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解鎖

可要帶著貓咪生活在海邊甚至海潮中，卻從來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便那隻貓咪由城市意志變成，具有足夠的理性，屬於貓科動物的慣性、作為沙漠帝王的特殊身份，甚至本身趨利避害的本能，也依舊讓她不願接近所有液體。也幸好，這樣堪稱艱難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太久。

不過兩周的時間，連那些作為仿體的替身都還沒能抵達，蒼白的吸血鬼女王就已經斂翅站在了他們面前。

本世界的事情，自然是本世界的城市意志最為清楚了，哪怕是作為文明見證者，外出找尋秦鎬其餘碎片、至今未歸的維特妮斯，也沒有這個世界的哥譚了解得多。

「抱歉，這是我的問題，」她赤紅色的眸中帶了點少有的忐忑和愧疚，「我的意志在清醒與毀滅之間盤桓，而你們同伴的意志被我的現狀影響到了，為了在未被喚醒的時候保持完整的能力，他的另外半塊碎片離開哥譚，和你們留在大都會的那個城市碎片融合在了一起。」

「我已知道了，」幾日未見的維特妮斯打開了時空裂隙，她的身上算得上是乾淨，卻莫名給人種奔波良久、風塵僕僕的感覺，她並沒有直接說出解決辦法，反倒是先把正在忐忑不安的吸血鬼女王勸了出去，「哥譚，你先關注著你自己的城市，此事我自會負責處理好的。」

哥譚自然是聽勸的，雖然她的城市混亂、骯髒，所有的人際關係都蒙著蛛網，嘶嘶作響的毒蛇潛藏在暗夜的最深處，僅靠著蝙蝠俠和他手下小鳥們的竭力支撐才勉強保留意識，但就如同常年生活在這裡的民眾一樣，她最是識時務了。

吸血鬼女王優雅地提起裙擺，向著在場的眾城俯身作禮，用中文完成了這個不倫不類的告別：「那便恕哥譚無禮，先行一步了。」

隨手封閉了這片時空的出入許可權，維特妮斯變幻出座椅，將自己安頓下來，完全無視了城市意志們的訝異，開口便是一個炸雷：「我之前，是去找了本世界的世界意識。」

世界意識會選擇見她並不奇怪，一則，是祂的請求欠著維特妮斯的情分，二則，維特妮斯本身的能力，強大到足以和祂抗衡，當然也擁有了與祂直接對話的能力。

在場的城市意志們都是見證過滄海桑田的存在，無需維特妮斯提醒，在猶豫片刻之後，便已經看得很清楚了。

顯而易見，他們都是暗世界的世界意志請來幫忙處理外敵的，若是明暗兩面真心毫無干係，維特妮斯是絕不會同意幫忙。

可正是因著明暗世界如同現實中的光與影，有著彼此相輔相成，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維特妮斯才極不情願地，作為明世界文明見證者們的代表，出面同意了這項約定，之後更是極不放心地親自帶人來到了這裡。

更不用說，不管是明世界還是暗世界的華夏，文明傳承都從未斷絕，即使中途遭受過艱險的考驗、強制性融合，甚至幾乎致命的打擊，祂始終保持了原先的模樣。

也正是因此，華夏文明本身悠久綿長的歷史印記、燦爛華美的文化傳承，乃至貫穿五千年、至今仍井井有條的秩序，使得作為文明見證者的維特妮斯擁有了與整個宇宙的規則化身平等對話的能力。

就像是維特妮斯說的那樣，如果沒有相關的利益糾葛，那麼，沒有誰會願意在莫名其妙的情況下，主動支援完全不能算是熟悉的人。

便是有，也依舊沒有誰會願意在支援中，還需要因為擔心他人的隱瞞而將字跡和同伴陷入危局。在武力幾乎絕對壓制的情況下，維特妮斯毫不猶豫地親身上陣去找了暗世界現在僅存部分記憶的意識，並和祂進行了「友好交流」。

一如既往地無視了時空裂隙中壓抑到有些凝重的氛圍，她詳細地敘述了事件的經過。

哥譚這個城市，混亂黑暗的同時，還具有極強的排外性，不僅是生活在這裡的血裔，還有無人注意的、被影響到潛意識中帶了這種屬性的城市意志本身。

而作為以吸血鬼女王為本體的哥譚意志本身，持續性混亂帶來的病痛、規則形同虛設帶來的虛弱都已經足夠她承受的了，也正是因此，強悍的身體素質讓她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樣的屬性，直到碎片進入韋恩莊園。

