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比沈潤海更高的山?

第32章 比沈潤海更高的山?

姬有道的這句話,再次把千哉的思緒扯回到了他極不願回憶起的那個地方。

千哉苦笑說道:並不是我討厭他,而是他真的很討厭我。

他為什麼很討厭你?姬有道不解問道。

可能跟我的父親有關。千哉語氣有些不確定。

跟你的父親有關?姬有道重複了千哉的那句話。

千哉點了點頭,然後開始敘述起了一段故事。

當時我還很小,對於家裡所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並不是很多,有很多事情也只是聽說。我聽說當年父親給家裡帶來了很多變化,因為父親的到來,家裡發生了很多變化,因為父親的緣故,家裡棄武從商,因為父親的緣故,家裡一改貧窮,一改往日里刀口舔血的生活,過起了欣欣向榮的生活,不用再像往常一樣再去替人賣命走鏢才能填飽肚子,僅需坐在家裡指點產業就可以納銀入賬。

一起隨著父親改變的還有很多,比如一向和外公關係不太好的二舅沈筆蒼,開始和外公聊得來了,比如外公積勞成災的身體,在父親的照料下開始好轉,四舅沈昌對父親的態度愈發親近,隨著一起改變的還有大舅沈潤海。

我聽說當年大舅沈潤海並不喜歡父親,據說是因為當年外公有意把家主之位傳給父親,畢竟大舅作為長子理應順利繼承外公積攢下來的財富,而且大舅認為父親不姓沈,認為外公的做法沒有考慮到他自己,大舅認為他是長子而父親只是一個外人,大舅覺得這一切都是父親的錯,所以大舅從那開始就開始對父親有了敵意,而且我懷疑母親的死也可能和大舅有關係。

千哉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語氣有些不確定,但是在說完這些話的時候,千哉覺得自己的心裡瞬間暢快了許多,自己壓抑在心裡多年的一件事情終於講了出來。

這件事情一直壓抑得他的內心始終無法安寧,即使是在面對若依的時候千哉也不曾說過,千哉之所以沒有對若依說過,是因為若依或許已經知曉了沈家裡複雜的關係。但更多的還是千哉不想把獨屬於自己的那份痛苦強加在若依身上,讓若依來陪著自己一起承擔這份痛苦。千哉更不想看到那個渾身散發著天真美麗氣息的女孩皺一下眉頭。

而今日在說完這些話后,千哉只覺得自己輕鬆了許多,雖然聽他講故事的對象有可能無法全部理解他故事的內容,例如他故事裡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例如聽他故事的對象更沒有見過沈潤海。

果然就在千哉講完故事時候,姬有道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旋即只能故作聽懂的摸樣中規中矩地說道:你們這個大家族就是錢多,是非也跟著多了起來。

對於姬有道的評價,千哉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姬有道終於提出了自己的疑問:按你所說,沈潤海定然分家不菲,那他為何還要設計陷害他自己的四弟呢?把自己的四弟陷害至此,他又能得到什麼好處?而且那場官司又是怎麼回事?

千哉若有所思說道:我這位大舅此生獨愛權與利,而如今整個落輝城裡唯一能與我這個大舅抗衡的勢力就是我四舅手下的勢力,所以我這位大舅無論是為了一統落輝城的勢力,還是為了能夠讓所有的沈家人聽從他,他都會對我四舅出手。這場官司打完,我四舅註定已經名譽掃地,所以你說他值不值得苦心策劃這場計謀。

姬有道是個聰明人,聽懂了這件事情的利害分析,他便瞬間明白了過來,但是在他的心裡還有一個不解的問題,姬有道又問:可沈潤海雖然有錢,但是那落輝城的譚大人一向為人正直,並非是那種有錢就能收買之人啊。

千哉沉默思索了片刻后說道:我懷疑我大舅的背後可能另有高人。

姬有道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這世上可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譚大人那樣傻,他不愛錢,自有愛錢之人。說道這裡姬有道停頓了一會補充說道:我懷疑站在沈潤海身後的這個愛錢之人定然還是個有權之人,否則又怎能讓堂堂朝廷命官聽命行事。

不錯,我這位大舅有錢,落回城裡那位譚大人有權,又是朝廷命官,到時候只需要隨時找來一個替罪羊,指認我四舅便是白的也能說成黑的,黑的也能說成白的,活人能說成死人,死人也能說成是活人。千哉冷笑說道。

姬有道雙眼微微眯起幽幽一嘆說道:確實可怕啊,錢權之下,人命賤如草芥,害人以後,再拋出五千兩銀子收買人心,簡直是滴水不漏,可怕、太可怕了。

入朝為官本應造福一方百姓,可這譚大人竟是暗裡因為錢財折腰,便害人性命,著實陰險啊,白讀了聖賢書。

千哉微微搖頭說道:譚大人也有可能是被迫的。

聞聽此話,姬有道微微一愣,然後不確定地說道:你是說,沈潤海背後那人?那個人究竟是什麼人?

