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除夕將近

第33章 除夕將近

逢水生客棧的某間上方里,在這間裝修精緻的偌大客房內的屋子中央擺著滿桌的殘羹剩飯,在圓桌的兩頭坐著一老一少姬有道和千哉兩人。

千哉和姬有道兩人都在低著頭思索著什麼,客房裡的氣氛也是一片沉默、寂靜。

過了許久之後,姬有道抬起了頭,身為一個不喜歡麻煩的人,姬有道率先結束了腦海里的思緒。他的理由很簡單,既然想不清楚,那就不去想。紅塵瑣事豈能蒙我明珠之心。

姬有道看了一眼面色依然痛苦,依然在苦思不得其解的千哉,他深覺感同身受地搖了搖頭,和聲說道:早點睡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

千哉聞言被驚醒,把目光投向了桌上的燭火,然後他才發現,原本一截完整的蠟燭,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灘蠟油,被重新凝固。他這才發現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

然後千哉又看向已經走到床邊正準備入睡的姬有道,也站起身來走到了這間客房另一邊的床,準備睡覺。

躺在床上后,千哉發現這間客房不止裝修精美,更是非常暖和,甚至連他身下的床還帶著絲絲香味,這種條件遠比他在落輝城裡與他和姬有道蜷縮在一起的那間小屋強了不知多少倍,更比他在沈家那間透風的柴房的條件好了不知多少。

身在這樣舒適的環境里,千哉卻並沒有感到多少滿足感,因為他的心裡正在擔心落輝城裡,那座大宅子里的事情。他擔心四舅今後的處境是不是會一落千丈,他擔心大舅是不是會對四舅痛下殺手,他擔心那座宅子里的家主是不是會派出人來追上自己。

早點睡吧,明早可是要早起趕路呢。似乎是發現了千哉心裡的忐忑,在屋子的另一邊,姬有道的聲音悠悠傳來,聲音里有些許的安慰意味。

千哉知道姬有道看出了自己的擔心,同時姬有道也在提醒自己,如果怕沈潤海派人追來,就早點睡,明天一早早點起來跑路,再這麼胡思亂想下去也沒什麼用。

雖然知道這個道理,但千哉的心裡還是有些難受,畢竟剛剛逃離了落輝城不到兩天,剛剛開心了不過兩議案,剛到今夜,自己的心情就因為得知了某些消息而開始沉悶了起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許久,他也未能入眠,反而是因為風寒的緣故,躺在床上開始咳嗽的愈發劇烈.......

......

......

天色已暗,白月光再次懸挂天際,東寅國某處白雪茫茫覆蓋的原野上,有一支馬隊正在這片白雪上奔行。

這一行馬隊總共有九人,再看這馬隊跑在最前面的領隊者竟是一位年約十一二歲的男孩。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這支隊伍的里有著許多的中年男子卻為什麼要一個年僅十一二歲,一臉稚嫩的男孩充當領隊。也沒有人知道這支隊伍為何在寒夜之下匆忙奔行。只是遙望這支隊伍的方向大概能夠看出,他們行進的方向一直在朝著南方奔行。

這支隊伍的馬兒跑得奇快,坐在馬背上的九人只覺得身遭的寒風像是刀子一般刮過自己裸漏在外的肌膚,甚至連裹在臉上禦寒的毛絨圍脖也無法擋住迎面吹來的寒風。然而即使被凍得如此狼狽,他們也從未放緩速度,因為一直在前方領路的少年沒有說停,那麼就沒有人敢停下來歇息片刻,即使他們是從一大清早便開始出發奔行。

又奔行了一段時間,隊伍的速度放緩了些許,隊伍又放緩速度行進了片刻之後,緩緩站停了下來,因為隊伍前領頭的那位男孩在極遠的地平方向看到了幾處突起,那些突起的建築正是人們居住的矮房,看到了矮房就意味著看到了某個有人煙居住的鎮子。

隊伍里領頭這名少年少年勒住了韁繩,控制著馬兒站在了原地以後,很快便有一人胖圓圓的十五歲少年控制著坐下的馬兒圍了上來。剩餘的七人依然與兩人保持著距離,沒有跟上兩人。

齊問少爺......

早在齊問身旁那人靠上來的時候,他便已經感應到了自己的身邊有人靠近,只是他一直都沒有做出反應,聽到身邊那人輕聲喚他,他也沒有扭頭去看沈尋金。

面對齊問的故作無視,沈尋金沒有半點惱火,反而是掛上了一副諂媚般的笑容,低頭盯著齊問的馬腹,靜靜等待著齊問的回應。

又過了一會,齊問才緩緩轉過頭來,看向沈尋金問道:前面那個鎮子就是你說的土橋鎮?我要找的人就在土橋鎮里?

