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緣

再世緣

楚臨淵再醒來已經是兩個時辰后了,他睜開了眼,腦海里似乎還映着……他那位貌美師尊跪在地上雌伏於他的畫面。

心裏想着自己一定是做夢了……他抬起眼眸,目光落在不遠處的人身上。

沈風渠一身月華長袍,墨發由玉冠束著揚在身後,那張無可挑剔的臉上依舊是一臉冷然,渾身散發着冰冷難以接近的氣質。除了點朱一樣的唇看上去比平時里腫了些許,其他無甚分別。

果然是自己做夢了……這人怎麼可能會雌伏於他……

前世的記憶一一浮現,丹田處彷彿再次灼燒起來。楚臨淵眸色微沉,眼底一抹殺意一閃而過。

這是他的偽君子師尊……是日後會挖他靈根的賤人,虧他前世……居然還對這人生出過仰慕之情。

不枉他毀滅世界回來……上輩子屠遍滄瀾峰殺盡負他之人,將那些背叛過他的一一凌遲,他也因此得了個最兇殘狠絕的一任魔君稱號。

可惜他的好師尊提前殞了,他遺憾那些酷刑師尊沒有享受到……這輩子,他的好師尊……一定不能輕易放過。

許是楚臨淵的目光里情緒太過強烈,沈風渠也睜開了眼,他看着楚臨淵醒了,心裏的小火苗蹭蹭蹭又冒出來。

這白蓮花跟死豬一樣,一睡睡那麼久。

不過想着不能ooc,他強行把小火苗壓了下去,嗓音冰涼,「身體可有好些?」

老子給你吸出來的,再不好就直接剁了。

楚臨淵遮住了眼底的情緒,他臉色發白,看起來很脆弱,回他道,「已經好了……多謝師尊費心照顧。」

然後又輕聲問道,「不知師尊是如何給弟子解的毒素?」

沈風渠冷冷的掃他一眼,「這次是恰好帶的有解毒素的葯,不然你那根東西也不用要了。不過下次可不一定有這麼幸運……日後若是你不好好修鍊,就只有等著被毒死的份。」

「弟子謹遵師尊教誨。」楚臨淵畢恭畢敬,鴉羽一般的眼睫微垂。

他們兩人已經耽誤了太多時間,沈風渠決定立刻動身回去。趁楚臨淵睡着的時候他已經熟悉了識海里的法術,不過當着楚臨淵的面,他還是有些緊張。

口中默念咒文,掌心裏的月照劍浮現出來,月照劍在半空中一點點的變大,雪白的劍刃亮着光,停在兩人面前不動了。

沈風渠踩在了劍刃上,楚臨淵跟着上來,長劍穩穩的立在半空中,由著沈風渠的意念不斷向前。

出了山洞,外面浮雲遼闊,飄渺著在衣袍邊散去,沈風渠向下看了一眼,底下雲崖壁立千仞,他心裏砰砰直跳,腳下一個不穩連帶着劍晃了一下。

劍身在半空中晃動,沈風渠心跟着提了起來,在向後仰過去的一瞬間,他想着萬一要是掉下去了……臉色瞬間變白。

掉下去倒不至於,但是他還是心有餘悸。直到背後靠上了一個溫暖的胸膛,他提着的心才放了下來,默默的想回去要多練練法術。

楚臨淵年紀不大,身形倒是已經長的與他差不多了,兩人墨發散在一起,楚臨淵握住了他的手腕扶了他一把。

「師尊?」少年琉璃一樣的眼珠映着他的臉,冷白的指尖扣着他的手腕,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沈風渠在那一瞬間莫名感覺到了些許壓迫感,對上那對清澈琉璃一樣的眼眸,穩住身形掙開了他的手。

