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傳說並非只是傳說。

寒風凜冽，聽得窗外電閃雷鳴，風吹雨打，猶如天神揚起長鞭，鞭打著整個世間，空氣里瀰漫著一股死寂，又或是一股高位者的殺意，台階下站著的暗衛突然間抑制不住的膝蓋一彎，跪在地上，後背發涼，一摸全是冷汗，卻只是低聲道：「屬下知錯。」

端期冷聲道：「影十三，你要清楚。神之所以是神，那是因為你所想的，所走的每一步，都在神的預料當中，你怎知，你眼中那可笑的弒神改命，不是神在這漫長枯燥一生中的親手所創造的一個變機。神最喜歡的，便是捉弄像我們這種困在命運當中的人。」

「那位神者雖只存在於傳說中，可據我所知，這個僅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他所留下的力量一直在影響著我們整個局面，而並非只是我們一個小小羽族，也許，在那位神者的眼裡，我們便是牽線木偶，就連弒神改命這個念頭，亦是他給予我們的。」

年輕暗衛聽得心驚膽顫，稀里糊塗，只覺得這位神者的力量實在過於可怕，額頭前冒出大顆大顆的冷汗，長伏及地，身形卑微，身體不停地打著顫，低聲道：「殿下恕罪，屬下再不敢逾越。」

「傳說雖只是傳說。」

塤墜於地，端期卻失了神，不曾理會瘋了魔般的影十三，目光如剪影，遠遠眺望著那片天空，微微眯起眼，似是要從中窺見什麼東西，然而，除了無盡晦暗和虛無，便只有這場瓢潑大雨，他一介羽終究什麼也沒能瞧見，只能輕聲長嘆，道：「但是厲害的從來不是傳說，而是那位神者。」

「我們所有人，都不過只是他手中的旗子，曾經是，現在依舊是。」

這是他們所有人都擺脫不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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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懸於半空，遠山傳來深谷狐鳴，清冷又死寂，平添三分與世隔絕，金黃如珠落玉盤，皎潔剪碎白銀，斜風細雨染畫城，劈開了山峰，勁風揚起枯黃的草堆，掠過潮濕的草尖，晶瑩剔透的露珠終是在搖搖欲墜后墜落在地，於暗光之下微顫著的碧葉，卷落了一地的風殘燭花。

坐落在山谷里的一處籬笆小院，背光而立，前門似是與黑暗融為一體，種著一棵菩提樹，菩提繁茂，空寂無聲的山谷回蕩著激烈山風，狂颳得竹木做成的籬笆在風中凌亂，唯有雞群愜意啄食，勉強有了幾分活氣。

黑暗中，閃過一道纖細身影，花夭離動作如鬼魅般無聲無息，輕巧如狸貓，俯身一躍而下，再是身形一閃，如夜風般落到樹椏上，身體柔軟而靈敏，抬起眼時，眼角流淌出金色光華，泄出九方閻羅殿的邪氣與恣意，不消片刻，她便貓著身子躲在樹上窺探著整個院落，表情分外凝重。

已過丑時，天色容於山谷本就伸手不見五指。

籬笆小院里一片寂靜，大門緊閉，除了主人所養的幾隻雞鴨，要麼空無一人，要麼便是主人尚在熟睡。

突然，那扇竹門被人從里內一把推開。

迎面走來的是一位道姑子，她穿著素衣道袍，沒有束冠，只是頗為隨意的用一根青繩束著三千青絲，半散的斜披在身側肩膀處，鼻樑左側有很小一顆黑痣，睫毛很長，勝在一雙眼眸極為好看，眉眼冷淡，卻意外的觀之可親，耳垂戴著一對素雅的珍珠玉墜，圓臉杏眼，硃唇皓齒，身段算不上纖細，可惜是四短身材，膚色不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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