千哉嘆了口氣說道:那個人除了有權有勢之外,肯定還是個醫道高人,我母親當年的死因就很可能與他有關,但是那個人的具體身份,我卻不知。落輝城地處東寅國北方邊境,周圍鄰近城池的大官就那麼幾個,可是我查遍了落輝城所有的大官,也沒有發現我大舅背後這個人,我甚至已經開始懷疑我大舅背後的這個神秘人是否真的存在了。

也許是因為那人隱藏的太深,也許是因為我地位低微,無法接觸到太多的消息,總之對於那人的一切我也只是猜測。說完這些,千哉低下頭去,把目光移到了那隻已經回到了自己腿上的橘貓身上。

姬有道的目光也順著千哉的視線落在了那隻橘貓身上,看到了那隻舉逍正舒服的趴在千哉的腿上取暖。

姬有道盯著舉逍,沉默思考了片刻后說道:先不論你這位大舅沈潤海背後究竟擁有怎樣的勢力,單說沈潤海此人的勢力就可以在這落輝城裡隻手遮天了。依你所言,沈潤海此人心懷梟雄之志,心性陰毒狠辣,他對自己的手足兄弟沈昌出手是為了沈昌的錢財,可我實在不清楚你這位權錢兼具的大舅,究竟有什麼對你出手的理由。

一山還有一山高啊,我實在想不通,站在沈潤海身後的那座更高的靠山,究竟為什麼會看上在他眼裡只是一個小土丘的落輝城。姬有嘆了口氣說道。

究竟有什麼理由對自己出手?這是千哉第二次聽到姬有道問出這個話題,如果說第一次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是因為自己當時太過匆忙而忘了考慮,那麼再次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千哉便不得不認真開始思考了起來。

因為姬有道問的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妙了,妙得以至於一針見血,一箭就便破過千百樹林的枝幹,避開了所有擋路的樹木,直刺獵物,一擊中的。

想著這個問題,千哉開始回憶起近些年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從第一次從自己的住宅發生火災開始再到自己最後一次和沈尋金在小巷裡見面,這些畫面,一一在千哉腦海里回憶閃過。

千哉發現,好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沈尋金便已經開始討厭起了自己,或許是從很早的時候開始,早到他自己剛剛和沈尋金第一次在自己的院門外見面的時候,沈尋金打量自己的目光便含著厭惡的神色,千哉記得,當時的自己還熱情的跟對方打過招呼,詢問對方叫什麼,可是卻被沈尋金當場無視掉了,沈尋金徑直地從他身邊走過,只留下了一臉惘然的他站在原地。千哉記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好像才剛剛五歲。

然後在自己的父母相繼離開自己以後,從父母原本的僕人因為某些緣由一一被家主沈潤海遣散以後,沈尋金的所作所為也愈發的開始過分了起來,從冷眼相待,變成了冷嘲熱諷。

後來自己的住宅無故失火了,他被迫搬到了柴房,作為臨時居所。沈尋金的行為更加過分了,膽子也越來越大了,開始對著他拳打腳踢,閑來無事,就會找他出氣,隨便找些家丁羞辱一番自己。沈尋金被父親訓斥了,心頭稍有煩悶,也會去找他用拳腳出氣。總之只要沈尋金一來興緻,就會打他一頓,無論喜怒,不問緣由,千哉已經完全淪為了沈尋金用來找樂趣的事物。

當年這些千哉極不願想起的一幕幕往事,以畫面的形式一一出現在他的腦海里,隨著這些畫面的出現,沈尋金常掛在嘴邊和家丁們調侃羞辱他的詞語,那些千哉極不想回憶起的詞語,也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

畜生。

雜種、

妖怪生的雜種。

你不配在沈家待著、看到那條狗了沒?你在我沈家連個下人都不如,只配跟狗為伴。

哼!怪胎。

噁心,我居然會和一個妖怪一起生活在一個大院子里,真噁心!

隨著這一幕一幕的往事浮現在腦海中,千哉的思緒也越陷越深,隨著他的思緒越陷越深,千哉的臉上也出現了痛苦的表情。

想著這些他極不情願回憶起的往事,他不得不開始懷疑起來,沈尋金對待自己的態度當真如此簡單嗎?雖說因為上一輩的緣故,他和沈尋金二人把上一代的恩怨延續到了自己的身上,可得到了沈家一切的沈潤海,繼承了沈家一切財富的沈潤海,身為沈家下一任家主的沈尋金,為何不願意放過他這個可憐的孤兒?

有很多次被打罵的時候,千哉分明從沈尋金的眼睛里看到了赤裸裸的殺意。千哉知道自己和沈尋金的身上都背負著父輩身上的隔代仇恨,繼承了父輩的意志,可是二人之間畢竟有著一層血濃於水的親情,試問一個比自己僅僅大了三歲的哥哥,在沒有得到他人的授意之下,怎麼可能會有如此強烈的殺意?

、可是背後指使沈尋金的沈潤海,或者說站在沈潤海身後的那個神秘人,為什麼想要殺自己呢?自己父親的無故失蹤、自己母親的莫名離世,是否和沈潤海,或者說和沈潤海背後的那個神秘人有著脫不開的聯繫呢?

如果發生在父母身上的不幸,真的是沈潤海他們所為,那他們為什麼又會對自己出手呢?他們既然會對父母出手,肯定是因為父母身上有著他們想要得到的利益,可是連父母的身上都沒有他們想要得到的利益,自己又有什麼他們值得動手的利益呢?

難道說對方出手僅僅只是因為想要斬草除根,而並不是因為什麼利益?可若是說對方只是想要斬草除根,那麼自己又為什麼在沈家平安活到了十二歲呢?而今既然已經到了十二歲,對方又為什麼會突然動手呢?沈潤海的背後究竟有沒有比他更高的那座山?

這一切的問題縈繞在千哉的腦海當中,卻始終沒有答案,並且在不斷的折磨著千哉,使他頭痛異常,苦思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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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法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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