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面

城市意志介入后，M國的上層政客收斂了很多，至少將復聯的對外發言權全數交了出來，現在負責安排這些事務的除了維特妮斯，就是精於算計的明甬了。

考慮到超英戰鬥后疲憊的狀態，維特妮斯也沒給人不知太困難的任務，至少採訪、見媒體之類的不適合這個時候的他們。

因此，哪怕心中再多計劃，到了最後，她也只在網站上「隨機」抽取了些粉絲，給剛從戰場回來的超英辦了場小型的粉絲見面會罷了。

能經過文明見證者承認、給予機會的超英粉絲們，自然不用擔心出現紕漏，更不會有什麼齷齪的貓膩，多不過有些過於熱情罷了。

大概是首次在這樣大的場合下將陣容顯露在眾人眼前，有些晃眼的陽光下，殺手難得有些愣神。

他今天戴的面具恰好是自家師傅所贈，只堪堪遮住了右側面孔的上半部分，於是大半蒼白俊秀的容顏便展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其餘超英還有可能在生活見到，但作為地下世界的殺手，能碰到zero的，除了實權者，便是他的目標，想靠旁的途徑碰見實在是不太可能。

雖知道zero不一定到場，但他的粉絲倒是來了挺多的，畢竟，照徹黑暗的第一束光明總是最引人注目的。

雖然現場同樣被Jar控制著在粉絲網站上實時直播，但此刻，無論是誰的粉絲，都正處於鴉雀無聲的震撼狀態。

在屏幕上看到和親眼所見還是不一樣的，直播上看到戰損的圖，他們或許會嗷嗷叫著香，叫著好看，但真的親眼目睹了，便只剩了震撼與心疼。

那些硝煙、鮮血和傷口，真真切切刻在他們最喜愛的英雄身上，他們的眼神中滿是歷經風霜后的疲憊，所有人的身上都洇著或深或淺的紅。

鋼鐵俠的臉上帶了些青紫，快銀的防風鏡上還濺了血，美隊的圓盾邊沿沾著點機油和磨損的痕迹，冬兵的鐵臂上滿是擦痕。

那些超英用血肉之軀擋住了來自外界對這個國家、整個地球的惡意，為他們創造了凈土，而留給自己的，卻只剩了傷痛與艱難。

不過這些人里，最狼狽的還是作為殺手、又帶傷作為試探者的zero了。

原本瀟洒的長款風衣上滿是混雜的血跡和污漬，裡面那件貼身戰服上滿是撕裂的痕迹，包紮的紗布上透著緩緩擴散的艷色。

或許是才下戰場便匆匆趕到的緣故，即使簡單處理了傷勢，殺手的臉色還是慘白的，配上灰敗的唇色，像是命不久矣般觸目驚心，在他的頰側，還有未曾擦凈的血跡。

粉絲緊張，超英又何嘗不緊張？

這麼多年來，這還是首次以超英的身份與粉絲見面，心中翻湧的不僅是感動和新奇，也有怕弄砸了這個見面會的拘謹。

直播中彈幕刷得飛快，現場的氛圍一時間卻是僵持了下來，超英有意將開口的機會讓給粉絲，粉絲又矜持地等超英們先說些什麼，一陣風過，默默無聲。

直到某個站在前排、眼尖的女粉看到，最靠近他們的殺手微晃了晃身形，趁著眾人不注意快速垂首，戴著漏指戰術手套的右手極隱蔽拭去了一縷鮮紅。

「zero！」雖然是首次見面，還有距離感，但殺手的狀況還是激起了台下粉絲的心疼和保護欲。

殺手本就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頎長身材，周身氣質乾淨明澈，被此時重傷的虛弱一襯，倒像是體弱的貴族公子了。

