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毒素

與蝙蝠俠的通訊早已被直接甩給了巴基，可能是出於殺手的影響，不同於適應緩慢、甚至有些排斥這個時空的隊長，曾身為雇傭兵的巴基對這些黑科技上手得格外快。

「zero收到，」這次通訊的背景音是破空的風聲和間歇的槍聲，大概是在建築群間跳躍，殺手的聲音在風中顯得有些縹緲，努力想甩開身後追兵，「讓他帶上醫藥箱和繃帶，重複，帶上醫藥箱和繃帶。」

「冬兵明白，」為了聯絡清晰，巴基還是啟用了代號，和蝙蝠完成聯繫的男人蹙眉摁著耳麥，凌厲的眸中帶著點不易覺察的擔憂，「信息已轉述，判定勢力聯手，請注意安全，zero。」

「勢力聯手？」原本平穩躍出的zero一個踉蹌，差點沒直接摔下去，地下世界的勢力向來排外，竟然也學會了聯手？

「什麼勢力？」再說話時，他的聲線雖平靜了下來，卻在不知不覺間已然凝重了幾分，「具體情報。」

「Mask，九頭蛇與哥譚的部分超反聯手，」有些焦躁的男人抓了抓頭髮，隨手端起身邊的杯子喝了口咖啡，「目前僅能確定Mask手中有來自稻草人、經過九頭蛇改良后的恐懼毒素注射器，哥譚各處有大量來自九頭蛇的炸|彈，完畢。」

「收到，」可能是受傷了，zero有些粗重地喘息了聲，直播中已經能聽到交戰帶來的零星槍|聲了，「與蝙蝠保持聯絡。」

話音剛落，深藍色風衣的衣擺就出現在了直播間里，殺手滿臉鎮定地將手從右耳的耳麥上拿開，單手將那把刻著金邊黑玫瑰的手|槍上了膛。

「以處刑者zero的名義，」槍口對準拿著撬棍、看起來有恃無恐的人，如Mask所願，殺手毫不猶豫地自爆身份，「放開他們。」

「當然可以，」經掩飾處理后的聲音分辨不出身份，對面殺手面具上，笑臉勾起的紅色弧度冰冷，聲線黏膩得彷彿緩緩爬過的劇毒蛇類，「但作為等價交換，你要把這支藥劑注射進自己體內。」

說著，對方將腳邊放著藥劑的盒子踹了過來。

殺手舉著槍，沒有回應，也沒有動作。

沉默。

敵我雙方的呼吸交纏在狹小的空間里，極寂的時候，連向來平穩的心跳聲都似乎逐漸響亮了起來。

「冬兵，」紅羅賓微弱的□□聲終於打破了沉靜，zero的左手還穩穩地舉著槍，右手就在眾目睽睽下摁上了耳麥，聲音喑啞，「時間。」

「紅頭罩遇到阻攔，」男人看著屏幕上代表定位的點，神情混合了焦慮、暴躁和咬牙切齒，「時間無法估計。」

意料之中的回答，地下世界這群人的謀算zero早就清楚，既讓他孤身前來，又怎麼可能留下這種破綻？

他收槍垂眸，有些猶疑地拾起了盒子。

打開。

熒綠色的藥劑在昏暗的背景光下顯得尤為可怖，殺手將注射器捏在手中，端詳了片刻，抬頭問道：「神經毒素？」

「糾正下，是恐懼毒素，」對方臉上的面具動了動，大概是面具下的人做出了什麼劇烈的表情變化，「zero先生。」

看到殺手明顯帶了些猶豫的神色，面具人極為貼心地補充道：「放心吧，沒有人救得了你，畢竟，經過改造的恐懼毒素帶來的幻境，是原先的解毒劑所不能解除的。」

「我接受，」沉默的殺手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將針頭扎進了自己的大臂里，「現在，放了他們。」

「zero！No！」看到了殺手毫不顧忌自身的動作，巴基幾乎是控制不住地在耳麥中低喝道，「有辦法的，還會有辦法的。」

也不知是在勸誡他，還是在安慰自己。

看著對方將綁著的紅羅賓解開，又注射藥劑將小蜘蛛喚醒，zero極為遵守承諾地將藥劑注射進了體內。

一槍崩了面前帶著面具的殺手，zero微顫著手，扶起了意識模糊的羅賓，幫著小蜘蛛倚靠在牆面上逐漸恢復體力。

Mask的領頭人實在謹慎非常，連給小蜘蛛注射的藥劑，都是需要將近十分鐘才起效的那種。

而對於zero，還是在新型恐懼毒素作用下的zero，不用說十分鐘了，撐過一半的時間都能算是奇迹。

因為接下來，zero本人需要直面的，是來自整個Mask組織事先預設、演練了不下千百遍，從暗處開啟的，狂風驟雨般的襲擊。

就像絕大多數電影拍攝的那樣，作為擁有人數優勢和地址優勢的反派組織，起手當然是鋪天蓋地的子|彈攻擊。

「強行打開交流通道，」位於復仇者大廈，同樣作為後勤的托尼一眼就看出了zero此時的窘境，他越過正忙著與蝙蝠家聯繫的巴恩斯，直接向自家Jar下令，「維持單方向靜音。」

