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0 章

第 150 章

第150章

「蘇炎,你區區一個京兆府尹,怎麼敢將本宮關押牢房?」

「誰給你的膽子?」

京兆府里,一間終日不見陽光、潮濕陰暗的女牢房內,長公主白皙嬌嫩的雙手死死抓住牢房門,拼盡吃奶的力氣晃動,一下又一下,發出「哐」「哐」「哐」的刺耳聲。

長公主那張濃妝艷抹的臉氣得扭曲極了,高高揚起,鮮紅的嘴巴張著,厲聲痛斥,大牢內充斥着長公主憤怒的謾罵聲。

按照大龍王朝律令,唯有被褫奪封號、貶為庶人的皇室子弟,才可以打入大牢關押。如今的她,一來還頂着長公主的頭銜,二來還沒被實質性定罪,蘇炎怎麼敢?

蘇炎他怎麼敢?

就算要她配合調查睿王的車禍,也該好茶好點心地伺候着,請她落坐大堂上詢問啊,眼下這算什麼,居然一聲不吭將她打入大牢?

長公主氣得脖子都粗了一圈!

聽着女人聲嘶力竭的嘶吼,牢房外看守的衙役壓根沒放在心上,宛若未聞,仍然有條不紊地做着他們手頭的事,該登記造冊的登記造冊,該拿鑰匙釋放嫌疑犯的釋放嫌疑犯……

總之,沒一個人搭理鬼吼鬼叫的長公主,任她「哐」「哐」「哐」晃蕩牢房門,當她是空氣。

這番冷遇,長公主哪裏忍受得了?越發怒罵起來,到了後頭,全是對蘇炎的人身攻擊。

「呸,涉及謀害睿王殿下,都死到臨頭了,還敢謾罵咱們蘇大人?看來她的日子是過得太舒坦了。」獄頭憤憤不平,低聲對一個衙役附耳交代了幾句。

那衙役點頭,飛快下去照辦了。

半刻鐘后,傳來長公主驚慌失措的尖叫聲:「老鼠,有老鼠啊……」

「啊……救命啊,老鼠咬人啦……」

千嬌百寵呵護著長大的長公主,絕對的嬌花一朵,哪裏見過老鼠這樣的髒東西?還是幾隻長大在臭氣熏鼻的牢房裏的老鼠,皮毛黢黑,個頭又碩大,「吱吱吱」叫着,嚇得長公主面色蒼白、滿牢房逃竄,與老鼠你追我趕繞圈圈,再沒精力去罵什麼蘇炎了。

~

長公主是一名女子,蘇炎乃堂堂男子漢,不屑對她使用什麼陰招,但對剛剛抓捕歸案的孟天石就不同了。

升堂審問期間,孟天石被狂打一百個板子,噼里啪啦打得孟天石屁股開了花,褲子上鮮血斑駁。

升堂審問完畢,孟天石被兩個彪形大漢反剪雙臂、抓住肩膀,一把丟進潮濕、散發着臭氣的男牢房。

因着丟得太猛,孟天石重心不穩,直接腦袋撞到了坑窪不平的粗糙地上,額頭、臉皮頓時擦傷滲血。

孟天石風光了幾十年,哪裏忍受得了今日種種虐待?艱難地爬起身來,就指著牢房門外的蘇炎,罵罵咧咧上了:「姓蘇的,你有種這次就弄死了我,要是弄不死,看本將軍將來如何報復你!定要將你千刀萬剮,凌遲而死……」

孟天石陷入京兆府牢裏,還敢如此囂張地威脅京兆府尹?

獄頭頭一個不答應,有力的大手揪住孟天石指向蘇炎面門的食指,就是狠狠一個上掰,手指急速往手背方向掰去……

「啊」,痛得孟天石一聲慘叫,他的食指險些被生生掰斷。

「放開他。」牢房外的蘇炎輕飄飄道。

獄頭連忙鬆手,後退一步,不解蘇大人為何對孟天石這般仁慈,連根手指都捨不得斷。獄頭是個對朝堂政事很敏感的人,他不曉得孟天石一家子是如何得罪的睿王,但他很清楚,如今睿王一黨正在竭力剷除長公主、孟天石一大家子。

既然雙方已經幹上了,孟天石也已下了獄,那何須再對孟天石客氣?

