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現

再次出現

在紐約開啟傳送的剎那,維特妮斯轉頭看向沉默不語的寧波,即使對方什麼也沒說,她也依舊清楚餘杭對他而言的重要性。

猶豫片刻,她終究還是伸手,牽住了始終保持沉默的寧波,安撫地輕拍了拍他的手背,語調柔和:「阿甬,先回神了,我們要去接你哥哥回家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在紐約的幫助下,順利抵達了戰場,用和上次一樣的出場方式,突兀地出現在交戰雙方中間。

維特妮斯出現的地點非常湊巧,巧合到她抬眼就看到了被九頭蛇手中的AI操控著金屬骨架的餘杭。

瞬間,維特妮斯面上的神色就肉眼可見地冷了下來,如紐約所料,餘杭現在的狀態徹底激發了她的怒火,她甚至伸手,攔下了想要攻擊的寧波。

抬手將所有事物固定在原地,維特妮斯揪著餘杭垂落的衣擺,從容轉身,看向尚還在獃滯的眾人,語調平靜,目光似笑非笑:「女士們,先生們,我想我需要一個足夠合理的解釋?」

她先動用能力,幫杭州去除了身上亂七八糟的禁術和線路,這才無比自然地緊了緊玄色的兜帽,似是剛想起在場的眾人:「不好意思,各位,忘記給你們說話的能力了。」

話語間雖是帶著笑,她的表現卻絲毫沒有道歉的誠意,伸手在眾人身前拂過,算是解了對空間的禁錮。她表現得傲慢而驕矜,像是貴族面對令她不滿的平民:「好了,雖然不知道這中間到底出現了什麼誤會,但我希望,我能夠得到一個足夠合情合理的解釋。」

不得不說,維特妮斯獨特而強大的戰鬥能力、稚嫩的聲音,已經徹底引起了復聯眾人的注意力。

開始的片刻,甚至根本沒有什麼人打算回答她近乎質問的話語,直到與她稍微熟悉的托尼操控著裝甲安然落在了地上,面甲打開,她看到了那雙熠熠生輝的焦糖色眼眸。

男人的聲音在一如既往的輕佻中,難得地帶了些許鄭重:「這位……小姐?不知該怎麼稱呼?」

熟悉的說話方式,在場眾人沒有覺得什麼意外,只有隱在暗處的紐約倒吸了口涼氣,在城市意志相互交流的頻道里,開始了瘋狂道歉:「大佬!大佬不要生氣,這是我家人類不知道您身份,隨口亂說的!您別介意啊!千萬別衝動!他是根本經不住您攻擊的啊!QAQ」

城市意志當然有非語言的通訊方式,收到了信息的維特妮斯卻是意外的心平氣和。「你不必把我想得這麼可怕,我對這些口花花無所謂的。」

畢竟活了這麼久,雖然實在沒有什麼實際的記憶,但是維特妮斯的性格也根本不是衝動的類型,她慢條斯理地做出了承諾:「你放心好了,在你的人類沒有實際傷害動作或是意願的前提下,我絕對不會先對他們動手的。」

等了片刻沒有得到回答的鋼鐵俠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他有些隨意地聳了聳肩,到底換了個語氣:「Allright,kid,我想你可能對我們產生了點小小的誤會。」

「事實上,這並不是我們的過錯。你的朋友,或者應該說是哥哥?被九頭蛇操縱了,我們在阻止他造成傷害。」

維特妮斯當然知道,她就是想要一個態度,一個來自復仇者們的、對她的攻擊持有默許的態度。

畢竟不是在自己的土地上,她又不是想與這群人為敵,「先禮後兵」這樣簡單又易行的運作方式,不管是對當地政府本身,還是對本土的超英勢力,都應該是適用的。

不過,之後的話就沒必要說的很明白了,再加上戰場在紐約的碼頭附近——就是覺察到了運輸物件的特殊,復聯眾人才會在這裡抓住九頭蛇。

這個環境無論是對寧波,還是對尚還在昏迷中的餘杭,都是非常有利的,維特妮斯對著認真回答了她的鋼鐵俠微微頷首,攬著餘杭腰肢的手臂微微一收,借著初識歷史的相似性,當場將祂從無知無覺中喚醒了。

原本昏迷著的人身影一閃,等眾人再看時,長發及腰的纖弱少年打著素色的油紙傘,從遠處漫步而來。

和風輕拂,帶來了極清幽的荷香,系著紅繩的玉佩妥帖地懸在青衫側,少年青墨色的發尾隨著他的步子輕輕地搖晃著,黑眸中溫柔的光暈彷彿是要將人溺斃。

像是誤入戰場的富家公子,又像是養尊處優的貴族少爺離了管家、僕人獨自遠行,不管是面容還是衣著,餘杭給人的感覺,都是於矜貴優雅中,帶著沁入骨髓的病弱。

倒也不是病痛后的虛弱,而是一種渾然天成的憂鬱氣質,彷彿這樣的人天生就該嬌養在樓閣之中,白玉為馬、千金作床,凡出行便是前呼後擁、錦緞為墊,凡動作便是僮僕成群、小心伺候。

頂著眾人驚愕的目光,少年淡淡然地收傘,先向著維特妮斯一言不發地拱手作禮,得到她的默許后,才略過了其餘人,向愣怔在原地、連神色都僵硬了的青年輕輕頷首:「二弟。」

這下,在場的眾人便是再遲鈍,也都該從迷茫的思緒中反應過來了。暫時先不管這些人的身份到底如何,這幾個人顯然是九頭蛇手中的受害者和他的親友,只要他們不做蠢事,這三位就絕不可能站到對方的立場上與復仇者為敵的。

既然確定了不是對手,那麼,是不是就意味著可以爭取爭取,讓他們成為隊友了?