「無事,別離本尊那麼近。」沈風渠在前面站着,心裏感覺有些毛毛的,一路回到滄瀾峰沒再低頭看過,到了一指峰停下。

月照劍緩緩落下,他們兩人從劍上下來。

兩人不住在一起,因為原主不待見楚臨淵,所以楚臨淵至今還住在外門弟子住的后峰,他們在滄瀾峰里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沈風渠沒什麼事了,打算直接讓楚臨淵回去,手腕處隱隱有些疼,他低頭看了一眼。只見雪白的手腕上印了幾道紅色指印,上面隱隱泛著青紫,在手腕上整整饒了一圈兒。

不難看出來主人用了多大的力氣。

沈風渠碰了一下,輕輕「嘶」了一聲,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楚臨淵也注意到了,目光落在他手腕上,低聲道,「師尊,弟子下手沒有輕重……失手傷了師尊,弟子願意受罰。」

沈風渠看他一眼,聲音很冷,「自己下去領罰。」

「是。」楚臨淵琉璃一樣的眼珠抬起來,又對他道,「不如……弟子幫師尊揉揉?」

按照原主的性格肯定不會答應,沈風渠也不想答應,但是腦海里的系統突然響了。

「答應他。」

沈風渠還有事一會兒準備問系統,心想這白蓮花也是好心,也就沒有再說什麼,輕飄飄掃了楚臨淵一眼進了房間里,進去后給楚臨淵留了門。

裏面陳設簡單,沈風渠坐在茶几旁,楚臨淵則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沈風渠把傷著的手腕伸過去,楚臨淵一手輕輕捏着他的指尖,另一隻手開始沿着傷著的地方輕輕揉捏起來。

少年手上有薄薄的繭子,滑過白凈細膩的皮膚,帶着灼熱的觸感。

沈風渠在腦海里喊了幾聲系統,本來想問一些問題,然而系統只是重複最開始對他說過的話。

「宿主只需完成任務,完成任務后我們會送宿主回去。」

其他的都是無可奉告。

沈風渠什麼也沒有問出來,只好作罷。手腕隱約傳來酥酥麻麻的觸感,他收回思緒,看着自己的手腕被少年冷白的手指握著揉搓,疼痛感一點點褪去。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這具身體太敏.感了,疼痛褪去后,隨着揉捏的力度變化,一股電麻的感覺順着蔓延過來,他指尖微動,感覺臉上有些熱。

沈風渠指尖泛出來淡粉色,冷聲道,「停下。」

他面前的少年立刻把手放了下來,在他面前安安靜靜跪着,一副聽話的樣子。

「你下去吧。」

楚臨淵放在身側的手指微動,垂下的眼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緒,低聲道了句「弟子告退」,站起身出去了。

……

沈風渠一直看着那道單薄修長的人影消失,他看了一眼手腕,又四處看了看,房間里沒有鏡子。他在識海里翻了翻,念了一道咒文,半空中浮現一抹水鏡來。

水鏡映出來他的臉,沈風渠看了一眼微微愣住,忍不住對着鏡子再三確認了一番……這不就是他自己的臉嗎?

這樣說還真是巧了,書裏面的沈風渠跟他長的一模一樣,名字也一樣……怪不得他會穿書。

問系統也問不出來什麼,沈風渠不得不接受現實,看來他必須要完成任務才能回去,只有這一條路能走。

幾天後沈風渠手腕一片青紫,他隨意抹上了葯,心裏想着不知是原主的皮膚太過嬌嫩還是那白蓮花使的力氣太大了。

原主平常在一指峰里閉關,在滄瀾峰里很少露面,除了他師兄白錦夜之外基本和其他人都沒什麼交集。

沈風渠一時半會兒也不用擔心太久不出門引起懷疑,反正也沒人來找原主,白錦夜如今在閉關也過不來,他可以在一指峰里放飛自我。

於是他在一指峰里好吃好喝,原主的性子不會叫白蓮花徒弟過來,白蓮花最近也沒有來找他,他樂的清閑。他在一指峰里白天吃靈食抓靈獸,夜裏泡靈泉睡覺,這般飛快的過了大半個月。

