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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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蘭說的時候滿臉慶幸,而維特妮斯則默默地在心裡,替背鍋俠九頭蛇點了個蠟,要搞非法研究碰上基地被端,要搞人形兵器碰上冬兵被搶,要搞基因改造碰上城市意志。

慘,九頭蛇,慘。

不僅莫得運氣,還莫得牌面。

全宇宙最沒有人權反派,九頭蛇。

就是維特妮斯,都忍不住要同情他們了。

接下來的事情發展就變得明晰了起來,被洗腦的「武器」暫時脫離了控制,即使沒能完全恢復記憶,印刻在潛意識裡的本能也告訴了他不應當再留在這裡。

於是,原本冰冷的「武器」終於服從了自己的想法,趁著他們忙著偽裝、布防的時機實現叛變,殺死了所有押送者。

但到底是寡不敵眾,即使是九頭蛇內部作為大殺器的冬兵,也沒有辦法隻身一人從茫茫大漠中殺出血路來。

他帶著滿身傷痕,連同尚還未完全恢復的記憶,躲進了沙漠中僅有的掩體城市裡,想要憑藉地形實現隱蔽從而逃過一劫,而那,恰恰是屬於樓蘭的城市本體。

接下來的事情,毋庸贅述。

在場的所有城市意志自然都清楚,祂們自己對本體城市的影響力。

在一個城市裡,哪怕是失落的城市,在城市意志能夠影響現實、並且顯然對他們的搜索目標有所好感的情況下,想要憑藉毫無準備的人類本身達成目的,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

說這話的時候,祂們圍坐在石桌旁,被文明見證者親自出手禁錮了時間的人類則委委屈屈地倚在石榻上。

維特妮斯在桌面上輕輕磕了磕手中的青瓷杯,這些人類反派對不僅飽經風霜、還承擔著生命重量的文明見證者而言,實在不值一提。

就是知道了樓蘭親自出手殺了那些九頭蛇,她也只在確保不暴露后,近乎漫不經心地輕輕頷首,示意下個話題:「所以?」

性命當然是寶貴的,但當你歷經千年風霜雨雪,見過了屍山血海、枯骨盈城,那麼,這樣渺小的數目在大局面前,便也不值一提了。

文明的見證者不會是人類,城市意志更不可能是人類,即使是與冬兵最親近、一心想要養人的樓蘭,在大局面前,也絕不會偏向人類本身。

甚至,按照維特妮斯當前知曉的,關於人類們「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那些想法,若不是這次事關整個世界的生死存亡,他們絕無可能在出現在這樣弱小、卻又敏感警惕的種族面前自找苦吃——比起心思繁重的人類,城市意志對這個被劃分等級的奇怪世界毫無興趣。

樓蘭看了眼乖乖半躺的人類,又小心地試探了下維特妮斯現在的態度,兩相權衡下,終於做下了抉擇:「姐,我會跟著你們一起回去的,但我想,我可以先養著他,反正又不是馬上要影響到暗世界的時間線了,等到什麼時候需要用到他了,你再把人帶去了也不遲。」

「不行。」維特妮斯一針見血地指出了樓蘭回答里所有遺漏的因素,「首先,這不是你原本所屬的世界,自然也不會有屬於你的民眾,」

「其次,你也看到了,這個人類身上殘留下來的傷勢,就是我出手,也只能暫時維持現狀,根本無法得到合理的治療,再者,先不說我們的身份問題,單是我們之後還要奔忙,你準備讓他怎麼辦?留下么?還是和我們一起?」

城市意志可以相互看見,在對方允許的情況下,正常的人類也可以看見非本世界的城市意志,但這不意味著本土的城市意志可以被隨意看到啊!

人類所處的維度低於城市意志和文明見證者,若是他們直接看到了本土的城市意志,輕者,靈魂耗損,重者意志崩潰甚至死亡。

維特妮斯作為被本世界的城市意志聯手請來的幫助者,出任務的時候,顯而易見地要與本土的城市意志進行談判、磋商。

並且,由於整體出動的效率較高,在紐約的「據點」中很少會留下誰專門看護,那麼顯然,把這個人類單獨放在家中看護並不妥當。

但若是真要把人帶走,直接去見了本土城市意志,且不說祂們的速度和轉移方式,單是見面,就相當於殺人。

這邊教訓完了樓蘭,維特妮斯又轉向了那隻倚在床上的、兇巴巴的小浣熊:「你一直都看得到我們,也聽得到我們。」

這句話,不是個疑問句。城市意志的療傷手段當然帶著城市意志本身的能量。

既然樓蘭可以用她的能力為冬兵暫時壓制傷勢,那麼相應地,這個人類也就擁有了城市意志的部分權能,比如說,看到城市意志,又比如說,在療傷過程中全程清醒。

「我知道你清楚了我們的身份,甚至清楚了樓蘭和我的部分能力,樓蘭偏愛你,把你當做是屬民,那我也不為難你。」說著,她暫時撤去了覆在他頭部的時空凝滯,「你剛才也應該聽到了的,我們需要把你送回去接受正常的治療,那麼,我需要你做個選擇,是我全數封印或者消除你的記憶,還是你立下誓約,絕對不會在他人發現異常前曝光我們的存在?」

