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為戰

剛出來的布魯斯忽然愣住了，某種並不難受的釋然湧上心頭，彷彿他終於徹底失去了什麼永不可能復原的東西一樣。

恍惚間，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黑暗的小巷中，但這次，他卻並沒有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留下的，只有溫溫的感動和輕微的鬱悶感。

緊隨他出現的明甬踉蹌了下，在他身邊站定，看著他愣怔到不自覺落淚的模樣，輕輕嘆了口氣：「是他們走了。」

沉默的蝙蝠依舊沉默著，沒有半點要回應的意思，但明甬和餘杭心裡都清楚，有什麼不一樣了。

等他抬眼時，那點脆弱的水光已經不見了，所有的悲傷和絕望彷彿都從未存在過那般，他還是那個理智到冷酷的黑暗騎士。

蝙蝠俠是掙脫了「輪迴絕境」，但鋼鐵俠那邊，事情就進展得不那麼順利了，哪怕有能夠操縱靈魂的鬼車在也是如此。

怎麼說呢，不知道是盔甲影響，還是心理狀態的緣故，擊中托尼的光點好死不死地觸發了「輪迴絕境」的未來屬性。

這個未來，還不是實打實的未來，而是結合了托尼夢境和所知情報推斷的未來，甚至大概是因為托尼本身PTSD的緣故，他們所看到的決戰場景遠比真實的場景要可怕得多。

降落在托尼夢境中、看到整個場景的瞬間，江寧和秦鎬就本能地感受到了棘手，雖然知道面前的這些都只是假象，但這種漫天鮮血的場景衝擊力實在有些過大了。

「輪迴絕境」沒有別的誘導手段，唯一的欺騙方式就是真實，所有的細節、因果交集全部由托尼已知的情報和補全。

這樣的夢境，不用說是心理狀態本就有問題的托尼了，若他們沒有這般能力察覺到幻境的氣息、又不知道彼此之間的底細，怕也是會陷進去的。

同樣，場景變動的時候，外來者是無法插手的，哪怕他們鑽了「輪迴絕境」的空子，為了脆弱的人類，基本規則也還是要守的。

還是原先的交戰方式，城市意志和文明見證者迎戰入侵的高維生物，剩餘的超英迎戰機械伴生物。

作為復聯的大腦，在蝙蝠察覺到不同的時候，托尼當然也發現了被混叫著「伴生生物」和「仿生機械」的真正區別。

後者只是單純稍微先進些的機器人，大概是在和平年代生活著的人忽然擁有了力量，打鬥時極易出現破綻，而前者，則更像是那些身經百戰的超反。

大概是城市意志的能力為他留下了過於深刻的印象，在托尼的「未來」中，首先出現意外的是超英負責的部分。

由於是最後一戰，仿生機械占的比例實在不大，高維生物大概是將所有的伴生生物全數調了過來，幾乎組成了整支軍|隊。

平日里，除了那些赫赫有名的超英勉強能以一敵多，其餘超英與超反之間的交手無不是一對一的存在。

超反畢竟也是人類，有著自己的個性，況且毀滅總比守護要容易些，秉持著「道不同不相為謀」的原則，超反組隊的情況也實在不多。

這也就導致了年輕超英面對大量軍|隊式「超反」戰鬥的疏漏，不用說那些都沒怎麼參加過戰鬥的變種人學生了，就是紐約好鄰居和超人，大概都是不適應這種的。

即便zero有心救場，在現實世界中，她到底也只是個殺手，即便擁有人類巔峰的體魄和智力，這樣多人的情況下，也很難顧及所有人。

更何況，小閃和變種人學生需要足夠大的地形施展自身的能力，但蜘蛛俠和幾隻蝙蝠家的小鳥則需要地方來輾轉騰挪、隱蔽身形。

這兩個要求實在相差太遠了，在這樣的情況下，zero的選擇是，在分隔地帶打鬥，但距離那些最需要幫助的變種人學生近些。

而意外，就發生在殺手救下被絆倒的小閃的瞬間。

蜘蛛俠的蛛絲被水包裹，然後電芒順著「水線」傳遞了上去。

被火球從半空中打下去的超人沒看到，忙於戰鬥的美國隊長沒看到，距離最近、正在瞄準的鷹眼沒看到……

看到的是救援不及、甚至根本沒有辦法切斷蛛絲的托尼、已經感知到了危險的小蜘蛛本人和才將小閃放在地上的zero。

「蜘蛛俠！」在托尼的暴喝聲中，彼得瞬間切斷了蛛絲。

但水線已然成形，切斷蛛絲除了讓自己的下落方向無法掌控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耀目的電弧爬了上去，順著水流的方向飛速傳導著，哪怕zero擲出的長刀直接穿透了發出攻擊的兩個「伴生生物」也沒什麼作用。

