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春天要來了 萬物都在努力獲得新生 你也要加油

第14章 春天要來了 萬物都在努力獲得新生 你也要加油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升起,鹿仙廟裡的某隻橘貓感覺到趴在身下的龐然大物動了一下,心頭一驚,緊接著猛地竄了出去,跑到了角落躲了起來,而隨著舉逍逃離,千哉胸前的那枚白玉鹿的微螢白光也頓時暗淡無光。

悠悠醒來的千哉剛準備緩緩起身,卻突然發現胸前好像有什麼東西一直在壓著自己,緊接著壓著自己的那一小團柔軟又猛地一用力竄了出去。千哉頓時清醒起來,剛一睜開眼睛,就發現舉逍從自己的身體上離開,竄到了供桌下面躲起來了。

看著掩耳盜鈴自以為躲在供桌下的舉逍,千哉有些好笑的說道:你昨天晚上一直趴在我身上睡的?

只是舉逍畢竟不會說話,回答千哉的註定只有一片沉默罷了,千哉似乎也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並沒有指望舉逍「喵」叫一聲。坐在地上的千哉看著舉逍藏在桌下的四隻沾灰的白色小爪,搖了搖頭緩緩站起身子,並沒有選擇去打擾舉逍。

剛剛站起身子,正準備穿鞋,頓時一陣冷意席捲而來,昨夜的火堆早就成了一堆灰燼,廟裡再也沒有了火源取暖,剛剛站直身子的千哉只覺得一陣頭昏腦脹,他知道自己這是感染了風寒,千哉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棉袍下的削瘦身軀,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自己這身子還真是體弱多病,只不過是在廟裡睡了一夜就染了病。

環顧四周,千哉看到了昨夜被他掰成了兩半的包子,其中的一半還放在原地但這一半包子裡面的肉餡卻是不見了,而另一半則是出現在了那隻大貓身邊。盯著地上這兩半包子千哉的肚子咕嚕一動。

沒想到你吃東西還這麼有講究,你是想告訴我你不是吃素的嗎?千哉一邊有些好笑的說著,一邊撿起了地上半塊失去了包子餡的包子皮。摸著已經被凍硬的半塊包子,千哉臉上沒有半點嫌棄,反而是輕輕掃去了包子皮上的灰塵,然後放進了嘴裡。

吃這半塊被凍硬的包子皮屬實是廢了千哉好一番口舌,直到把千哉咬的牙齒微痛,舌頭冰冷,才勉強把這塊冰涼的包子皮吞進了腹中,吃完這半塊包子,千哉又把目光移到了剩下的半塊包子上。

他悉心的把包子餡剝了出來,放在了舉逍藏身在供桌下舉逍的視線之內,方便這隻小傻子能夠看到,然後千哉又感受了一次唇齒間的冰涼,可是為了填飽空落落的肚子,千哉在這廟裡能夠找到的吃的,也只有這兩半包子了。

兩半如冰般寒冷凍牙的包子填進了小肚,可千哉並未覺得飢餓感退去多少,反而是因為吞進了這兩塊如冰般的包子皮,肚子里開始傳來陣陣刺痛,胃裡更是好一陣翻滾。

千哉皺了皺眉,只得壓下這股不適,他想喝一口熱水暖暖胃,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一來他沒有鍋灶裝水,二來找柴也是一件麻煩事,所以千哉只能把這股不適壓下。千哉抬頭看了一眼太陽的位置,估摸著此時城裡應該有個名叫姬有道的先生正在焦慮的等著自己吧。

只是千哉並沒有著急下山,而是在挖坑,冬季的土被凍得很硬,可千哉沒有放棄,山裡的溫度很凍手,可千哉就頂著這股刺痛在挖,沒有工具,他就找了一根較為結實的木枝,一點一點的挖著土。

人不該活在過去,貓也是一樣的道理,貓死不能復生,你應該向前看,畢竟跟生存比起來,悲痛沒有任何用處,你可以像瘋狗一樣發泄不滿,可以對天咒罵,也可以詛咒命運,但當某些人走的時候,你一定要釋懷。千哉一邊挖著坑一邊喃喃自語,這番話千哉自然是對舉逍說的,可是舉逍不會說話,從千哉拿起木棍挖坑的時候,舉逍就一直在睜大了眼睛,看著千哉,所以千哉這番話更像是千哉在自言自語。

可千哉不在意舉逍能否聽懂自己的言語,也許他是在開解對方,也許他只是想讓人聽聽自己對某事的看法,也許有些話一直埋在心底讓他太過沉重,所以他很隨意的找了一個傾訴對象,儘管這個處境與自己有些相似的傾訴對象並不能聽懂自己的言語。

這個土坑千哉選在了鹿仙石像的後方,千哉的想法很有趣,他想讓這隻大貓被埋葬后也跟著鹿仙雕像受到一點香火。這個坑的深度並不深,深度僅和千哉的小臂差不多,千哉挖的坑也並不大,剛好可以把這隻大貓放進去。

藏在供桌下的橘色毛團一直瞪大了眼睛注視著那個龐然大物的舉動,看著他把坑挖好,然後把母親的身體放進了坑裡。

黑土被一點一點的推進坑裡,漸漸的已經不見了大貓的身軀,大貓的身軀再也看不見了。

做完這一切,千哉又在供桌上取了三炷香點燃后,對著鹿仙神像長揖一禮,然後緩緩的推開廟門走了出去,鹿仙廟的大門緩緩合上。只是在大門合上之前,千哉又回頭深深看了一眼供桌底下的方向。

或許某些事的結果註定要讓他失望,但是他的心已經可以坦然的接受任何壞事情的結果,一直到木門緩緩的合上,供桌下那道與他同樣瘦小、孱弱的身軀依然沒有任何舉動.....

