊了，現在干啊？還是等會，我們踩好點了，外面就這幾個人，裡面應該也沒幾個，咱們好打」

我回頭看了一眼孟家的倉庫，門口有幾個男子正抽著煙，腰的位置很明顯的鼓起來，說明他們都有帶配槍。並且我還發現一個小細節，就是他們時不時的看向周圍的衚衕和小巷。好像提前知道我們要來是的。

「分槍」

我扔掉煙頭說了一句，我身後的四人開始從包里往外拽自動步和彈匣。而那群老毛子看見后也掏出了自己的槍支。

「按你們踩的點來，我們五個打側面，你們打正面，速度要快，打完了也趕緊走」我看著幾個老毛子說道

「好」這群老毛子點了點頭

我們分散開來，躲進另一個衚衕里，看著那群老毛子挽著衣懷走向門口。

「喂？你們幹啥的啊？」孟家倉庫門口的弟兄看著這群老毛子立馬圍過來問了一句。手也不自覺的摸向了腰間。

「干！（俄語）」

「你干你媽！」

就在這個時候，居然是孟家倉庫的兄弟率先掏槍，明顯他們早有準備。

「亢亢亢亢亢～」

槍聲突然響起，那群老毛子槍還沒等掏出來就被撂倒四個。四周的街道也跑出來十幾個孟家的馬仔。

「呼啦啦」

倉庫捲簾門被拉開，幾十個青年跑出來，手裡拿著刀和槍直接把那群老毛子圍上了。

「幹啥呢！幫忙去啊！」劉瀟剛要跑過去，被我一把拉住：「別動，看著」

「咱們被騙了！想辦法跑出去！（俄語）」

倉庫門口叫罵聲和槍聲不斷，孟家馬仔團團圍住了他們，這個過程都沒持續到兩分鐘，那群老毛子就全部被干倒了。

巷子里，身後的四人看著滿地老毛子的屍體，又看了看我那個目光陰鬱雙眼，他們跟我在一起這麼多年，居然發現在這一瞬間看不透我了。也可能，他們一開始就沒看透。

也是這個時候，我才領著他們四個人走了過去。地上一個將死的老毛子看著我咬牙切齒的在辱罵：「叛徒！你這個騙子！（俄語）」

「哎呦！老弟！」

倉庫里一個中年男人走了出來，身材不壯，看著也就一米七八，他就是庫鄉數一數二的軍火販子孟林。

而這一切，則是我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去了後街老孟的地盤。時間跳回早上，我和孟林發生了一段簡短的對話。

「幹掉那群老毛子，你把前街的生意都給我干，咱們兩個扳倒聯防隊，庫鄉一分為二」我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老孟面無表情的說道

「呵呵，我憑啥信你啊，今天你能賣了這群老毛子，那明天呢？你是不是也給我賣了啊？」

老孟很明顯的討厭我這種二五仔，但我聽見這話並沒有翻臉：「不是所有人我都賣，淘汰他們只是為了生意」

「那聯防隊呢？怎麼打？」

「打掉老毛子，你給我一個月，時間到了我就動，但前提是你必須配合我」

孟林點了根煙后再次看向我：「那我要是不配合呢？你讓聯防隊幹了，我再把你前街拿了，不也行嗎？」

「如果我被聯防隊幹了，你覺得你還能跳多久？一年？還是六個月？」

「哈哈哈哈哈」孟林大笑，而我則是直勾勾的盯著他。

「行，我跟你幹了」

時間再次跳回來

「老弟，說好的前街，我給你，但咱們說好的事，你得說到做到啊」老孟遞給我一隻煙后笑著說道。

「呵呵，行」

我叼著煙說了一句，這個時候地上的老毛子還在罵，我隨手抬起槍對準了他。

「亢！」

槍聲響起，我沒有感情的扣動了扳機，那個老毛子胸口中彈，倒在地上抽搐了一會後咽氣了。

而我身後的四人看著我的眼神也都不一樣，因為在這之前我壓根沒告訴他們我和老孟已經做好了約定。

我又和孟林聊了幾句后帶著人離開。

夜晚，在倉庫對面的房子里，我們幾個再次坐在一起。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是信不著嗎？」家寶看著我臉色不太好的問道