客氣?

蘇炎琢磨著這個詞,嘴角噙笑地跨過牢房門檻。身穿紫色官袍的蘇炎,高大魁梧的身軀往牢房裏一站,端的是山嶽之勢,威風凜凜。

蘇炎目光冷冷掃視孟天石,從上到下逡視一遍,最後冰涼刺骨的視線落在孟天石胯0下某處。盯着那一處,蘇炎冷冷發了話:「將他架穩了。」

此時的孟天石因着才被打了一百大板,雙腿發軟,趔趔趄趄,壓根站不太穩。

獄頭越發不解蘇大人為何對孟天石這般禮遇,但他向來敬重蘇大人,蘇大人的話猶如聖旨一般,遂,獄頭立馬夥同另一個壯如牛的衙役一左一右架住孟天石,架得牢牢的,哪怕有人衝過來一腳踹向孟天石,也絕不會倒。

蘇炎健碩的身子,一步一步向孟天石走近。

孟天石壓根不知蘇炎要幹什麼,面對蘇炎陰森森的目光,面對未知的恐懼,孟天石倏地不安起來,嘴上亂叫:「蘇炎,你要幹什麼,你想幹什麼……」

話音未落,一陣劇烈的疼痛從下頭傳來,孟天石頃刻間瞪大雙眼,「嗷」叫出聲。

只見蘇炎撩起礙事的袍擺,一個高抬腿,就不偏不倚地踹向孟天石胯0下的命根子。那個力道之猛,絕對是蘇炎有史以來攻擊最猛的一次,幾乎凝聚了全身的力量,一腳踹上去。

險些給活生生踹斷了喲。

「蘇炎,你大爺的……」孟天石劇痛時,本能地想兩手去捧那處,可雙臂被衙役死死扣住,哪裏動彈得了?等那一陣劇痛過後,孟天石才瞪大赤紅的雙眼,朝蘇炎拼了命地辱罵。

可這辱罵聲才剛衝出口,就見蘇炎面無表情,再度抬腿又是一個猛踹。不偏不倚,再度狠狠砸在那個命根子上。

這條命根子造過多少孽,再沒哪個男人比蘇炎更清楚,也再沒哪個男人比責任感十足的蘇炎更恨。當年,他的第一任未婚妻嬌嬌柔柔,跌上一跤都要哭鼻子落淚的,最後卻被孟天石強行擄至林子深處,就在那樣凹凸不平、嵌有石子的青草地上奪去了清白。

事後,孟天石非但不知錯,還強逼小姑娘退去婚約,改嫁將軍府做第十八房小妾。當年,蘇炎找上將軍府去理論,想要回未婚妻時,還被孟天石叫囂著「小妾進了門,就是老子的女人,老子就是在榻上玩死她,也絕不會還給你」,最後叫上一班子小廝臭打了蘇炎一頓,打得蘇炎渾身是血,大半個月下不來床。

這樣的奪妻之恨,如針一般扎在蘇炎心頭數年,不能忘,也不敢忘。

但凡有血性的男子,都會報復回去。

何況是報復心強烈的蘇炎?

當年,蘇炎家世單薄,自身價值也還未實現,無力報仇雪恨。如今……到了可以報仇雪恥的時候,蘇炎哪裏還會放過孟天石?

只見蘇炎一腳接一腳地踹,再沒停下來欣賞孟天石劇痛的表情,只機械似的來回反覆地踢,直到孟天石褲襠滲血,一滴一滴墜落在地,積攢了一灘血,蘇炎才收了腳。

彼時,架著孟天石的兩個衙役都看呆了,蘇大人是對孟天石褲襠那玩意有多恨啊,才能親自踹殘了。

很顯然,兩個衙役還是低估了蘇炎的恨意,只是踹殘了哪裏夠?

「拿刀來。」蘇炎齒縫裏陰冷地擠出三個字。

很快,另有衙役捧了把鋒利的大刀來,刀面寒光閃閃。

蘇炎接了過來,瞅了瞅刀口夠不夠鋒利,而後扯下孟天石褲頭,大刀就橫了過去……

「不要……不要……不……要……」已經垂著頭、痛不欲生的孟天石,看到寒光閃閃的刀面那一剎那,嚇得趕緊呼喊求饒,「蘇炎,蘇炎……對不起……當年我不該弄你的未婚妻……我錯了,我錯了……」

可這樣遲來的道歉還有什麼意義?

