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陰陽眼

想到這，禁不住一陣傷心。

老人拍拍他，說：「年輕人，死亡並沒有那麼可怕的，我看得出來，你一滴眼淚也沒掉，也沒哭，但是我知道，你是真傷心，想必你肯定很愛你的父母，那他們肯定更愛你，既然如此，他們沒來，肯定有他們的理由，你只要相信他們就好了。」

程合一正要回他，突聽後面有人叫他：「合一，你在這坐著幹嘛呢？」

程合一回頭一看，正是老秦，一時不知道怎麼回他，結結巴巴：「我…我…我就是出來透透氣抽根煙。」

再一回頭，剛才坐著旁邊的那個老頭鬼消失不見了。

老秦走上來，坐到剛才那老人見坐的地方，說道：「你這臭小子，抽煙不好你不知道嗎，你這還一下抽兩根！」說著從程合一手裡搶走一根，正是剛剛點著要給那老人家的那根。

老秦抽了一口，看看那根煙，說：「這味道怎麼怪怪的，沒有煙味。」說著就扔到了地上。

程合一抽了一口自己還剩半根的煙，吐了出來對老秦說：「秦叔，你說我爸媽他們現在在哪呢？」

老秦看看程合一，拍了怕他，沒說話。

兩人坐了一會，就起身走了。

一路無話，程合一知道自己經過車禍后，現在能見到鬼，也能與鬼交流了，但是不知道怎麼告訴老秦，怕嚇到他，也怕他為自己擔心，其實和那死去的老人家聊過後，他倒沒那麼害怕這件事了，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老爹老娘為什麼不回來看看自己。

之後的兩三天，程合一把自己關在家裡，也不出門，老秦除了一日三餐外，也不去硬打擾他，讓他靜靜休養，其他時間，老秦就在店裡招呼病人。

程合一家的這個中醫館，開在比較郊區的地方，環境較好，是自家建的門面房，用來做醫館，雖然位置偏了點但是老程名聲在外，所以病人也是不少，門面房後面就是個院子，然後就是一排兩層小樓，就是程合一他們生活的地方，老秦住在一樓，程合一住二樓，自從程合一父母車禍離世后，斷斷續續也有不知情的病人前來看病，得知情況后只得遺憾而回，而老秦招呼的病人，就是之前程合一老爹的病人，都是過來續葯的，老秦把葯配好給他們，直到把現存的葯送完，他們就準備把這個醫館給關了。

這天老秦正在前面醫館里打掃，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男子，四五十歲，略胖，看打扮是個有錢人，進門就問：「程醫生在嗎？」

老秦迎了上來，說道：「不好意思，您怕是沒注意到門口的說明。」

因為來問診的病人還是不少，老秦只得在門口掛了個牌子，把目前的情況寫了個說明。

來人聽到這話，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我真是沒注意。」邊說邊退到門口，看了牌子上的說明，顯得很意外，也很無奈。

又進屋和老秦說了幾句客氣話，然後垂頭喪氣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捂著腦袋，說：「活該自己可能命該絕了。」

聽到這話，老秦給他倒了杯水，問他什麼情況，那人就和老秦聊了起來。

原來這人叫張啟明，是個地產開發商，不久前突然開始頭疼，很疼的那種，去了各大醫院都查過了，北上廣深大醫院也去過，就是查不出個所以然，幾乎所有的醫生都只給他開止疼葯，可是那止疼葯根本沒用。

最近幾天疼得更是厲害，要死要活，但是醫生均束手無策，幾經打聽，得知程家中醫館，所以前來求醫，不巧老程醫生夫婦遇此大禍，他一邊為老程夫婦遺憾，一邊哀嘆自己命該絕了。

說話間突然張啟明雙手抱頭痛叫，疼得甚至直在地上打滾，大叫不止，老秦被嚇得不知所措，在旁邊干著急，在屋內的程合一也聽到了叫聲，不知道前面出了什麼事情，便急忙走過來看看。

一走進醫館，就看到張啟明雙手抱頭哀叫不已，他身上背後卻有一個人，一隻手拿著一把鎚子，一隻手拿著一個錐子，那人用錐子對著張啟明的腦袋，然後不停地用另一隻手的鎚子用力敲打那錐子！

程合一看得驚呆，指著那張啟明背後的人大聲呵斥道：「你在幹什麼！」

那人也是一驚，突然抬頭看向程合一，這一看不要緊，那眼神看得程合一打了一個冷顫，那人眼神無光，眼圈黑得都紫了，看到程合一指著自己，吃了一驚后，突然化作一陣黑煙跑了。

程合一看得又驚又怕，心裡當即明白，自己又看到不幹凈的東西了。

老秦和張啟明也都聽到了程合一的這一聲呵斥，特別是張啟明，看程合一衝自己指著，也盯著自己，以為是在呵斥自己，愣愣地回道：「我…我沒幹什麼啊，我就是頭疼。」

說話間仍然抱著自己的腦袋，突然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拍了拍腦袋：「唉，不疼了！」說著站起來晃了晃腦袋，對老秦說：「唉，真不疼了！」

老秦走上前問程合一：「你怎麼了，張先生剛才頭疼的有些厲害，一時難以自控。」

張啟明也上前看著程合一問道：「這位是？」

老秦答：「這是我們程醫生的兒子。」

張啟明連忙打招呼說：「你好你好，不好意思剛才驚擾到你了，我剛才實在是疼得受不了，但是你剛才對我那麼一喊，我好像立即就不疼了，你說奇怪不奇怪，我不騙你，是真的真的，我好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

邊說還邊揉著自己腦袋，程合一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打馬虎眼說「沒事沒事。」

那張啟明又待了一會，說了會客套話，就走了，走得時候看得出十分高興。

張啟明走後，老秦繼續收拾和清點藥材，程合一猶豫要不要將自己見鬼的事情，和剛才自己看到的事情告訴老秦，但是終究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得話到嗓子眼又咽了回去。

第二天一早，程合一還沒起床，老秦也還沒開門，就聽到大門外啪啪得砸門聲，聲音十分急促，兩人都趕緊出門查看。

老秦先打開大門，又是張啟明，哀嚎著抱著頭說自己頭又開始疼了，老秦呆了，心想你明知道這裡沒有醫生了，就算頭疼怎麼又往這跑了，昨天明明是自己好的啊，但是看他那副痛不欲生的樣子，此時也不好說什麼，只得扶住他。

程合一跟上來看到張啟明，一下就呆住了，沒有上前，因為他看到，昨天被他呵斥走的那個拿著鎚子和錐子的男子，此時又正騎在張啟明的後背上，用錐子和鎚子在砸他的腦袋！而程合一已經可以肯定，那男子是鬼無疑！

程合一昨天呵斥他，是以為有人在鎚子行兇殺人，而此時，他明白那正在行兇的，是鬼不是人，而且這鬼不像是那天在殯儀館里遇到那老人家，和藹如常人無異，這鬼渾身黑氣環繞，讓程合一覺得他兇悍可怖，一時不敢靠近也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