「我起誓,」男人並沒有絲毫遲疑,畢竟,對一個前特工來說,拒絕被他人觸碰自己的記憶幾乎是本能的存在,更何況,眼前的幾個非人類不僅絲毫沒有傷害他的意思,還極為熱心地幫助了他。

「我起誓,在徵得你們的同意前,絕不透露你們的信息,無論何種情況。」

「無論何種情況么?」維特妮斯抬手,示意樓蘭收回她的繃帶,「好,我信你。你原本應該消弭在九頭蛇洗腦下的記憶,在樓蘭能力的作用下已經完全恢復了,並且,在她能力的影響下,此後十年,你都不會被讀取記憶或者心靈操控,我會送你直接回去,你降落的地點在斯塔克大廈,也就是復聯的基地,你的摯友在那裡,至於出現原因,則需要你自己解釋。」

巴基當然不會有什麼異議,只是樓蘭在這樣短促的交談中,已經意識到了維特妮斯對自己養著的人類的刁難。

她不著痕迹地瞪了眼踏前半步,側身掩住她身形的文明見證者,就像往日碰上了什麼對方讓她不滿的舉動一樣,有些不滿地伸手輕輕懟了懟她的腰部:「君上!」

自己解釋。

這個自己解釋就很為難人了。

巴恩斯不能說出真相,又要在這樣短促的時間內想到一個足夠完滿的理由,能夠瞞過最親密的摯友,也要能夠瞞過曾經的學生,現在的冷血特工,而如今的他,滿身傷痕,與世界脫節了幾十年,並且還對此毫無準備。

「好——我知道了,」維特妮斯在樓蘭有些不滿的語氣中頷首,輕輕嘆了口氣,默許了她慣常的撒嬌,「不就是你家的人類嘛。」既然你求情了,我不欺負他就是了。

這麼點惡趣味也被自家妹子剝奪了,這還是親手養大的城市意志,維特妮斯又不著痕迹地嘆了口氣。

她轉向皺著眉、立在角落思考的男人:「算了,既然樓蘭說了,你也就不要額外想什麼理由了,實話實說就是了,只是,有關我們身份的信息就說不能說或者不能回答就好。」

到底是自家寵大的女孩子,就是她想要天上的星星,維特妮斯大概也是不介意去試一試的,這麼點不會對整個局面造成太大影響的小要求,自然也是無條件地直接滿足了。

黃沙不能聚形,帶著巴恩斯和樓蘭的維特妮斯一行多了兩個完全沒有接觸過這個時代的黑戶,乘坐什麼都不方便。

而他們的合法定位在華夏,又不能直接通過時空裂隙離開,畢竟這樣就給M國留下把柄,最終,也只好委屈同行的餘杭,踏著沙浪強行化身成了夫諸。

夫諸是被古人視作水災兆星的上古神獸,踏足於地則洪澇隨行,就是在鏡像世界的沙漠中,也依舊擁有著這種無可辯駁、近乎神異的能力。

正如維特妮斯所料,餘杭化身的夫諸才剛四蹄落地,沙漠之中的大雨便傾盆而下,餘杭順勢重新化作了撐傘的青年。

所幸,需要用到的水並不多,就是餘杭這樣象徵性地、根本未曾傷到根基的幻形,也輕而易舉地達到了維特妮斯想要的效果。

她將明甬利用風暴聚集的雨水混合在沙土中,平均分了三份,隨後,她對著懸浮在空中、混合著雨水成為泥漿狀的砂礫團們極輕極輕地吹了口氣。

小小的濕砂團們在眾人的眼前緩緩拉長、變幻,精準地化作餘杭、明甬和維特妮斯三人的形象。

見慣了維特妮斯隨心所欲的城市意志們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麼,就算是許久未見的樓蘭,也就只是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君上還是和當初一般性情。」

懶散,卻較真,就是麻煩到要用沙土造替身來忽悠人類,也不願直接插手改動下本就屬於自身文明的那些記錄。

只是,可憐的巴恩斯中士在恢復身體支配權后的短短兩個小時內,不僅親身感受了樓蘭的治癒效果、得知自己沉睡了七十年,還莫名地見證了這樣一場大變活人的「奇迹」。

他連基本冷靜的表情都沒能維持住,淺色的嘴唇顫抖著,眼中滿是茫然到近乎空洞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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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樓蘭的能力來自於從沙漠遺址中發掘出來的,被世界戲稱為「樓蘭美女」的女性乾屍,這具乾屍儲存於沙漠中,由白色布條,也就是現代繃帶的類似物裹著身子,所以,這裡,樓蘭的能力之一,就是用繃帶的纏裹保證屬於所要保存的生命體或者物體的時光被徹底封存。

情節:此時的巴基,在知道女主身份之後,擁有特工語言技能的他對國外的地名還是比較敏感的,因而也大概猜到了樓蘭原本的身份,進而對著跟在女主身邊的隊友有了相應的身份猜測。

作者蝴蝶掉了冬日戰士的情節,但是最後冬兵還是會以「冬日戰士」的名號出道作為超英,其實作者總是想彌補這個遺憾的,畢竟冬日戰士這個名字並不難聽,不過是他象徵的血腥意味和痛苦經歷過於沉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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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跨世界自救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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