手起刀落,一條長長的肉掉落在鮮血淋漓的地板上,還帶着幾根黑黢黢的毛。

蘇炎眉宇清冷,利落地閹割掉孟天石后,大刀丟給獄頭,一甩紫色袍擺就出了牢門,再不與孟天石多說一句廢話,也再不看孟天石一眼,任由孟天石被兩個衙役丟去髒兮兮的稻草堆上,在那裏蜷縮著下半身哀嚎不斷。

~

女牢房。

一刻鐘后,被老鼠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長公主,得知了兒子被閹割成太監的消息,一時震驚得跑都跑不動了,雙腿發軟,直直跌坐在稻草堆上,恰好砸中一隻湊過來的臭老鼠,坐得老鼠「吱吱吱」亂叫,最後從她雙腿間逃竄出去。

「兒啊,還未定罪,蘇炎憑什麼擅自對你處以宮刑?」

「天理何在?」

「皇上吶,本宮的好弟弟啊,您可知道姐姐母子正在被蘇炎迫害啊?」

長公主坐在髒兮兮的稻草堆上,呼天搶地,扯著嗓子呼喚崇德帝快來營救他們母子,對他們母子合夥「弄死」睿王盧劍的事,卻無絲毫反省。

~

睿王府。

紅彤彤的新房內,一應陳設佈置都還是喜慶洋洋的,唯獨大紅錦被裏躺着的睿王盧劍面色蒼白、呼吸微弱,沉睡不醒。

葛神醫屢次探脈,都嘆氣搖頭。

林灼灼見葛神醫如此,越發坐在床沿哭得厲害了,捧著四表哥蒼白的大手貼上自己面頰,一滴滴淚珠蜿蜒上四表哥手掌,它們彷彿也在無聲催促——「睿王殿下,您瞧睿王妃都傷心成什麼樣了,您就可憐可憐她,快快醒轉吧」。

自從出事起,林灼灼一雙眸子哭得太久,都腫成核桃仁了。

「王妃,您休息一下吧,奴婢來伺候王爺。」碧嵐彎下腰,溫熱的帕子擦上林灼灼面頰,擦去她滿臉的淚。

林灼灼不回答,只執着地捧著四表哥的手,輕輕貼著自己的面頰,一動不動,像個木雕。與木雕不同的是,林灼灼還有一顆跳動的心,她還在細心地去感受四表哥掌心的熱度。

「掌心還是熱的,人沒變涼,那就還有救……」林灼灼紅唇微啟,喃喃自語。

正在這時,有門房婆子匆匆跑來稟報:「王妃,皇上、皇後娘娘來了,鑾駕已經進了王府了。」

林灼灼聽了這話,才終於肯放下四表哥的手,輕輕擱回大紅被褥里,又給四表哥掖好被角,才從床沿起身朝房外走去。

跨出房門那個剎那,林灼灼用帕子擦了擦微紅的眼眶。也不知,是人在悲傷時眼淚水是止不住的,越擦越掉得厲害,還是外頭風大,刺了眼睛,反正林灼灼這雙桃花眼啊,眼淚愈發涌得厲害了。

於是乎,崇德帝和南宮湘來到上房,見到跪迎在地的林灼灼時,見到的就是一個雙眼紅腫、滿面淚痕的紅衣小少婦。

「兒媳恭迎……父皇,母后……」林灼灼聲音哽咽得不像樣,誰聽誰鼻子發酸。

南宮湘見狀,便知兒子分外不好,一時,什麼皇后的端莊儀態,全都顧不上了,哀聲叫着「劍兒」就快步繞過林灼灼,衝進了上房的內室。緊接着,更悲戚的「劍兒」一聲聲從窗口溢出。

崇德帝害怕南宮湘再次傷心過度而暈厥,只匆匆安撫似的拍了拍林灼灼腦頂,道了聲:「好孩子,免禮。」便也快步追着南宮湘的腳步,去了內室。

只是崇德帝剛進內室,就見南宮湘一頭撲過來,泣淚漣漣:「皇上,葛神醫都說咱們劍兒傷勢過重,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了……我不管那個肇事的是誰,有什麼背景,你必須為我們的劍兒報仇,血債血償……」