情急之下，殺手拼著受傷，一刀捅在了面前伴生生物的喉嚨處，在刀柄處借力騰身，一腳踩在了對方肩膀上。

鮮血淋漓飛濺，深藍色的風衣在身後飄展，他從機械屍體上抽刀，在躍至最高點時，猛然揮手，徹底斬斷了綿延的水線。

失去了能量供應者、又被斬斷了路徑的水線化為水珠落下，電弧錯亂地跳躍片刻，到底沒能傷到任何人。

本以為險情就此為止，畢竟落下的是小蜘蛛，就算沒了蛛絲，蜘蛛俠本身的身體素質和四肢吸附能力也早夠他平安了。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伴生生物之所以設下這個局，從最開始，針對的就不是蜘蛛俠，而是前來援救的zero。

為了救下蜘蛛俠，zero出刀當然完全沒有留力，否則也不至於就這麼輕鬆地將「伴生生物」的水線這麼容易斬斷。

在這之前，他傷到的正是用刀最順手的右臂，在左手刀已被擲出、用於殺死兩個出招者的情況下，這也直接意味著右手爆發性用力后的脫力。

殺手此前之所以能穿插各戰場，成功救下那些作戰毫無章法、漏洞百出的年輕超英是因為他謹慎，再說清楚些，其本質理由就是他招式從不用到老。

招式不用到老，意味著完全有餘力進行變招，意味著給自己留下後退的餘地，也意味著只要zero願意，隨時都可以抽身離開。

殺手總是敏銳的，他也清楚自己在這個戰場上的定位，這裡可以缺少主攻手、可以缺少後援力量，但絕不能缺少為年輕超英把關的人。

再換句話說，就是所有人都可以死，唯獨他不行，因為他一旦出事，也就意味著所有經驗不足的超英面臨生死威脅。

在這種類似「圍剿」的大場面中，孤狼是唯一一個在觀察全局的同時還有餘力救人的人，沒有人可以替代他。

只可惜，這次，為了成功救下彼得，zero沒有給自己留餘地。

在他無從借力、從空中墜落的瞬間，那些遊離在整體戰局之外、能夠抽出手的伴生生物幾乎瞬間便完成了集火。

圍攻超英們的伴生生物攻擊力瞬間爆發，剛被救下的蜘蛛俠人還在半空，就重又被湧上來的伴生生物拖住。

火線交織成彈幕，雷電網路吱吱作響，水珠帶著暗黑能量氤氳成劇毒的霧，衝天而起的植物快速織就牢籠，在空中無處借力扭轉身形的殺手幾乎完完整整暴露在攻擊中心。

面前的場景恍若上次試探的重演，只是，這次，沒有了背後其餘超英的支持，沒有了最飽滿的狀態，甚至沒有了完整的武器體系，zero已無處可躲。

知道自己躲不過去了，殺手的選擇也極其簡單——金紅色的光芒在虛空中極淺極淺地一閃而逝，他乾脆利落地揮出了刀。

她選擇的不是能讓自己突圍的方向，也不是抵擋攻擊的方向——對於那些攻擊，他甚至根本沒有抵擋的意思。

他的攻擊，還是沖著替最左右支絀的年輕超英去的，那個方向，也是他能攻擊到的、伴生生物聚集最密集的方向了。

磅礴的森寒刀芒快速撕裂了未合攏的植物牢籠，瞬間淹沒了整片的伴生生物，與此同時，伴生生物的攻擊也抵達了殺手身邊。

即便zero借著揮刀的角度勉強躲過了大部分火焰和雷電，也還是無可避免地碰上了無處不在的水霧。

雷電和火焰灼燒出的傷口在碎裂的布料中格外明顯，殺手脫力地半跪在地上，毫無掙扎動作，任憑包裹著黑暗能量的水霧沁入傷口。

一時間，zero的臉色慘白得彷彿才從墳墓中爬出來的屍體。

通過Jar的視野，托尼清晰地看到，zero的身軀正極輕微地顫抖著，那些或焦黑、或鮮血淋漓的傷口都已泛起了極詭異的紫黑色。

等殺手終於從毒性中緩過神來，積攢了些力氣，抬起頭來時，距他近些的超英也都發現了他身體的異樣。

黏膩的黑紅色血跡順著他的嘴角淌下，zero張口，輕喘了幾口氣，腰身後仰，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刀。

殺手的柔韌性向是極好的，哪怕是在這般山窮水盡的境地下，他依舊藉助著技巧，將自己綳成了把張滿的弓。

長刀脫手，向著擁有黑暗能力的伴生生物箭般疾馳而去，這邊，殺手以手支地，「哇」地吐出口艷紅色的鮮血來。

他的胸膛極劇烈地起伏著，身上的傷痕觸目驚心，可等他轉過頭，托尼卻看到，這個向來沉默寡言、平日里比蝙蝠還面癱的傢伙，在唇角緩緩勾起了個清淺的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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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預警下嗷，後面的內容不是我偏心，是蝙蝠的執念來自過去，遺憾能夠彌補，但托尼的執念來自未來啊，未來這怎麼確定，這根本沒有辦法彌補啊！所以只能緩解而不能平息，不過，在城市意志的插手下會漸漸好起來的，就是這樣了。

啊，快要來不及了，說好的今天更新，結果又雙叒叕晚了，各位諒解下，最近是真的忙，結課論文、實驗報告和考試，作者感覺自己在猝死的邊緣大鵬展翅。

就這樣吧，其餘的，作者也沒有話說了，希望大家給個評論，咱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