法術半點沒學,人倒是胖了一圈兒,沈風渠還想繼續過養老生活,系統卻在半夜給他發了任務。

「即將到達滄瀾峰弟子劍會時期,檢測到楚臨淵在外門即將面臨危險,請宿主接近楚臨淵保護他,幫助他在劍會上奪取前三的名額。」

「注意,宿主一定不能OOC。」

沈風渠還想多問一些,系統再次死機根本不回應他。

垃圾系統。沈風渠心裏窩火,不過他想了一會兒,他都用嘴幫男主吸過毒素了,還有什麼不能做的,早點完成這狗屁任務早點回去。

至於前三的名額,依照白蓮花現在的修鍊能力,怕是累死也拿不到。

大不了他到時候幫一把……

他略微思索,在一指峰里和楚臨淵見不到面,見到了在不OOC的情況下也很難保護楚臨淵,不如……以另一個身份去接近。

他指尖捏了一道法術,身形一變,五官遮掩成了普通少年郎的模樣,個子也矮了些許,看起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外門弟子,除了皮膚白些沒什麼特點。

沈風渠在水鏡前照了照,感覺十分滿意,想了想又給自己換了一雙月牙眼,看人時總是帶着笑意,和原主冷冷清清的性子完全不一樣。

他看着差不多了,收了水鏡,用自己峰主的印章蓋了一封信函,然後拿着到了主峰領外門弟子的令牌。

主峰府邸里,主事的又看了一眼沈風渠,嘟囔了一句怎麼這麼幸運能被沈峰主點名要了,拿着硃筆道,「叫什麼名字?」

沈風渠想了會兒,隨口拈了一個,「江小曲。」

「江小曲是吧?別以為沈峰主提點你當外門弟子就開始得意……外門弟子只是外門弟子,隨時都有可能被換掉。」

那主事的言語間都帶着酸氣兒,沈風渠接過來令牌,朝他嘻嘻一笑,「換不換也是沈峰主說的算,就不勞您操心了。」

「你……」主事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看着沈風渠走遠,嘁了一聲,「我看你能待多久……」

外門弟子都住在後峰里,沈風渠對外說自己閉關了,拿着令牌和領的東西跟着辦事的弟子到了他分的院子裏。

「你和楚臨淵都是沈峰主門下的,便將你們兩人分到了一起,明日開始就要按時去上課,課程安排在發的書卷里有……」

辦事的弟子交代完了,帶他到了一處偏僻的院子前,又叮囑了他上課一定不要遲到,把鑰匙給了他。

沈風渠看了一眼,一座小院兒里有兩間對面的房間,他按著先前那人給他指的那間開了門,把行李東西都收拾好了,去了對面。

院子裏靜悄悄的,沈風渠站在門口沒聽到屋子裏有什麼動靜,他心想白蓮花這個點在睡覺?伸手在門上敲了三下。

裏面一直沒有動靜,沈風渠站了一會兒,猜測楚臨淵應當是還沒有回來,打算出去轉轉。

小院兒整整齊齊的排列在一起,中間也有許多條交縱的小巷子,巷子幽深,兩旁樹林被風聲吹的樹葉沙沙作響。

沈風渠選了條小路,兩邊是青磚砌成的院牆,黑靴踩在地上發出細微的聲響,他恍惚間聞到了血腥味兒,耳邊隔着兩條小道傳來腳步聲。

他腳步微頓,身側是一條漆黑的窄巷,沒等他繼續向前走,巷子裏突然伸出來一直沾血冷白的手,那隻冷白的手捂住了他的嘴把他帶到了巷子裏。

「唔……」

沈風渠鼻尖是濃重的血腥氣,後腦勺撞進身後人的胸膛,他身形僵硬,袖側的匕首正要拿出來,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別亂動。」嗓音低沉冰冷,他的白蓮花徒弟另一隻手箍住了他的腰,兩人在窄巷裏盡量不把影子露出去,溫熱的氣息交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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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臨淵自始至終在意的都是受,不是原著沈風渠,原因後面會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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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美人師尊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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