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

溫情

果不其然,才回廣陽殿便狂風暴作,沒多久便下起了暴雨。

一幫宮人正在邊兒上伺候我用膳,聽著外面嘩嘩作響,我在沉悶的同時也有慶幸還好回來的早,只是,希望……

心中才開始祈禱,天上便是一道閃電,把整個天都照亮了。

我心中一驚,強忍著慌亂,拿著筷子的手已經泛白,「你們先下去吧。」

宮人們還沒反應過來,一臉茫然地看著我,便是一陣巨大的轟隆聲,我一下子將筷子甩下,手在桌子上大揮。

「滾。」

天上再一次被閃電照亮,將我的臉照的蒼白,小椅子最先反應過來,急忙反身離去,眾宮人見此,也陸陸續續離開。

門一被關上,全身便失去力氣一樣軟了,還好我及時扶住桌子才沒有攤到在地。

「怎麼回事……」

隱隱約約聽見牧童的聲音,可是我已經沒有心思再去細聽了。

窗外閃電還在繼續,雷聲轟轟作響,連外面的樹影都顯得那麼毛骨悚然。

對沒錯,我害怕打雷,怕的每次都會心驚膽戰。這件事我瞞得很好,連惠嬪都不知道,現在我只需要上床去躲在被子里,很快雷聲就會過去。

以往我是不怕這等東西的,是從母妃去世開始,母妃咽氣的時候也是這樣大的雨,這樣大的雷,我哭喊著讓人來救人,可是沒有人回應,絕望,當時我只感覺到了這兩個字。

宮人發現母妃屍體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我求他們讓我再看母妃一眼,他們一腳將我踢開。

本來我是不知道我怕雷這事兒的,是從第二個雷雨天,我聽見外面轟隆隆的雷聲,不由自主的就感到心慌害怕,後來我努力讓自己鎮定,可是都無濟於事。

「嬋娟,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當初生下你的時候,皇上抱我在他懷裡,說給你取這個名字。」

我好了之後,每日守在母妃旁邊,她一直渾渾噩噩,一旦意志稍微清醒一點,便開始無聲流淚,喃喃說著一些話。

「他只惱我與前朝諸多牽扯,又怎能想過我若不是心中害怕,又怎會去牽扯。」

「男人的****,總是轉瞬即逝,若不為自己打算,到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嬋娟,嬋娟,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千里共嬋娟……」

這是母妃說的最後一句話。

這麼久了,雷不但不見,反而有愈加強烈之勢,我用被子將自己包起來,在裡面瑟瑟發抖,驟然間想起以往的事,不由自主的嚶嚶哭了起來,叫喊著母妃。

就在這時,一隻手將我扶住,我便連人帶被子被挽進了一個懷裡,我睜開眼睛一看,正好與牧童對視,他雙唇緊呡的看著我,想要說話卻開不了口的樣子,

「滾出去。」我使勁將他推開,我的軟弱,怎能被他人看見,他對我的話置之不理,依舊坐在床邊看著我。

惱羞成怒,對他拳打腳踢,到底是軍營里出來的,我的拳腳對他來說如同棉花。

轟~~

又是一陣驚雷,我一時受不住,猛得撲進了牧童懷裡。

「乖,不怕~~」

他竟然像安撫小孩子一樣用手輕怕我的背,我著實有些氣短,可是,這法子好像真的有用,至少我現在心理的慌亂平息了很多。

………………………………………………

這一段寫的是在是沒有感覺,可是在想到時候我把它想的好好的,可是寫的時候感覺就不再了,弄得我一晚上都在糾結。

「母妃死的那天也是這樣的天氣。」我靠在牧童懷裡,說著這樣的話,明顯感覺到了他渾身一震。

「我想我真的恨良妃了。」雖然知道這深宮本就是人吃人的地方,若是那天不幸倒台,也只是你技不如人,你曾經不是也讓別人倒下嗎。

可是,我還是開始恨她了,我的母妃,那兩年遭人踐踏的日子,如今虛以為蛇步步為營,還有十一妹,我需要有人為我的罪惡找到理由。

「我明天就去準備。」牧童隱忍著說著這話,好像良妃做了什麼罪不可赦的事情一樣。

「再過段時間吧,如今,我們對付不了她。」

伏在我背上的手,握成了拳頭。

「對了牧童。」我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抬頭看著他,沒有預料到我會這樣子,凝視著我的目光來不及收,正好與我對視,牧童的臉竟然紅了。

其實這件事一直在我心裡,成了一根刺,「當初你為什麼要說你沒有名字。」

牧童的嘴唇再一次呡起,眼中儘是掙扎,我想他是不會告訴我原因了,也想就此作罷,反正這與我於言,就沒有一點關係,只要他好好替我辦事兒就行。

「我的母親,並不是跟人跑了。」

我一愣,沒有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我記事起,看得最多的,便是母親挨打,經歷的最多的,也是挨打。|」

「那天他喝醉酒回家,又是對我們拳打腳踢,在拉扯中,母親碰到了桌角,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他害怕,將我用繩子捆起來后連夜將母親抬到樹林中埋了,然後威脅我守口如瓶,對外聲稱母親跟人跑了。所有人都唾棄母親不守婦道,我到希望她是跟人跑了,沒有人將他繩之以法,那便,由我來。」

從帶牧童回宮之後,便見他從來都是一派淡然,做事也都是有條不紊,剎那間聽見他如此決絕的話,我也是一愣。

環抱著我的手臂勒的我生疼,我也由著他去了。

半夜雨聲終於小了,雷電也平息了,牧童將我放開,一下了沒了依靠,讓我有些我不適,我心中自嘲,果真不能擁有溫暖。

「今日越矩請公主恕罪。」起身後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抱拳請罪,久久不見我有動靜,到頭一看,我還在出神中,表情好像是鬆了口氣。

「卑職告退。」

說吧,不待我首肯,便轉身離去。

「今日之事,不得與任何人提及。」

在她走了幾步之後,我出言提醒她,冰冷的語氣,讓他渾身一僵,背脊打得筆直。

「卑職謹遵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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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元如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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