「如您所願，sir」智能管家的反應也很快，幾乎是在鋼鐵俠做出指令的瞬間，交流通道的許可權就被他強行接管，在數據的加持下，殺手那頭的動靜暢通無阻地傳送了過來。

但現在，處於戰局中的zero根本無暇理會這等小事，在藥劑的作用下，即便意志堅定如zero，也根本無法發揮出自身的全部能力。

藥液在血管中流竄，帶來強烈的脫力和不適感，擋在兩個少年面前，殺手顫著手臂，勉強拎起了風衣下擺做出防禦姿勢。

子彈打在風衣布料上，巨大的后坐力壓迫著手臂，殺手有些神志不清地苦中作樂著——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非處刑者無法將狙|擊|槍帶入處刑區了吧？

「交流通道已保持開啟，」他的耳麥中傳來了不知是誰的熟悉聲音，略有些失真的情況下乍一聽似乎滿是擔心，「請注意您的安全，zero先生。」

「明白，」殺手一面單膝跪地承受著子彈的衝擊力，一面努力保持著自身神智的清醒，「聯繫蝙蝠俠，讓支援者帶好槍。」

槍聲停歇，zero飛快地從風衣后探出身來，不知從哪裡出現的狙|擊|槍對準了幕後的那些殺手。

即便面色慘白，即便眸中滿是血絲，即便唇角還帶著點殷紅的血跡，即便握著槍桿的手還在控制不住地打著顫，殺手面上的表情還是毫無異樣的冷漠。

在換彈藥的間隙中，他手中的槍|支接連三響，三具帶著溫度的屍體就從暗處滾落，平攤在了地上。

可在zero不知道，在他無法看到的復仇者大廈，始終擔心著他的超英在看到他臉色的瞬間，就已經炸了鍋。

「帶槍幹什麼？」向來萬事不上心的小斯塔克臉色猙獰，近乎咬牙切齒地低吼道，「看他失控以後用來擊斃他嗎？」

「按照地下世界的慣例，」聯繫完蝙蝠俠的巴恩斯扭頭，眼眸中寫滿了擔憂和疲憊，「就是你理解的這樣。」

這大概是地下世界的陰暗面首次被真正地暴露在普通民眾面前，時至今日，這個蟄伏在夜幕中的龐大帝國終於顯現出了屬於自己的強悍。

直播鏡頭掛在頂上，不阻礙行動也不會影響戰局，一時間也沒什麼人去理會它，而直播間里，首次見證了最原始的血腥和瘋狂，原本熱鬧的彈幕鴉雀無聲。

Zero的作戰經驗足夠豐富，能讓他頂著身體不適、率先下手的，自然是本次作戰計劃的指揮者和左右翼的狙|擊|手了。

但不像是放在明面上的超反們，Mask作為極鬆散的殺手聯盟，即便被直接擊斃了頭領，也絕不會出現群龍無首的現象。

在一輪齊射后，即便直面三具屍體，這些生活在永夜之中、習慣了鮮血與死亡的地下生物也只極為默契地頓了頓，便毫不猶豫地沖了上來。

面對蜂擁而至的攻擊，估量著自身的身體狀況，zero側身閃開了迎面劈下的匕首，直接抽出了背在身後的雙刀。

處刑區的位置足夠特殊，這裡基本不可能出現什麼仗著人數壓制對手的可能，因為除了處刑者可以憑藉令牌取捷徑外，其餘所有進入的人，都已經經過了整條迷宮的考驗。

哪怕前面有同伴擋刀，能夠活著出現在此處、還擁有聯手戰鬥能力的殺手，哪怕在地下世界，他們的實力排名也絕不會低。

因此，就算Mask家大業大，可走到現在，單是zero就方才的槍聲判斷的情況來看，也只剩下了八人。

八個人，若是擁有完整狀態的zero，自然不會出現任何問題，但現在的關鍵在於，他的作戰狀態不僅被逐漸生效的藥劑干擾，甚至還需要保護身後的兩隻二代超英。

Zero此前聽說過稻草人的恐懼毒素，知道這可以用意志力生生壓制，但經過九頭蛇改良的版本大概出了點異變，哪怕以殺手的心態似乎也壓不住。

雜亂的幻像在眼前閃過，火光、血色、人聲，凝聚成了殺手最不想回憶起的悲劇，他的臉色越來越白，幾乎難以控制心中熊熊燃起的暴虐。

來自隊友的聲響雜亂地在耳邊響起，終於在幻像中找出半點真實，發現感官都在欺騙自己，完全無法壓制自身的zero乾脆閉上了眼，直接相信起了直覺。

靜立不動的殺手雙手握刀，任憑襲擊者帶起的氣流出現在身邊，這一瞬間，他終於確定了對手的陣型。

在擊斃了兩名狙|擊|手和那個指揮者后，剩下的五人的正確攻擊方向，是兩正、兩左、一右。

長刀出鞘。

※※※※※※※※※※※※※※※※※※※※

2/1，二更，誇我誇我！

那個不知是誰的聲音其實就是Jar吖，不知大家有沒有弄錯呢？

殺手真的很能忍了，但這幾章就是用來虐他，順便讓地下世界出現在普通民眾面前的，這樣一來，雖然渣作者的原創角色壓力大了，但超英的壓力更輕了、輿論的偏向性也更明確了吖！

emmmm，不過話說回來，渣作者也真的很心疼zero，這大概是渣作者心底認可的超英吧，就，總是喜歡把事情扛在肩上，啥也不說，但全給你安排好的那種！

不管怎麼說，這裡還是渴望評論的作者君，希望大家不要放棄我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