......

托著飢餓帶病的身軀,少年開始往山下走去,冬季的山路雖然難行,但畢竟下山要比爬上省去許多力氣,況且山路上還有昨日少年爬上時候留下的腳印,千哉只需要踩進來時的腳印里,就可以輕鬆的避免鞋子沾上太多積雪。

突兀間,少年的身形止在了林間,少年沒有任何預兆的回頭向某個方向望了一眼,這一望少年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莫名其妙,因為連少年自己也不知為何自己會回頭望山上望去,可即使有些莫名其妙,少年還是回頭了。

回頭望去,少年的身形當場僵在了原地,入目的結果有些出乎少年的預料之外,又好像有些在意料之內。

茫茫雪地里,那道橘色的身影正在一步步在積雪中奮力著蹦跳躍起,踉蹌且堅定的朝少年奔來,那道橘色的身影孱弱且微不足道的身影,在見到自己追尋的那個龐然大物回頭那一刻也定在了原地。

一人一貓,四目相對,在這片茫茫的冰雪間似乎有什麼東西猛地觸動了少年的心弦,觸動少年心弦的東西是那道渺小的、微不足道的,在雪中奮力躍起的橘色身影,觸動少年心弦的,是少年看到同樣與自己在芸芸眾生中掙扎求生的橘色身影。

鋪滿冰雪的山林間,一道瘦小的橘色身形與一個體弱多病的少年遙遙對視,兩道身形在這片天地間是何其的渺小,一人一貓,這兩物的差距何其之大,可這一人一貓的身世卻又是何其相似,同樣是失去了母親,沒有人家的陪伴,獨自面對這世間的人心種種,獨自面對這山水間的冷冽寒風,而那道幼小的橘色身形甚,舉目世間,舉目無親,獨自面臨著巨大的生存考驗,一次次從比他體型更大的獵人口下脫生,一次次努力練習著捕獵,不知道失敗了多少次,從人那裡偷來肉吃,還要面臨著人們的毒打,試問這道幼小橘色的面臨的種種挑戰,有那一次不是用命換來的?

這一刻,少年想起了昨天夜裡那道幼小的橘色身影在舔著地下髒水喝的情景,少年想到了自己埋葬他母親時候的情景,他不會像人一樣使用火來取暖,更不會像少年一樣直接食用冰涼的白雪來解渴。在這一刻少年的聲音開始變得哽咽起來:舉逍,你傻呀?為什麼來找我?我連自己都吃不飽,要怎麼養你?千哉說道了最後,一滴眼淚已經從他的眼角滑落,晶瑩的淚珠掉在了雪中,一片片雪花包圍過來,然後瞬間把淚珠凝結成冰。

或許連千哉自己都不知道,從昨天給這隻幼小橘貓取了名字那一刻開始,他的心中就已經牢牢記住了舉逍,記住了這個與他有著類似故事,卻活得比他還要辛苦的一隻貓。

千哉緩緩的來到了舉逍的身前,不知為何一向膽小怕人的舉逍,此時竟是沒有反抗,任由千哉靠近,然後緩緩把他抱起。被抱起到了空中,舉逍只是象徵性的掙扎了一番。舉逍的前爪在勾住了千哉的衣襟之後,就不在掙扎了。也不知是感覺到了少年胸前的那片溫暖,還是因為少年貼身待在胸前的那隻白玉鹿,舉逍竟是乖乖的被千哉揣進了懷裡,千哉也不顧舉逍四隻腳上的污穢,再次抬腳往山下走去。

舉逍露出一隻腦袋頂在千哉的下顎,舉逍那幼小的身軀也給千哉的胸膛帶來了一片柔軟與溫暖,千哉伸手撫摸著著貓頭說道:是不是山裡的老鼠大多都冬眠了,河水也結成冰了,你知道自己很難找到吃的,所以就攤上我這麼一個冤大頭?少年的語氣里沒有埋怨,臉上有的只有一片溫柔。

從這一刻開始有著相似命運的一人一貓選擇了相依為命,舉逍不顧危險,沒有猶豫的朝千哉奔來,而少年也下定了決心不會辜負橘貓的信任......

......

......

落輝城的萍水街上,某個擺攤的算命先生心裡一片焦急,時不時東瞧瞧,西看看,一副在等著什麼人的樣子,就連今天來到來到的客人,這位算命先生也是草草的算過了事。

這位算命先生正是姬有道。不知為何昨天姬有道在給算了一卦無果之後,竟是鬼使神差的信了某個少年的話,當真沒有往西走,雖然他暫時租來的房子就在西方......

又等了半個時辰沒見到來人之後,姬有道低頭喃喃說道:當真是有錢人家的主,赴約也要擺足了排場。也不知是有錢人家的日子不愁吃喝起來的晚,還是那小子有意要晾我一會。

先生,背後這麼說人壞話可不好。姬有道聞聲抬頭,站在攤前的人不是千哉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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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法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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