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二章 切割
待霍灸一離開北部第三據點，楊斐靈膳師與尤蓉靈膳師就滿心憂愁地過去了第七靈膳塔。
欒粟靈膳師對二人的到來並不意外。見楊斐、尤蓉遲遲未開口，他主動問道：「你們想確認火紋靈膳師的事情？」
楊斐靈膳師應聲道：「他真是上一任朱雀聖女的子嗣？」
欒粟靈膳師模稜兩可道：「我不確定。」
這個回答顯然無法讓楊斐和尤蓉滿意。他們認為欒粟靈膳師有包庇石武的嫌疑。仟仟尛哾
欒粟靈膳師自然看穿了他們的心思。他平靜道：「無論火紋靈膳師是不是朱雀聖女的子嗣，靈膳盟都不會受到影響。」
尤蓉靈膳師反駁道：「怎麼不會。不光其他據點的靈膳師們，就連我們本據點的很多靈膳師都在被霍道友問詢過後開始竊竊私議。」
「他們私議什麼？」欒粟靈膳師問道。
尤蓉靈膳師稍有猶豫道：「他們言說靈膳盟會變成現今這副局面皆是火紋靈膳師作祟。」
欒粟靈膳師正色道：「荒謬！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們應該很清楚靈膳盟分裂的根源。」
楊斐靈膳師提醒道：「欒粟靈膳師，人言可畏。」
尤蓉靈膳師俯身作揖道：「望您顧念靈膳盟的團結，平息眾人疑惑。」
欒粟靈膳師上前扶起尤蓉靈膳師道：「你何故如此！」
尤蓉靈膳師哀傷道：「靈膳盟才從實力大損中緩過來。若任由石武的事情傳播，不消丹盟和無幽谷進攻，我們自己就先散了。」
欒粟靈膳師哎了一聲道：「你們容我些時間。」
楊斐靈膳師和尤蓉靈膳師立即回道：「好的。」
待二人走後，欒粟靈膳師用傳音法器聯繫卓連：「好友，你有空嗎？」
卓連的聲音很快從法器中傳出：「我剛和張韜幫你安頓好第九靈膳塔的那批靈膳師。你怎麼了？」
「我在昨晚那個房間，你過來一趟吧。」欒粟靈膳師道。
卓連與張韜打了聲招呼便迅速趕往第七靈膳塔。他看到欒粟靈膳師神思恍惚的模樣，他關切道：「好友，發生何事？」
欒粟靈膳師按照順序將玄炴找其合作、石武在西北第二會場的戰鬥、霍灸和石武的對峙以及楊斐與尤蓉的請求盡數相告。
至於石武就是血手阿七且他成功滅殺晏櫝等人的事情欒粟靈膳師並未提及。一是欒粟靈膳師怕霍灸在這房間留了什麼暗手，二者他不願卓連牽扯過深。
卓連全程站着聽完，他臉上滿是驚色。他都不由得生出這會不會是夢境的錯覺。
欒粟靈膳師見狀在那靜等卓連平復心緒。
許久之後，卓連坐至客座道：「好友，這一天內發生的事也太多了。」
「有些是可控的，有些卻是始料未及。」欒粟靈膳師嘆息道。
卓連安慰欒粟靈膳師道：「起碼從眼下的情況來看，那神秘人是在針對玄炴。遭遇如此重創，玄炴必定自顧不暇。我們只需集合靈膳盟眾人防範丹盟即可。」
欒粟靈膳師道：「我頭疼的是該如何解釋石武的身份。」
卓連問道：「你想保住石武的名聲？」
「沒有石武，這時的你我很可能仍在與晏櫝、安離他們死斗。」欒粟靈膳師道。
卓連勸說道：「好友，我不否認石武對靈膳盟的貢獻。但霍灸在調查石武信息的時候已經公開了他的身份，加上三日後他們會在新聯盟總部對戰，這件事瞞不過去的。」
欒粟靈膳師苦惱道：「真的沒辦法了嗎？」
卓連想了想道：「還有一個。」
欒粟靈膳師追問道：「什麼辦法？」
「徵求石武的意見。」卓連道。
欒粟靈膳師拒絕道：「不行。以他的性格，他肯定會犧牲自己保全靈膳盟。」
卓連笑道：「那小子鬼主意多得很。你可以先聽聽他的想法再做定奪。」
欒粟靈膳師聞言拿起聯絡盤。在他以靈力注入后，玉盤上方立刻顯現二到一百的每個數字。欒粟靈膳師輕觸數字「九十七」，其餘數字迅速沒入玉盤，那數字「九十七」則形成一道透明光幕。
約莫過去六息時間，那道光幕內印出石武身影。
「霍灸走了？」石武問道。
欒粟靈膳師點頭道：「他向這裏的靈膳師探查完你的信息后就瞬移消失了。」
石武放心道：「那他應該不會再遷怒於您。」
卓連幫欒粟靈膳師說道：「可霍灸此舉讓你的身份徹底暴露，靈膳盟內部全在議論這件事。」
「是不是有人向欒粟靈膳師請命，希望靈膳盟將我除名？」石武猜測道。