崇德帝雙手緊緊抱住慟哭不已的南宮湘,隨後視線落在床帳下的盧劍身上,大紅色紅彤彤的枕巾襯得兒子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羸弱蒼白起來。是那種失血過多,導致的病態蒼白。

看了幾眼,而後崇德帝目光注視在葛神醫面龐上。

葛神醫垂下眼睫,無奈地搖了搖頭,嘆息道:「老朽無能為力,請皇上節哀,早日備下後事……」

崇德帝心頭一顫。

南宮湘聽到「早日備下後事」幾個字,再度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又昏厥了過去。

崇德帝抱着第二次昏厥的嬌妻,心痛如絞。

這時,林灼灼也來到了內室門口,哭着跪倒在崇德帝腳下,兩隻顫抖的手抓住崇德帝明黃的袍擺,仰起濕漉漉的淚臉,悲慟地喊:「皇舅舅……父皇,求您,求您給四表哥報仇雪恨……要不,四表哥……死不瞑目啊……」

正在這時,去郊外踏青的蕭盈盈和林鎮山夫婦也趕了回來,還在馬車上時,他們就得知罪魁禍首居然是長公主母子。

蕭盈盈火急火燎衝進內室,聽到女婿救不活的消息,整個人都是懵的。她女兒太命苦了啊,才新婚第二日就要成寡婦了。

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蕭盈盈雙眼直噴火,也顧不得南宮皇后是不是正昏死在崇德帝懷裏,直直拽住崇德帝手臂,就大聲囔囔上了:「表哥,我女婿這個仇,你到底替不替他報?若你還對那個所謂的皇姐和外甥存有情誼,捨不得,那我就提劍親自去給我女婿報仇,一劍砍了他們!然後我再自刎謝罪!」

蕭盈盈雙眼赤紅,大聲逼問崇德帝。

林鎮山也跪在地上,懇請皇上發落。

崇德帝目光在蕭盈盈和林鎮山臉上逡巡,然後回到懷裏昏厥過去的南宮湘臉上,只見南宮湘昏厥過去了,雙眼還在汩汩地淌淚,眉宇間全是擔憂和恨意。

盯了良久,崇德帝終於下了決定,朗聲喊道:「來人,傳話京兆府尹蘇炎,一旦徹查清楚,按律定罪。」

林鎮山聽了這話,立馬磕頭高呼:「皇上聖明。」

在場的人,除卻床榻上昏睡不醒的盧劍,便唯有林鎮山能聽明白,崇德帝這句話里的含義。此話一出,不僅表示崇德帝要給親身兒子血債血償,還預示著長公主的輝煌時代徹底完結,預示著崇德帝下定決心要將孟大將軍一派徹底肅清。

謀害皇嗣啊,謀害當朝親王啊,這樣的大罪壓下來,足夠壓死長公主母子了。

甚至,孟大將軍府的那些個將軍子侄,也全都跟着倒大霉。

接下來的朝堂,絕對是一番腥風浪雨,要掀起大震蕩了。

這些年,孟大將軍和子侄等人戍守東北自然有功,但卻逐漸擁兵自重,屢屢發生「將在外,君命不算數」之事,漸漸地,崇德帝都有些彈壓不住孟家的將軍了。再看長公主,對「南宮湘冊立為後」之事頗有微詞,還千里迢迢從東北寄回家書,傲慢地表示「她不喜歡南宮湘當弟妹,更不喜歡盧劍這個奸0生子被捧為嫡子」,這指手畫腳的樣子,崇德帝能忍受得了就怪了。