韋恩家族是哥譚本地的老牌家族，而作為蝙蝠俠，擁有雙重身份的布魯斯-韋恩還是哥譚的秩序維護者。

也正是因此，在潛意識中，哥譚對這個人類，包括韋恩莊園所在土地的重視程度完全不亞於維特妮斯對屬下城市意志的重視程度。

而這樣存在於潛意識中、近乎無解的問題，在「外援」碎片最終進入韋恩莊園、甚至入駐蝙蝠洞的時候，被激發得淋漓盡致。

湊巧的是，在那塊青銅碎片進入暗世界蟄伏的時候，原先的維特妮斯為了鑽宇宙意志的空子，不打亂整個時間線的進程，不得不徹底封印了記憶，斷絕了和暗世界方面的聯繫。

這樣一來，孤身一人，即便誕生至今已有無數歷史，在文化只注重征伐和實用、甚至沒有完整文明見證者的暗世界，世界意識實在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聯繫不上作為大腦的維特妮斯，又無法改變哥譚，為了幫手的安全，祂便只好擅自做主，動用自身手段，將那塊碎片強行一分為二，與隨後的南京融合起來，共同寄存在了相對安全、也沒有那麼排外的大都會。

可即便是暗世界的世界意識，要想將寄存城市的碎片分開，也做不到從能力到意識、完完全全的徹底分離。因此，被單獨分割的，就只是秦鎬本身的記憶，至於能力、意識甚至戰鬥的直覺，都被完好無損地保留在了原先的碎片中。

這也就是哥譚在直覺的影響下，斷言秦鎬是受她影響的原因，也是維特妮斯出言將哥譚遣出去，卻對秦鎬態度依舊的根本依仗。

「短時間內，秦鎬的記憶並不會恢復了，」拿回了大半記憶后，片刻之間，維特妮斯心中就已經有了相對完整的計劃，她甚至沒打算給城市意志們反應的時間，「由於從高維出現的試探性攻擊有三次，因此，這是在第一次侵襲前，我們所能擁有的最大力量。即便江寧的位置清晰，甚至她的碎片中存留著秦鎬的記憶，在這次攻擊過去前我們也依舊不能喚醒她。」

高維生物的入侵，即便是作為試探攻擊、被他們的維度視作炮灰的先頭部隊，也擁有著人類所不能理解的能力。

重新擁有了最終之戰完整記憶的維特妮斯清楚，他們的能力在高維中甚至說不上頂尖，但放在人類社會中，卻蘊含著近乎恐怖的破壞力，而這樣奇奇怪怪的能力不僅包括了各種事件的小幅概率變動、精神控制，甚至包括了對當前時間線的回溯和讀取。

而任何生物，特別是作為融入群體、自詡為社會性動物的人類，是絕無可能在被信息包圍的現代時空中，做到偶然出現，卻不留破綻地全身而退的。

即便城市意志都擁有超凡的能力，甚至還有維特妮斯在旁出手掩飾，也總會留下痕迹，而維特妮斯本身，並不打算因為這樣的問題為後續的計劃留下破綻，所以，最好的掩飾便是這個疑點從開始就還不存在。

放下手中還氤氳著茶香的白瓷杯，維特妮斯站起身來，暗色的斗篷在她身後劃過一道凌厲的弧線。兜帽的陰影半掩著她的眸色，正紅色的衣裳襯著她稚嫩的面孔，矛盾的氣質在她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城市意志們在她身後列隊集結，華夏文明見證者微微勾起唇角，她的神情在鎮定自若中帶了些漫不經心的狠厲，彷彿是天生的王：「該出場了。」

該出場了，周旋了這麼久，躲避了這麼久，費盡心機地隱藏真實身份，都不過是為了保證自身和同伴的安全。

可這樣的藏頭露尾，從來都不是華夏的風格，泱泱華夏，從來都是堂堂正正的君子，也從來都是正義之師。

現在，既然已經找回了該有的記憶，那麼，作為華夏文明的見證者，維特妮斯就不會害怕任何挑戰，更不會為了可能帶來不安全的因素而退縮不前。

不過，不同於那些個人主義的超級英雄，維特妮斯從來沒有打算把自己送上去給人類當刀子使。即便她是幫助者，並且幫助的源頭是由於兩個世界的關聯，想要不付出任何代價從她手中獲得任何利益，甚至憑藉著這個身份支使她，那也是絕不可能的。

先不說她本就不是這個世界中存在的文明見證者，便是在她原先的世界里，作為投影存在的M國，也是對著華夏指手畫腳的不安分存在。

因此，作為華夏文明的見證者，她對這個世界的M國政|府雖然沒有什麼壞心，但先入為主的印象讓她不可能，也絕不會幫著M國處理人類世界的關係，甚至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費盡心思在這個世界的華夏重建幾個城市意志，也不會直接選擇最簡便的方式——幫助現有的、屬於M國境內的城市意志們，即便他們算得上是同類。

在所有城市都動身準備離開、無城關注的瞬間，維特妮斯打開了多日未見的面板，在金紅邊框的舊書頁上，76%的記憶解鎖度已經從原本平靜的黑色變成了耀目而刺眼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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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是擁有了無可克制的貓貓特性、可可愛愛的樓蘭吖~嘿嘿嘿（發出了奇怪的聲音）

情節：大家猜猜，這個「友好交流」是怎麼樣進行的？落到了極其護短的維特妮斯手裡，雖然華夏是禮儀之邦吧，但是有些時候……讓我們為可憐的世界意識點個蠟。

難得的提前更新，繼續求評論吖~

以及，看這岌岌可危的收藏數，我今天是不是要雙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