沈尋金聞言微微一愣,然後也向著剛才齊問看過的方向望了一眼,可是這夜裡彎月無光,漆黑不見五指,那裡看得清前方?就更別說看得清前方有什麼鎮子了。

沈尋金只是粗略掃了一眼,不敢怠慢齊問,緊忙答道:雖說我目光短淺,不如您的眼光好使,沒有看清前方到底有什麼,不過按照我們從落輝城的路程來算,前方不遠應該就是土橋鎮了。

齊問聽到沈尋金的回答,這才想起跟自己對話的人只是一介區區凡人,然後齊問那張略顯稚嫩的臉上眉頭微微一蹙,收回了視線說道:你最好能夠確認,我要找的人就在那裡。

我沈家的生意勢力遍布東寅國的半壁江山,這小鎮同樣有我沈家的眼線,齊問公子放心,我手下的眼線傳來消息,那小畜生就在土橋鎮上那家.....

沈尋金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就在他低頭說話的時候,聽他說話的對象早就一甩韁繩,再次衝進了風雪當中。緊接著在沈尋金的身後又衝出了一個頭戴斗笠的中年男子,追隨著齊問而去。

在這兩人一前一後奔襲而離后,沈尋金身後的六人也緩緩的圍了上來。沈榮從六人里走了出來,來到了沈尋金的身旁,也隨著沈尋金的目光望向齊問和齊問那名手下消失在夜色里已經看不到身影的方向說道:那小子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他以為我們沈家是什麼地方?居然拿尋金你跟個下人似的使喚,過了今兒晚上就是除夕,他自己折騰還不夠,就為了一個小雜種?這麼冷的天居然還把你也叫出來跟他一起瞎折騰,。

「啪」!的一聲脆響。

沈尋金的巴掌落在了沈榮的臉上,沈尋金冷聲說道:五伯,我勸你以後注意自己的言辭和你的態度,齊問公子馬上就要跟我們成為一家人了,五伯你以後說話的時候可不能再像今日這般口無遮攔了,否則以後說錯了話,挨到的可就未必只是巴掌這麼簡單的東西了。

說完這句話,沈尋金又用眼神毫不客氣的警告了沈榮一番,然後也一扯韁繩追著齊問的方向奔去。緊接著就是那半步不離沈尋金的五名家丁也一起扯動了韁繩,又追著沈尋金而去。只留下了摸著又冷、又腫、右側臉頰的沈榮一人,獨自坐在馬背用怨毒的眼光望著某個方向獨自在風雪中凌亂。

看著再次抖落掉身上積雪,然後衝進風雪中的八人,沈榮的心裡更加的怨恨起來。

沈榮並不是怨恨沈尋金,也不是怨恨身份尊貴的齊問而是在怨恨此時在土橋鎮哪家逢水生客棧里的某個小雜種,如果這小雜種沒有跑出來這麼遠,引得追尋小雜種已久的齊問不悅,沈尋金又怎麼會惱火?如果沈尋金,沒有惱火,自己剛才又怎麼會去安慰沈尋金,如果不是因為安慰沈尋金的時候說錯了話,自己又怎麼會挨了這一巴掌?

是,這趟追蹤是他自願跟來的,沒人強迫他一起跟來,都是他自願跟來想要順便跟沈尋金和齊問再套些近乎,可是沈榮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小雜種竟然在兩天一夜的時間內居然跑出來這麼遠,竟是騎馬跑了一天,足足等到太陽落山,也沒有追上。害得自己在馬背上吹了一天的寒風,害得自己在馬背上受苦。

沈榮本以為這場追蹤只是一場小小的貓鼠遊戲,畢竟那小雜種步行趕路,又遇大雪封路,他一雙腳怎麼能跟馬兒的四隻腳比?沈榮本以為自己這些人只需要用上小小半天的時間就能夠把那小雜種捉拿,或者說殺死。然後齊問少爺開心了,沈尋金也滿意了,自己就可以舒舒服服地回家過個快樂的除夕,躺在美人懷裡品著美酒佳肴享受春宵。

如果那小雜種沒有逃出這麼遠,何苦害得自己這些人一路上挨個詢問沈家的據點后沒有結果,害得齊問少爺漸漸煩躁。如果那個小雜種沒有跑得這麼快,何苦害得自己在這臨近除夕的夜裡受著這份冰寒徹骨的罪?如果那個小雜種沒有逃出這麼遠,那麼此時的自己肯定正在沈家那座暖和的大宅子裡面舒舒服服的享受著呢。

想到了這些種種,沈榮的心裡開始更加地怨恨起那個姓千的小雜種起來。

然後他心底的種種怨恨化為了動力,支撐著他那被酒色掏空的身體再次提起了幾分氣力,揮起了馬鞭頂著漫天飛雪朝那個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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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法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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