這些便罷了,長公主和孟天石回京后,還屢屢找茬南宮湘和盧劍,今日,更是喪心病狂到要謀害盧劍的性命。

瞅瞅,長公主母子這一招「謀殺」傷害的都是誰呀?盧劍,南宮湘,蕭盈盈和林灼灼,這幾個人絕對是崇德帝心頭的摯愛和寶貝啊。

這就徹底壓垮了崇德帝心頭的最後一絲仁慈,決定血洗孟家了。

~

蘇炎坐上京兆府尹的位置后,素來享有「斷案如神」的美譽,此次的「睿王謀害案」也同樣有如神助,不過兩三個時辰就將案子給破了。

崇德帝拿到案宗時,直接批複了「斬立決」三個字。

大龍王朝對死刑犯一般是秋後問斬,恰好此時是秋季,距離一大波死刑犯問斬的日期很近,就在三日後。於是乎,孟天石處決的日子也就定在三日後的午時。

當然,被判死刑的唯有孟天石,長公主因為是皇室公主,身上流着皇家血脈,而且到底是崇德帝一母同胞的嫡親姐姐,便從輕發落——終身幽禁在皇陵,落髮為尼,每日跪在列祖列宗的墳墓前懺悔。

而孟大將軍府則被抄家,孟天石他爹也被從前線罷免歸京,其餘的孟家子侄全部被貶,一個不落。子孫後代永世不得參與科舉,不得入朝為官。

至此,孟氏一族曾經締結的名將世家,轟然坍塌。尤其,孟天石在死前,他曾經干下的「強0奸黃花大閨女,強娶他人未婚妻為妾」的事,也被知情人散播了出去。一時,坊間沸沸揚揚,紛紛對孟天石一家子嗤之以鼻,打成了臭狗0屎。

據說,行刑遊街那日,圍觀的老百姓眾多,一大堆爛菜、臭雞蛋蜂擁而至,全部砸向孟天石,頭頂、耳朵、臉上、脖子上全都掛了彩。

這還不算啥,午時三刻到了,儈子手一刀砍掉孟天石的頭顱后,有那被孟天石強搶女兒為姬妾的人家,哥哥弟弟們憤怒地擼起袖子衝上去,三兩下扒掉孟天石的褲子,將他早被一刀閹割掉的地方露了出來。

擺在地上,供眾人唾棄、觀賞。

「咦,噁心死了。」

「都化膿了,真噁心。」

圍觀的婦人、姑娘們都捂眼不敢看,男人們則紛紛伸長了脖子觀望。突然,人群里躥出三條大狗,對着孟天石殘缺的那個部位就是一頓猛啃,沒幾下,孟天石胯0部的肉就被徹底撕扯爛了,嚼碎了,進了狗的肚子。

與此同時,一個身着綠裙的高挑姑娘隱匿在人群后,透過人和人的縫隙,滿意地看着三條大狗的所作所為。然後,這個綠裙姑娘視線緩緩地移向……刑場主位上的行刑官,蘇炎。

此時,蘇炎見行刑完畢,便站起身來,在一隊衙役的保護下撤離行刑現場。

綠裙姑娘目光一直追隨蘇炎,痴痴望着蘇炎利落地翻身上馬。俊美的男子面頰白皙,光看面龐,還是曾經那個風度翩翩的白面書生,還是她曾經愛過的少年模樣,但男人挺直的腰背,還有那雙夾緊馬腹的大長腿,無意間則流露出成年男子的力度。

這樣精壯的蘇炎,與她曾經記憶里的蘇炎已經悄悄發生了變化,曾經的蘇炎,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儒雅書生,如今,他高高坐在馬背上,更像個征戰四方的大將軍。

「炎哥哥,謝謝你替我報了仇。」柳姒淚盈於睫,輕輕呢喃。

馬背上的蘇炎,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偏頭朝這邊望了過來,好看的唇瓣微微一彎,露出個顛倒眾生的笑。

柳姒一愣,隨後也跟着彎唇一笑,長長睫毛上的淚珠撲簌簌墜落。

「郡主,蘇大人是在對您笑吧?」

身後不遠處,突然傳來一個小丫鬟的調皮笑聲。柳姒聽了,身子一僵,待她緩緩轉身,便見身後不遠處停著一輛豪華大馬車,車窗口,一張白瑩瑩的姑娘小臉露了出來,一雙水盈盈的眸子似乎有些羞澀,與蘇炎對望一眼后,便匆匆拉上窗帘,「嗖」的一下阻隔了視線。

柳姒飛快迴轉身,恰好捕捉到蘇炎收回視線的一幕,很顯然,蘇炎方才望的是馬車裏的那個姑娘,笑容也是對那個姑娘綻放的。

「炎哥哥……」柳姒微微咬唇,眼底滿是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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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罐里的嬌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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