「我怕你們接受不了，也怕你們多想」

我叼著煙回了一句

「你是不是有一天也會這麼把我們賣了？」劉瀟在一旁聲音顫動的也問了一句。

聽到這句我突然抬起頭看向他們：「我賣了那群老毛子就是為了咱們，別傻了老弟們，新世紀了，不是當年了。咱們一直遵守規矩也早晚讓人淘汰」

「但這樣，傳出去不好聽，沒人敢和咱們做生意了」家寶又說了一句

「會有的，整個庫鄉都是咱們哥幾個的時候，就有了」我接下來的一番話也讓他們在次愣住。

「你這麼整，不講究啊」

「我要是講究就早他媽死了」我有點不耐煩的回應了一句。

文森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抽著煙看著我，他想要說什麼，但還是憋住沒說，隨後嘆了口氣後跟著劉瀟他們離開了。

巴圖坐在凳子上看著我，我也看向他：「你怎麼不走呢？」

「命是你買的，飯你喂的，我往哪走？想跑我早就跑了」

聽完這句話我笑了，看著他無奈的點了點頭：「一年，就一年，我讓你們吃飽穿暖」

當晚所有人都在睡覺，我獨自一人站在倉庫里看著僅剩的槍支彈藥沒有說話。

過了幾天後的早上，聯防隊聽到消息后再次來到了前街，而這次我沒有反抗，就在倉庫里等著他們，然後主動的讓他們帶走了。

「小狼崽子你挺能整啊，敢點我，前街的毛子幫還讓你打掉了？」王富強坐在沙發上捅咕著茶具說道。

「跟我沒關係，我就是去幫了個忙，點你也是迫不得已，說好三七，你食言了。」我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回復道。

「你也別跟我說什麼去幫了個忙還是我不講信用了，我今天找你沒別的事，要不你來我手底下吧，我讓你當個排長？」王富強抬起頭看著我說道

我坐在原位暗罵王富強是個老狐狸，剛拿下前街，他就跟我聊收編了。甚至都既往不咎我出賣他的事了。

「回去了我跟我幾個兄弟商量商量，畢竟這不是一個人的買賣」我看著王富強打了個模糊，並沒有直接答應。

「這不是你自己買賣嗎，誰不知道你狼崽子啊，出了名的二五仔，今天賣大哥明天賣大嫂的，還有人願意跟著你呢？」

「呵呵，願意跟著是他們願意，我沒辦法，那你手底下不也是一百多個人呢嗎」

我看著王富強冷笑著說了一句

「你趕緊給句痛快話，到底來不來」王富強看著我已經沒有耐心的說道

「回去商量商量」我再次回答

「咋滴，你這是硬起來了唄？」王富強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問道。

「呵呵，我沒」

「啪」

我被打了一個嘴巴子，王富強指著我有點發紅的臉頰繼續罵道：「在庫鄉，我讓你行你才能行，知道嗎？你的事我還沒說呢，別給臉不要臉」

「知道了」

「啪！」我又被打了一巴掌

「大點聲！」

「知道了！」

王富強上下掃了一眼我發紅的臉頰和破爛不堪的衣服笑了：「行了，滾吧」

過了一會，我出現在庫鄉的電話亭里：「來庫鄉，把你那邊所有弟兄都叫過來」

……………

凌晨，前街倉庫對面的房子里

「咔」門被推開，我走進巴圖的房間

「咋了大哥？」巴圖警惕性很高，他聽見聲音后立馬坐起來后望著我問道。

「噓，小點聲，你跟我出去一趟」我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后趴在巴圖的耳邊說道。

「嗯」巴圖點了點頭，因為怕吵醒其他人，我們兩個便躡手躡腳的拿著槍離開了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