被喚到的殺手渾身一震，倏然抬頭，方才做小動作的右手背在身後隨意抹了抹，眼中的震驚和茫然多得幾乎要溢出來。

他定定地看著台下的粉絲，唇角蠕動了幾下，磨蹭了半天，連半個詞都沒說出來，露在外頭的耳尖倒是紅了個透徹。

台下的小姑娘看著彷彿炸毛的大貓般，忽然不知所措的殺手，原先緊張的心情卻奇異得平靜了下來。

看了眼台上人紅透的耳尖和茫然的神色，她幾乎要當場笑出聲來，值得悄悄別過頭，掩飾了滿目的笑意。

到底還是曾追過星、混過飯圈的年輕女孩，再抬頭時，她已將所有的神色藏在了眼底，只笑盈盈地看向台上那隻渾身發僵的大貓。

「zero，你的傷勢沒有問題嗎？」她笑意盈盈的語氣中夾雜著極深的擔憂，「要不要先處理好了，等下次有空再來？」

「怎麼了？怎麼這麼問——」站在她身邊的一個粉絲的神色已出現了交集的擔憂，「你是看出了什麼嗎？」

事發突然，維特妮斯和超英們根本不存在溝通的可能，她能做的，不過是在發送的邀請函中表明身份，隨後將此次可能出面的超英告訴這些粉絲而已。

也正是因此，這次能出現在這裡的，都是請了假、從各個地方自費前來、一心想要與超英見面的真正粉絲。

Zero是殺手，不是超英，他對身份的保密和對信息安全的看中也以為著露面可能的大大減小。

其餘的超英還可能在什麼地方偶遇，要看到zero，除了加入地下世界、被追擊或成為實權的政要以外，基本是沒什麼可能了。

能在這樣的前提下還提出讓人回去休息的，只可能是女孩從殺手不經意的小動作里看出什麼了。

被這麼問著，又看到殺手的目光正游移在她周圍，知道自己的動作逃不開殺手的觀察，女孩輕輕拽了拽提問的好友，示意她先不要說話。

即便心中清楚下次就不一定能見到人了，但這些粉絲對自家超英的要求本就不是什麼粉絲見面會，而是希望他們平安無事啊！

最初創立這個網站的目的的確是想見到超英，可這種見面不意味著他們想讓才剛從戰場下來的人強忍傷勢、滿足這種完全於大局無益的需求啊！

面對這樣純然的善意，最不習慣的反倒成了最先提出見面會、提醒眾人不必要緊張的殺手本人。

「謝謝，」他遲疑了半天，才磨蹭著握住了話筒，有些無措地垂眸，近乎囁嚅著回答道，「傷已經處理過了，我沒事的。」

「嗯嗯，zero，我是你的粉絲，」這麼多人的關注下，女孩也沒有揭穿他的意思，只毫不意外地點了點頭，「你要好好的吖，要是知道你受了傷，我們都會擔心的。」

畢竟，無論是作為殺手，還是作為超英，zero有著自己的判斷和處事原則，這不是作為普通人的他們能夠理解和插手的。

作為粉絲的她只是抱著自己面對偶像時的小小私心，希望對方不要因著這樣無聊的理由糟蹋身體，卻沒有要左右對方決定的想法。

「好，我盡量。」毫不遲疑地應下了對方的要求，沒有了掩飾和偽裝，zero真正的聲音低沉而悅耳，「謝謝你們的喜歡。」

似是怕她再說出什麼羞恥的話，又彷彿話筒燙手，殺手說完，就飛快地將話筒塞到了身邊的快銀手中。

作為城市意志時，哪怕城市中人來人往，也根本沒有人類能看到他，作為殺手時，更是沒有誰抱著單純的善意來關心他。

驟然暴露在這樣溫暖的光明中，這隻緊張害羞到幾乎想要原地消失的大貓有些不安地拉了拉帽檐，無措地稍向後退了退，借著身邊的超英半掩住了身形，似乎只有陰影，才能給他帶來安定的感受。

有了這段交流作為突破口，整個場面很快就熱鬧了起來，都是守護大家安全的超英，氣勢再怎麼可怕，也還是令人安心的存在。

沒有人會擔心自己的守護神會傷害自己，這樣的氛圍下，粉絲們很快放飛了自我，表白的表白、囑咐的囑咐，還有幾個有心的甚至帶了禮物來。

不像是隔了屏幕和舞台的明星偶像，在有Jar確認安全的情況下，不需要維持人設的超英和粉絲之間的距離要近得多。

不能暴露身份的小蜘蛛在說明了情況后就先走了，還留在簡易舞台上的超英很快走到了邊沿，粉絲團體也分散成了單獨的幾個，圍攏了自家的英雄。

現場很快熱鬧了起來。

在直播的情況下，生怕給關心他的粉絲帶來什麼危險，殺手沒敢和人走得太近，背著雙刀，懶散地斜倚在舞台邊沿的支架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下面的提問。

哪怕傷口還洇著血，哪怕唇色還蒼白得可怕，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現在混雜著羞澀與窘迫的開心。

由於殺手的身份特殊性，其他超英能夠給的東西，包括簽名、合照之類的，他都給不了，這不僅是為了自身身份的安全，也是為了保護這些不曾接觸過黑暗、沒有什麼能力保護自己的普通人。

但粉絲永遠神通廣大——給不了什麼，難道還收不了禮物了么？

要知道，這個網站本就是為了zero建的，更何況，zero作為首位被世人熟知的平民超英，喜歡他的粉絲除了這些跨越年齡段的新粉，那往往都是在家中作為「老佛爺」般執掌家庭大權的存在。

趁著殺手正小心地拆禮物，方才詢問他身體狀況的女孩也鬆了口氣，她終於有時間將自己的發現告訴好友了——殺手的決定她不置喙，不代表著她不能用自己的方式影響啊！

※※※※※※※※※※※※※※※※※※※※

超英們理應體會到這樣的溫暖，只是我沒追過星，也沒有寫過這類的文，有不到位的地方，請大家在評論區提出，不過，希望不要看到有罵人的吖，畢竟作者寫文並不容易，還是我不擅長的題材。

就是這樣啦，這是最後一篇存稿，之後的，就寄希望於時不時的抽風式更新吧，各位，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呀！

這裡依舊是渴望評論的作者，不要放棄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