畢竟這三個看起來都是年紀不大、很好騙的樣子。

維特妮斯倒是沒有注意到他們之間的眉眼官司,事實上,就算是他們直接說了出來,她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好騙,那只是外表,也就是這些人還不知道他們的身份,等到徹底揭曉的時候,如果真的還有誰天真到以為存在了上千年、在漫長的生命中見證了無數朝代更迭甚至官場醜聞的城市沒有什麼人類社會的城府或是心機的話,那才是真的蠢而不自知了。

她在猶豫著思考的,卻是充斥腦海的、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不管是餘杭,還是之前的明甬,即使是藉由維特妮斯的靈魂喚醒,他們的記憶中也都還帶有自我的印記,包括與其餘城市的關係,也包括那些隱秘到幾乎不為人知的潛意識。

所以就是維特妮斯本人,也不可能做到完全和附身在城市意志身上的魂魄碎片保持感情的同步。

在極致的感情中,她保持了理智。

維特妮斯看著明甬在那聲帶著笑意的「二弟」中,快速地紅了眼眶,幾乎不顧禮儀、當場拋棄所有流於表面的冷靜與偽裝,快步上前環住了自家兄長瘦削的腰身。

可雖然內心似乎毫無感觸,在她的潛意識中,卻分明有著熟悉的宿命感,甚至帶著些不受控制的怒火。

復仇者們倒是沒有什麼感想,畢竟維特妮斯的大半張面孔都被遮掩在兜帽的陰影里,實在看不清她的表情,更何況維特妮斯至今為止,似乎也沒有展現多麼恐怖的戰鬥力。

對早已身經百戰的超英們來說,禁錮卻不傷害他們,只是藉此機會發發脾氣的小女孩,實在天真地有些可愛,基本是被家中嬌養長大的存在,不足為懼。

他們注意到的,依舊是相認的兄弟倆。

青年的身形明顯高於病弱的少年,遠遠看去像是他將人擁在了懷中,可靠得近的超英們卻都看得分明,青年埋首在少年的頸間,嗓音沙啞、甚至語帶哭腔,像是個離家許久不抱希望、卻又終於在不經意間找到歸路的無措孩子,連對懷中人稱謂都不受控制地變得顛三倒四了起來,語無倫次地喃喃著:「兄長,阿杭,你剛剛嚇死我了你知道么阿杭。」

餘杭反手摟過了尚還在顫抖著的玄衣青年,安撫性地順著對方的脊背,他當然知道對方這樣是因為什麼——宋末元初,他的意志在當朝對「負隅頑抗」漢人的分級政策和犧牲大量人口的雙重衝擊之下,幾乎當場崩潰。

那個時候,明甬就是這樣抱著他的軀體,半跪在冰冷起落的海潮邊,帶著哭腔,近乎絕望地一聲一聲喚著兄長,喚著阿杭,祈求著他不要離去。

維特妮斯愣怔了下,熟悉感愈發濃重了,濃重到有些刺眼,她當然從餘杭和明甬的心中讀到了記憶。

可在漸漸明晰的潛意識裡,她卻莫名覺得,這個場面不只是出現在餘杭記憶中的那段時光里,倒像是面對某個來自外部、不屬於已有歷史,甚至不屬於這個時空的侵擾。

不過,弄不清楚情緒的來源向來不是什麼大事,畢竟維特妮斯已經接受了自己記憶卻是的設定。

沒有什麼能讓她憋屈,也沒有什麼只得她忍耐,既是生氣,打回去便是了,現成的出氣筒就在眼前,便是殺了也無妨,因為這群人,既算不得純然無辜,又根本不是好人。

所以,表面上,她也只略微愣怔了下,便垂眸,安靜地解下了背著的琴,面對著交戰地帶被憑空桎梏的眾人,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了從出現至今的,第一個可以稱得上是笑容的表情來:「阿杭、阿甬,對於這群人,你們且不必留手,有什麼後果,我全數擔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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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杭的命名典故:公元前21世紀,夏禹南巡,於會稽郡大會諸侯,乘舟經過此處,舍其杭(古文中,杭為方舟之義)故名餘杭,也有夏禹至此造舟以渡,越人稱之為「禹杭」,口耳相傳,訛為「餘杭」。

背景:最開始海浪紋的陶器來自於河姆渡文化的陶器和表現地理位置的海浪,之後的兵戈碎片來自於寧波經歷的大大小小的戰爭,最後的書頁來自於天一閣中的藏書,畢竟,那是清朝之後由官方承認的民間藏書樓的典範和樣本(雖然還是對當時的獻書非常心疼!)。商儒並重的寧波,其實還是偏向於儒呢!

情節:依舊沒有,不過,咳咳,這裡就只能說一句慘了,慘九頭蛇慘!大家可以把慘字打在評論區!

以及,大家可以繼續猜餘杭的能力和被選擇的歷史,還有女主的身份和明甬的另一個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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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跨世界自救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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