卓連詫異道：「你怎麼知道的？」
石武回道：「霍灸身為極難勝地的守護者，那些靈膳師自然信他多過信我。考慮到極難勝地和西南朱天之間的血仇，靈膳盟如何能留上一任朱雀聖女的子嗣。」
卓連忍不住稱讚道：「你小子對局勢的推理與掌控真是厲害！」
石武調侃道：「卓道友這般誇獎也不怕惹惱霍灸。」
卓連神色嚴肅道：「我跟霍灸無甚交情，沒必要賣他面子。何況他憑什麼說欒粟不配活在極難勝地！」
石武道：「畢竟極難勝地是他師尊保下的，他覺得此間所有修士都欠他師尊人情。」
「我呸！要是當時換我在場，我定要問問霍灸三大天君因何圍攻極難勝地！就算是出於九天與十地間的宿怨，我卓連和欒粟也沒求着上一任極難勝皇護佑。我們那會都做好了跟來敵玉石俱焚的準備。」卓連氣憤道。
石武聽到前半句時還以為卓連知曉三君臨地的緣由。可等他聽完全部，他明了卓連是在替欒粟靈膳師鳴不平。他認同道：「卓道友所言極是。」
卓連越看石武越順眼道：「我這人素來不信命理預言，但這次我真的希望你應下花徑軒的神機道算之法，成為新一任的極難勝皇。屆時我定會好好欣賞霍灸的反應。」
石武尷尬地笑了笑：「恐怕要讓卓道友失望了。我打算在教訓完霍灸、安戌，順帶毀去新聯盟總部后就前往西南朱天。」
卓連震驚道：「你有把握勝過霍灸、安戌？」
欒粟靈膳師則是問道：「你不參加極難勝境？」
石武回道：「差不多七成把握。比起極難勝境，西南朱天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
欒粟靈膳師愧疚道：「都怪我。要是我能機警些，你這會應該已經和你父母團聚了。」
「您不必自責。即便沒遇到剛才那種情況，我也會邀霍灸、安戌一戰。」石武堅定道。
卓連直白道：「石道友，你不會真是西南朱天派來禍亂極難勝地的吧？」
欒粟靈膳師無奈地瞥了卓連一眼。
石武輕笑道：「卓道友放心，我對禍亂極難勝地沒什麼興趣。我在這裏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提升修為，好找霍灸、安戌報仇。」
卓連不解道：「你跟他們有仇？」
「我十歲那年父母被朱天君派人抓去，霍灸趕來后發現我亦是朱天家族人，遂對我起了殺心。安戌察覺我體內並無靈力，便抱着讓我自生自滅的想法建議霍灸在我身上種下封印。我被那封印折磨地生不如死，還間接失去了數名重要的親人。這一筆筆賬也該到了清算的時候。」石武語氣冰冷道。
卓連雙眉緊皺道：「他們居然連孩子都不放過！」
欒粟靈膳師根據之前霍灸與石武那番對話確定石武此刻所言皆為事實。他感慨道：「你這一路坎坷頗多。」
「起碼活着過來了。」石武道。
卓連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你說你十歲時遭霍灸、安戌毒手，那你如今年歲幾何？」
石武沒有隱瞞道：「下月臘月廿五是我一百零八歲的生辰。」
欒粟靈膳師與卓連都有些坐不穩地扶住身前寬桌。特別是知曉石武真正能為的欒粟靈膳師，他只覺不可思議。
卓連盯着光幕內的石武：「你會不會是某位大能的轉世？」
「我一位摯友曾說過類似的話。不過我確定自己腦中沒有前世記憶。我的修為也非一步登天。」石武道。
卓連難以接受道：「修鍊不足百年就達到從聖境，靠着戰鬥類靈膳更是擁有比肩道成境修士的能為。這還不是一步登天？」
石武從這句聽出欒粟靈膳師並未將他的真實修為告訴卓連。
欒粟靈膳師適時地說道：「好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莫要再探究了。」
卓連會意道：「石道友，卓某逾矩，望你見諒。」
石武不以為意道：「卓道友言重。」
卓連理了理思緒道：「石道友，欒粟想保住你在靈膳盟的名聲，但我覺得此事極為困難，你可有辦法？」
石武搖頭道：「洯連已將我和我妹妹的身份外泄。我三日後還要跟霍灸、安戌對戰。即便你們瞞得了一時，也絕瞞不了一世。與其編造謊言，還不如直接告訴那些靈膳盟成員，靈膳盟將徹底抹除火紋靈膳師的痕迹。我今後亦不會再以火紋靈膳師的身份出現。」